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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又懷疑又親近,不嫌臟?


“昨天在電話里聽到你情況危急,我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救你,”霍垣詳細回憶著昨天找到安凝的狀況,“我到得還算及時,抱起你就往醫院趕,那些欺負你的人,就交給保鏢處理,后來在車庫遇到薄宴淮,等他帶走你,我重返房間時,那些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安凝疑惑中,攥緊了手中的方向盤。

“嗯,那些人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跟我的人打了一架,我的人沒怎么傷,對方傷了好幾個,居然沒討要醫藥費就撤了,看來是得到通知,要錢不如保命。”霍垣顯然也憋著火,“我讓人去查,但是查不到,應該是某個大佬的私人打手,也是做慣了這些事的,一撤就能撤個徹底。”

安凝心里咯噔一下:“撤個徹底?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那她現在去酒店還有什么用?

“你有懷疑的人嗎?”霍垣話鋒一轉,“酒店的監控和相關資料,就跟人一樣,撤得無影無蹤,顯然是有備而來的,沒有確切目標不好下手。”

“有!”安凝心里燃起希望,“安柔,除了她,我不覺得我還得罪過什么人,要置我于死地這么嚴重!”

“她?”霍垣懷疑過。

他上次在醫院就不喜歡安柔母女,但沒想到這女人竟有這么大的膽子!

“嗯。”安凝將昨日的試探和今日的污蔑全部倒給霍垣。

“混賬!”霍垣聽完,氣得直錘拳,“她真是無法無天了!當真以為‘法律’是擺在那里好看的嗎?”

安凝聽見師兄氣到揮拳撞擊在物體上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想笑。

一股暖意從她的心尖流過:“現在只是我的猜測,沒證據,所以師兄也別太動怒,傷了自己就不好了,如果我猜錯了,那就連累你了。”

“你不是亂說話的人。”霍垣脫口,“你的猜測不無道理。”

安凝鼻尖微微泛著酸:“師兄,謝謝你愿意相信我。”

“別擔心,有我在,”霍垣的語氣沉了下來,“你先來我這里,我們討論一下,沒有天衣無縫的作案現場,那些人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對,安凝也深信這句話——沒有天衣無縫的作案現場。

“我去你公司吧。”安凝謹慎道,“要是去你家,說不定又會被安柔冤枉,我不想過多的給你添麻煩。”

“也好。”霍垣也有擔憂,安柔不可怕,可怕的是薄宴淮發起瘋來,安凝沒有好日子過,為了安凝能不那么高強度地進醫院,他會盡量配合她。

霍垣新創業的公司名為“凝·香”,顧名思義,凝結的香,以及某種心照不宣的香。

安凝一到門口,就有一股濃郁的香縈繞而來,她一路沐浴在香氛之中,走向早已等候在門口的霍垣。

“你臉色好差,早知道就不讓你來了。”霍垣有些心疼。

“我也想早點揪出犯人。”安凝微微整理脖子上的絲巾,免得那些被薄宴淮折騰出來的烏青痕跡露出來。

霍垣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到底是體貼地不再多說。

他帶著她直奔辦公室,為了避嫌,并沒有拉上窗簾。

公司初具規模,不少員工已經就位。

他們平日里和霍垣的關系不錯,在看到他身邊出現這么一位異性,都忍不住好奇的目光,紛紛朝玻璃墻里看。

安凝坐在沙發上,舉目四望后,知道霍垣的用意,沒有在意墻外的目光,純感慨道:“師兄,你很迅速嘛,這么短的時間就把公司搞得似模似樣的,看上去挺有大公司規模噢。”

“你的位置給你留著的,等你身體完全好了,隨時來。”霍垣給安凝指了指平面圖上的座位。

“嗯。”安凝點頭。

隨即拿出手機開始尋找可能性的還會給她一些薄面的人脈。

這幾年她一直被薄宴淮豢養在家,所有的人脈幾乎都是當初的師兄師姐。

安凝重新聯系眾人,指尖點在手機屏幕上,心里很打鼓。

不知道這些人還會不會看在爺爺的份上幫忙。

第一通電話順利接通,溫柔的女聲傳了過來:“安安?安凝?”

“師姐,是我。”

“哈!你終于肯聯系我啦!”女人聲音雀躍。

安凝卻想哭:“師姐……”

她沒料到對方會這么熱情,仿佛這些年分開后的陌生不曾存在。

“怎么了。”女人敏銳地察覺到不對,“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快跟我說!”

安凝呼出幾口氣,說出困境。

一連幾個電話,所有人的反應都如出一轍——“該死!我們大家的小師妹,怎么能這么被人欺負?放心,我們現在就查!”

安凝感動得在霍垣面前紅了眼眶。

寒暄間,安凝得知師兄師姐現在的身份地位都不低,還能騰出時間幫她……她只怪自己覺悟得太晚!

霍垣像是看出她心思,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沒事,我也好幾年沒見過他們了,偶爾只有幾個電話來往,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多聚聚就好。”

“嗯。”安凝重重點頭。

霍垣出國這幾年,跟他們也少了聯系,用安凝還能順利打通的電話號碼建了一個微信群。

消息很快在群里傳開,所有人都用自己的人脈追溯源頭。

安凝等了又等,在辦公室里走走停停。

直到第一條消息提示音響起,她和霍垣對視一眼。

果然人多力量大,不出所料,所有證據全部指向安柔。

“這女人真是蛇蝎心腸!”霍垣忍不住叱罵。

他平日里鮮少動怒,最近卻多次被安柔這個女人惹惱。

霍垣簡直難以想象,之前安凝究竟是怎么在薄宴淮和安柔的雙重夾擊中存活下來的?

一種說不出口的心疼盤繞到他的心尖,不斷翻涌,以至于霍垣想將人狠狠擁入懷中,告訴她:以后有他在,有任何問題,她都可以找他。

“師兄?”安凝伸手在霍垣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霍垣回神,咳嗽一聲,掩飾失神:“我在想怎么樣才能對付安柔,而又不驚動薄宴淮。”

“得罪又怎樣,我們找的是證據,是事實,薄宴淮再強大也不能只手遮天。”

雖然她知道霍垣的顧慮是對的,但她已經無所謂了,就算驚動了薄宴淮又怎樣,薄宴淮還能殺人滅口?

“這次真的謝謝你們,方便的話,可以把資料打印一份給我嗎?”安凝道謝,目光堅定,“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過安柔。”

霍垣打好資料遞上:“你去哪兒?”

“回家,有些事早說清楚早點解脫。”

霍垣很理解安凝有家不想歸的滋味,他打心眼里心疼她,但……

“我送你。”

“不用。”安凝嘴角有笑,“公司才剛上軌道,你身為老板就別偷懶了。”

“還沒進公司就開始操心了?”霍垣調侃,“以后可是需要你這名大將來幫我分擔工作。”

“好。”安凝倒是巴不得能趕緊工作,好能分散一些注意力。

回家的一路上,安凝心情很好,臉上始終有笑。

師兄師姐里面,一半人都轉行了,轉行不可怕,讓安凝欣慰的是,大家都還記得爺爺的恩情,不該相忘的人到底是不會相忘。

群起的力量帶來的證據,就算薄宴淮再偏心,也不能否認白紙黑字上的一切吧。

安凝眼眸彎彎,里面盈著滿足,往常那沒什么氣色的臉都煥發出了曾經獨屬于她的魅力。

可一切都在回到別墅時戛然而止。

安凝一進屋就被眼前的一片狼藉嚇住。

薄宴淮坐在客廳正中間,旁邊的幾個酒瓶七零八落地倒在腳邊。

他聽到走路的聲音,一雙猩紅的眸子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安凝唇邊的笑容一滯,身體本能地頓住。

她察覺到危險氣息襲來,下意識后退幾步:“你這是怎么了?”

薄宴淮起身,就像是猛獸盯住獵物,全身緊繃,蓄勢待發。

他一言不發的模樣讓安凝不寒而栗。

她連連后退,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冷汗也于瞬間濕透了后背:“到底怎么了?”

“安凝,我真是看錯了你。”薄宴淮慢慢走了過來。

他現在分明平靜得與平日里暴怒發狂的模樣截然不同,可偏偏安凝就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男人一步步距離她越來越近,直至她跟前。

安凝也不懂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怕。

薄宴淮明明什么也沒做。

她緊攥著手里的資料,壓制住那股盤旋在心間的恐懼:“我、我找到證據了。”

“是嗎?”薄宴淮的語氣出乎意料地比面容更平靜。

但就是在這平靜之下偏偏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讓人無端有種難以忽視的壓力。

到底是怎么了?

薄宴淮垂眸,抬手擒住她的下巴。

他這次用力極輕,似乎只是為了跟她對視。

安凝不可避免地與他對視,她發現自己是徹底搞不懂薄宴淮的心思了。

這個男人,喜怒太過無常。

特別在當他發怒之際,她隨時都得把命拎在手里。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查到了安柔頭上?”薄宴淮語氣依舊譏諷。

安凝瞳孔微縮,下意識地想要點頭:“就是她。”

“呵。”薄宴淮輕笑,指尖上的力氣加重,神色晦暗不明。

安凝莫名有種回答錯誤的既視感,她那股不安的念頭愈發加深:“我有證據。”

“真巧。”薄宴淮宛如聽到什么笑話,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冷意,“我也有。”

“那你還……”安凝忽然醒覺到了什么。

她全身不受控制地輕顫,聲線帶著怯意:“難道你查出來的和我的不一樣?”

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薄宴淮此刻的反應。

薄宴淮不答反問:“安凝,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他手中的力氣突然暴漲。

“啊!”安凝痛苦悶哼。

氣氛緊繃,像是架在弦上的箭隨時準備瞄準她的要害。

早上那股窒息感——逼近死亡的恐懼涌來,重新席卷安凝全身。

她劇烈地掙扎起來,吼著:“不可能!怎么可能不一樣!”

這是她找了多人查出來的證據,怎么可能會有假?

更何況昨日那為首男人的反應早就透露了一切!

連她都查得出來的證據,薄宴淮怎么可能會查不出來?!

“說!你和霍垣什么時候好上的!”薄宴淮質問。

他的眸底愈發猩紅,額角的青筋清晰可見。

“我沒有。”安凝不甘心地嘶吼,“你為什么不肯看看我的證據!”

“你的證據?”薄宴淮氣極反笑。

他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文件袋,將里面的資料甩了出來。

紙張滿天飛。

所謂的證據出現在薄宴淮眼前。

他滿面皆是譏諷地看著上面指向安柔的證據,眼里翻涌的情緒復雜,不乏失望。

今早,薄宴淮當真是打算給眼前的女人一個證明清白的機會。

可秘書送來的資料像是個無形的耳光扇在他臉上。

他一定是魔怔了,怎么會去相信安凝呢。

明明這個女人前科累累,他居然真的因為她那副被冤枉的委屈皮囊而心軟!

薄宴淮的心底燃燒著被戲耍的憤怒。

他抬腳踩在了這些證據上,居高臨下地掃視安凝:“怪不得想要和我離婚,原來是找好下家了!再續前緣,感覺很好吧?”

安凝聽見這話,心臟有瞬間的刺痛。

她哪怕早已對眼前的人不抱希望,卻依舊會因為這樣諷刺的話而痛苦。

他為什么就不能看看她在這段婚姻中付出的一切呢。

果然不被愛,就做什么都是錯的嗎?

安凝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泄力坐在地上:“所以你查出來的東西和安柔給的是一樣的?”

“你說呢。”薄宴淮不懂她為什么明知故問,她是不是習慣了演戲,不到演不下去的那刻不罷休?

“看來你身邊也有內鬼啊。”安凝睜開眼,抬頭看他,“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被蒙在鼓里呢,還是明知真相,有心偏袒安柔?”

她目光清明,原有的膽怯盡數褪去,直直盯著他的視線像是想看透他內心的真實所想。

令人諷刺的是安凝只能從中看到怒火。

“我也搞不懂你。”薄宴淮蹲下身,與她平視,“怎么會有人謊話連篇,還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慘樣,居然能面不紅,氣不喘?”

他的臉色愈發冰冷,勾起的唇角沒有絲毫笑意,卻充滿了苦澀:“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這樣的勾當,看來你是真的膽大包天。”

說著,薄宴淮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桎梏入懷。

“你要干嘛!”安凝驚呼,將諷刺的話正面噴他的臉上,“又懷疑我又親近我,你是不嫌我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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