走在路上，顧傾歌看起來心事沉沉。

        長意注視著她許久，終于先開口了：“師尊，你……喜歡四長老嗎？”

        “喜歡啊。”

        “啊？”長意愣了一下，“你，真的喜歡她？”

        “嗯。”顧傾歌也沒掩飾什么，“她是我師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跟她的感情很深厚。”

        “深厚到什么地步？”她問。

        顧傾歌想了一下，回答道：“就算為她豁出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因為師姐是她的家人，是她長姐，為長姐豁出性命，是理所應當的。

        然而，長意似是誤會了她的話，聽完后，心底一陣失落。

        師尊愛溫如，竟已愛到這個地步了。

        那她是不是沒希望了？

        第六天，虞子汐又去了溫如的住處，無例外，還是撲了個空。

        她知道，師姐可能是故意躲著她。

        于是，將那裝著木梳的錦盒放在桌子上，吩咐弟子道：“桌上的東西是給四長老的，等她回來了，務必交給她。”

        “知道了，宗主。”

        然而，顧傾歌走后不久，溫如寢殿又來了個少女。

        那少女左顧右盼，繞過所有守衛后，鬼鬼祟祟地進了溫如的寢殿。

        砰！

        忽然，腳下被絆了一下，少女身子失去重心，摔了出去：“啊啊啊……哎喲！”

        “哐啷”一聲，桌上那個放著木梳的錦盒被撞入了地上的銅鼎中，被香灰埋了起來。

        聞聲，外面進來了幾個弟子：“哎喲，凌雅小姐，你怎么來了？”

        “四長老不在，要不你先回去，晚點再來吧。”

        眾所周知，凌雅——三長老凌華的女兒，一直愛慕她們四長老。

        所以不用想，他們也知道，凌雅小姐是來做什么的了。

        “沒事沒事。”凌雅狼狽起身，“我就來看看，她不在我就過一會再來好了。”

        她有點心虛，走之前，她偷偷將準備好的香囊放在桌子上。

        她今天是來跟溫如表白的。

        這香囊，是她對溫如的愛意，若是溫如收下了，便算接受她的表白。

        偷偷放下香囊后，凌雅便紅著臉，匆匆離開了。

        ……

        傍晚。

        溫如回了寢殿，第一眼便見到了桌案上那只粉色的香囊。

        并被弟子告知：“長老，桌子上的東西，是宗主給你的。”

        “這……”溫如握著那枚香囊，不可思議道，“這是宗主給我的？”

        “嗯。”弟子無比誠懇地點點頭，“宗主還說了，這東西很重要，務必要交到您手上。”

        “我知道了。”溫如欣喜若狂。

        她贈予歌兒木梳，意為與她白首，汐兒收下了她的信物，并回贈她香囊，這便代表著……接受了她的心意吧？

        她這是，成功了？

        喜悅、激動、不可置信，一瞬間全然涌上心頭，她將那只珍貴的香囊小心收起了。

        她絕不會辜負歌兒。

        很快，四長老和宗主互贈信物的消息，在溫如寢殿中傳開了。

        恰好這天，長意奉顧傾歌之命給溫如送些吃的，聽見了這個消息。

        溫如腰間那只香囊，對她來說……極其刺目。

        她既嫉妒，又難過。

        落寞、失神地送完東西，回去后，顧傾歌正在寢殿里收拾東西。

        見長意回來了，她出言：“長意，你也收拾下行李，明日我們就出發去明心村。”

        長意：“好。”

        “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顧傾歌見她不太對勁，關心道，“是不是又有弟子欺負你了？”

        這些天，她時常能碰到這妖孽被弟子欺負，被護法、長老欺負，被下人欺負。

        總之，只要是縹緲宗的人，甚至是狗，好像都可以欺負她。

        是挺可憐的……

        但對一個妖孽，她始終同情不起來，只能為了完成任務而勉強保護她幾次。

        長意搖搖頭：“沒人欺負我。”

        “還是哪里不舒服？”顧傾歌又摸了摸她額頭，給她把脈，提心吊膽的。

        長意只是靜靜看著她，既感動又惶恐：“師尊，你待我這么好，我都不舍得離開你了，日后……你會不會不要我啊？”

        這是她最害怕的事。

        “當然不會。”顧傾歌信誓旦旦道，“放心，就算別人問我要你，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至少要把她教化成人了，再讓她走。

        “真的嗎？”

        “嗯，師尊何時騙過你？”

        “嗯……”長意這下開心了，“師尊，你歇著，我來幫你收拾東西。”

        顧傾歌求之不得：“好。”

        這妖孽，倒是越來越殷勤了呢。

        “宗主，宗主！”這時，白軒匆匆從外面來，“宗主，有人來給長意提親了！”

        顧傾歌：“啊？”

        她才剛答應，不會把長意交給任何人，馬上就有人來給長意提親了？

        真是見鬼了……

        “是誰？”她問。

        “是九云殿少主，靈九月。”清風回答道。

        顧傾歌瞳仁一縮：“是她！”

        “是啊。”白軒點點頭，“九云殿的少主靈九月，本就與薛師姐有婚約，現在薛師姐死了，她們得知了消息，就來討說法了。”

        “那靈九月非要縹緲宗履行這門親事，指名道姓，一定要換長意跟她聯姻！”

        聽完，顧傾歌臉色變了。

        果然……

        該來的，都提前來了。

        幾年前，九云殿殿主救了她性命，縹緲宗承恩，幾位長老商量后，將薛子琪與九云殿的少主定下婚約。

        算還恩，也算是兩派聯誼。

        前世，薛子琪被長意害死后，婚約黃了，靈九月就來討說法，也是要求與長意聯姻。

        這一世，劇情依舊，只不過……這個劇情足足提前了四年！

        “師尊。”長意拒絕道，“我不要娶那九云殿少主，也不想離開師尊，師尊千萬不要……”

        “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她們。”顧傾歌回答得很肯定。

        前世，長意入贅去了九云殿后，十分不甘心，不久后就殺了靈九月，屠了九云殿，又從九云殿逃走，

        逃去了明心村。

        然后又在明心村大開殺戒。

        長意變得失控、嗜殺，幾乎都是從去九云殿開始的。

        絕不行……

        這一世，她不能再讓慘劇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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