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以毒攻毒的花
“你還廢?”司徒逸毫不客氣地瞪她一眼,“你最近挽回口碑那個事,我就算是編外人員我也知道得不少,我們家大嫂可是要么不出招,一出招一準擊的對手潰敗連連啊,這么優(yōu)秀的你都算廢了,那我們這些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人還怎么活呀,拜托,給我這些普通人一點生存的空間好嗎?”
“撲哧——”安凝被他逗笑,莫名被叫大嫂,熟悉卻陌生,薄宴淮,連最好的兄弟都沒通知,她是不是還得給薄宴淮留點顏面?
“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呢,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言歸正傳,你的嗅覺在小產(chǎn)之后,有沒有受到小產(chǎn)影響?”
“有一點波動,哪怕吃重口味的大蒜,能吃出蒜味,但聞起來效果不明顯。”
司徒逸皺著眉頭仔細分析:“按照我手頭現(xiàn)有的藥材能夠做到最大的極致,也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你如果想要完全恢復或者維持穩(wěn)定,還需要一味稀有的藥材,如果一直缺,你的嗅覺想要恢復會始終差一口氣。”
“你說,只要不是天上的太陽星星月亮,我會盡我所能去找。”安凝咬唇,這話一說出來就后悔了,怎么感覺司徒逸在給她下套。
果不其然,司徒逸笑了:“好,你有此恒心最好,不過我們得慢慢來,等這個階段調理完畢,我再告訴你,這趟呢,也不會讓你白來,你之前讓我檢驗的那個花,出結果了。”
安凝回神,她當然不會忘記安柔那日特意送到她手上的香料:“結果是什么?”
“確實是一種稀有香料,但是,它還有其他的功效。”
功效?
這個詞語實在有些中性,安凝一時之間分不清司徒逸這句話是褒還是貶。
“你自己也算是香料界的一頂級專家,應該也知道不同產(chǎn)地的同一種物品所表現(xiàn)出來的味道會跟屬地一樣有區(qū)分吧?”
“這個不一樣往往不只是它的味道不一樣,有的時候它的性質也會發(fā)生變化。”
“我知道。”安凝對這句話的接受程度良好。
“關于這個香料,我在拿到它的時候仔細研究過,”司徒逸賣關子,清了清嗓子,“這是一種產(chǎn)自非洲大陸的香料,它被發(fā)現(xiàn)的開始是因為有原始部落的人會把這些花的花瓣搗成汁液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我們現(xiàn)代人噴香水一樣。”
“所以那位學者專門去詢問了那個部落的人,部落里的人告訴他,只要在身上涂抹這種花的汁液,就能夠有效地驅逐猛獸。”
安凝雙眼圓睜,一般的香料如果被人使用,大部分是用于驅除蚊蟲的,但這種香料居然可以用來驅除猛獸……
“這么猛嗎,那有藥效嗎?”
司徒逸挑眉,高高打了個響指:“問到關鍵了,嚴格意義來說,不能說它有無藥效。”
“學者將這種花帶回了他的研究所進行了仔細的分析,通過對它的化學成分和物質的分析,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種花散發(fā)的香味對于人類來說是能夠忍受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很美妙的香味,但對于森林里生活的那些猛獸來說,卻是一種極其刺激的味道。”
司徒逸突然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安凝,安凝直了直脖子,被他看得后背發(fā)麻。
“森林里面的野獸,嗅覺往往都是十分靈敏的,他們要通過嗅覺來捕殺獵物,維護自己的地盤,保護自己與家人,嗅覺對于這些野獸來說是賴以生存的一項技能,因此幾乎所有的野獸這項能力都很強。”
“但是這個味道對于這些野獸來說是可以刺激到讓它們退步的東西。”
安凝臉色有些發(fā)白,野獸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那么:“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花本身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有威脅的。”
這下?lián)Q司徒逸笑了:“這種東西在沒有提純的時候對動物的刺激就很激烈了,在經(jīng)過現(xiàn)代技術的提純之后,它的濃度就變得更高。”
“連稀釋之后的味道都有如此大的傷害力,更別說是100%提純的濃縮液了。它的殺傷力……堪比毒藥。”
“嗅覺越是靈敏的人,越是容易被它傷害。”
安凝腦子放空了一瞬,再把司徒逸前后的話聯(lián)系起來,似乎能夠串聯(lián)起安柔一步一步害她的過程。
曾經(jīng),為什么在她表現(xiàn)出調香天賦后,她的嗅覺會無故失靈,為什么當她嗅覺失靈后,安柔和安家那些人會毫不驚訝……
原來一切都是暗藏的如此之深的陷阱。
司徒逸針對花香本身有問題想不通:“你接觸香已經(jīng)很久了,為什么這次才發(fā)現(xiàn)端倪?”
是啊,她怎么這次才發(fā)現(xiàn)?
安凝無語干笑:“可能,是以前對安柔沒有戒備心吧。”
司徒逸失笑:“小嫂子,這個道理跟古代貴妃用飯前都要用銀簪試試飯菜里有沒有毒是一樣的,還好只是嗅覺,如果安柔直接給你下點鶴頂紅什么的,你沒有戒心的話,那我今天是不是只能跟你的骨灰說話了?”
安凝骨碌碌的眼睛一轉,總結:“不是骨灰,而是即使我變成了骨灰,你都不會知道普天之下還有我這么一座墳墓。”
司徒逸驚住,看著安凝的目光由驚訝變成目瞪口呆:“小嫂子,這種話題你都敢接?不怕忌諱呀?”
“怕什么,我都已經(jīng)死過幾回的人了,一次火災,一次下毒,還有最開始僥幸的嗅覺失靈,我啊,現(xiàn)在對生死一事,淡如白水,把現(xiàn)在能過的每天過好,就是我當下的心愿。”
“司徒逸,謝謝你。”安凝不是無感的機器人。
“謝我什么?”
“謝謝你用笑話轉移我的注意力,讓我不要一直陷在安柔的計謀里拔不出來。”她當然聽得出司徒逸口口聲聲都在用善意的逗弄逗她笑。
好像除了薄宴淮本人,他身邊的人接觸起來都還挺好的,嫻姨,司徒逸,還有爺爺。
但煩惱之所以成為煩惱,就是在現(xiàn)階段還無法當它不存在,是極力想要解決卻又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安柔想用花香毀了她,這絕對不是個例,那么安柔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原來一直以為安柔是因為薄宴淮才對自己窮追猛打,可沒想到安柔的心機好像遠不止一個“薄夫人”,但是,她捫心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這個人啊!
“喂,想什么呢?”司徒逸打了個響指讓安凝回神,“除了以上介紹,這個花香的藥效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副作用。”
“雖然說在成分分析上沒有體現(xiàn)出這一點,但是在后續(xù)的很多實驗中,報告都顯示這種藥物的濫用會讓實驗的小白鼠……無法完整完成妊娠過程。”
“什么叫無法完整完成妊娠過程?”安凝心塞,心里浮上一個不太敢確定的想法。
“很難跟你描述……就是,幾乎所有在實驗中所使用到的雌性小白鼠,在妊娠過程當中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中止妊娠。”
“至少我查到的所有文獻里面所有的雌性小白鼠沒有一直留下過后代,不是生下來的小白鼠全是死胎,就是胎死腹中,一尸兩命,要不就是一輩子都懷不上。”
小白鼠的很多反應其實跟人類差不多,也就是說,這種實驗情況換算到人類身上,就是女性會不停地……早產(chǎn),或者不孕。
不僅傷害女性身體,還是身體的隱藏殺手。
安凝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所以,她沒折在這花手里,就算命大?!
這種花確實很特別,并且很珍稀,它能夠營造出來的氛圍感,也是其他香料所不能比擬的,但,有沒有可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她送給司徒逸檢測的初衷就是希望這個東西能夠物盡其用。
而安柔,似乎很喜歡這種香品。
依稀,好像,那場爭執(zhí)和對話,那時候的安柔,為了時刻準備要接近薄宴淮,隨時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
安凝再想想,如果這種香料對男性的副作用沒那么大的話,那安柔要的,就是對對直直沖她肚子里的孩子來的?
甚至不惜搭上自己!
她再回憶起那個混亂的晚上,只能記起滿鼻的血腥味,但如果那天的安柔也是用了這個香料的話,那就能解釋為什么只是在衛(wèi)生間和她說了幾句話,有了一些肢體上的推攘,就流產(chǎn)了。
“安柔為什么要這么做?”有人存心對付敵人還搭上自己,這可不高明,“我聞見這個味道對我的母體肯定不好,但是香料是擦在她身上的,她對于這個香料的吸收度應該更高,這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嗎?”
司徒逸癟癟嘴:“誰知道呢?你們女人的心思就是海底針,看不見也摸不著,不過這項功能并沒有寫在文獻里,是我自己根據(jù)眾多文獻分析得出來的結果,所以,僅供參考。”
司徒逸雙手抱胸,這是專家在專業(yè)事件上最得心應手的姿勢:“有沒有一種可能,安柔其實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東西會損害她自己的身體?或者她以為自己做了足夠的準備能克制這種花香帶來的負面作用?”
“有可能,世間萬物,總有幾種是相生相克的,”安凝這么接著司徒逸的話,卻覺得這家伙是在暗示她什么,“你是想說,安柔害人終害己?她的身體也有損傷了?”
“我像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嗎?安柔那種女人,我根本就不屑觀察,也觀察不了,她又不是我的病人,我干嘛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司徒逸翻了個白眼,又低頭看了眼剛進來的信息,也朝手機翻了個白眼。
這個該死的薄宴淮,他給他準備了這么好的相處機會,他居然放棄了?是不想跟老婆和好了是吧。
當事人都不急,他一個外人干嘛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放下手機,他抬手打斷安凝的猜測:“好了,不逗你了,本來是想分兩次告訴你的,不過你那個老公特別心疼你的身體,怕你一再往我這兒跑不利于你恢復,就讓我一次性告訴你了。”
“告訴我什么?”安凝有些懵。
“就是前面說讓你去找的那味藥,其實我已經(jīng)找到了。”司徒逸這么一說,倒感覺他很不是人似的,故意吊安凝的胃口。
安凝的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差一味才能痊愈的藥,已經(jīng)找到了?”
“是的。”但司徒逸卻高興不起來。
他臉色一沉,也帶動安凝的心一沉:“你的意思是,安柔對我用的這種香能以毒攻毒?不僅能刺激我的嗅覺,還能幫助我恢復嗅覺?”
司徒逸難以開口的話就這么被安凝脫口而出,他為安凝鼓掌:“不愧是薄夫人,就是聰明。”
“這種花會結果,結了果之后,它的果實里面就有可以幫助你恢復嗅覺的成分。”
這一下安凝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這是不是叫做天道好輪回?!”
“別高興太早。”司徒逸臉色沉了又沉。
安凝的心剛剛還有一點火苗,又被無情澆滅:“你是說,現(xiàn)在需要從安柔下手,去尋找這種花和種?”
“安柔不一定還有,即使有,也是加工過的,不可能有花或種,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急不來,”司徒逸慢悠悠道,“花不難,但果實需要先弄點花回來種植,開花過程中再授粉,成功授粉之后,花謝了,才有果,這是大自然的正常規(guī)律,我們也遵從規(guī)律來。”
司徒逸這么一解釋,安凝心里那塊石頭又再次懸了起來:“那怎么辦,難道沒人培植嗎,我們可以直接買現(xiàn)成的?”此刻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拼命地想要將這根稻草留下。
但她的美好期待還是被司徒逸無情推翻:“培育肯定是要有人培育的,但這東西本就是冷門,大部分人培育出來也都是想要用花去換錢,可能會有一些人留種子,但是你要怎么去找呢?”
“你也不認識那種子長什么樣,我也不認識那種子長什么樣,你要做好上當受騙的準備,就算真的有,你也要做好被要天價的準備,以及種子絕種的準備。”
安凝好些氣餒,這話說了不等于沒說嗎?
“不過你也不要失落,我跟薄宴淮都會盡我們所能去找,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有可能不會那么快找到,但說不定你運氣好!一找就能找到,這種事,就看看你的嗅覺,是不是命不該絕。”
安凝就算不想再跟薄宴淮有什么牽扯,但“去找”這個事,還真只有他能干。
等等。
去找?
非洲?
一個念頭光速從安凝的腦海劃過。
“你是說,去非洲找?”
“不然呢?”
非洲,這個詞她好像在哪里聽過,
薄宴淮!
就在不久前!
安凝慢慢直起身,對呀,薄氏最近在非洲有一個援助項目。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種花和這種果實,應該回到源頭去尋找,而不是在國內四處碰壁。
(https://www.dzxsw.cc/book/44668940/2935214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