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寧喻斜睨了一眼肩膀上的咬痕,又氣又好笑:“占行之,你屬狗的嗎?”
這家伙怎么就那么喜歡咬人呢?
在他十六歲生日時,寧喻也是因為工作忙,來不及趕回來陪他過生日,就被他咬了手背一口。
當時她趕回來時,已經過了零點。
他手里拽著她之前給他買的魔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臺階上,像沒人要的小狗狗。
看到她回來,他眼眶猩紅,緊咬牙關,什么話都不說,直接一手扯過她的手臂,咬在她的手背上。
像是在紓解什么讓他難以自控的東西。
后來寧喻才知道,他生氣的點并不是她遲到,沒有陪他過生日,而是以為她出事了,才沒有及時趕回來。
從那以后,寧喻每次在他生日那天,不管多忙,都會想辦法空出時間回來陪他過。
“這是你欠我的。”
“……”
得,這次那么久才回來見他,確實是她的錯,她無話可說。
寧喻妥協(xié):“行,都依你。”
占行之這才滿意地下車。
目送寧喻的車子離開,占行之才摸出手機打開微博看了一眼。
而后,他打通了一個號碼——
“查一下熱搜上的那些照片。”
“好的,行少。”
——
回到公司,剛下車,其他伙伴就迅速拉住她:“喻姐,現(xiàn)在boss正在氣頭上,我覺得你還是……緩緩再上去?”
寧喻疑惑:“那些照片的主角是我,我都還沒跳起來呢,他生什么氣?”
伙伴正要說什么,樓上又傳來怒吼聲。
嚇得她迅速松開手,遁回自己的位置。
寧喻沒忍住笑了,抬步上樓。
一靠近辦公室,里面頓時恢復平靜。
未等寧喻反應過來,大門被人推開,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寧喻身形一僵,訕笑著走進去,拉開椅子坐下:“大家繼續(xù)。”
眾人:“……”
姐,您的心是真大啊!
蘭姐看寧喻沒受多大影響,松了一口氣:“算了,叫公關部的人去公關一下,盡量把影響力降到最小。”
寧喻恢復正色,出聲:“順便讓人查一下,這些照片是誰拍的。”
微博上的那些照片,除了她跟那位黃導同框以外,還有一張是在“天家酒店”,黃導進入201號房間的照片。
201號房間,正是她半年前那次出事的酒店房間。
不需要什么親密的鏡頭,僅僅她和黃導曾進出的“201號房間”,便足以讓那些人狂歡和潑臟水。
寧喻靠著椅背,雙腿交疊,姿勢懶散地看那些評論。
輿論戰(zhàn)愈演愈激烈,爆掉的熱搜詞條持續(xù)增加,一會兒,就霸占了大半熱搜榜。
果然對得起她這些年的辛苦。
寧喻性子灑脫隨性,從不在意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但她心疼真心愛護她的粉絲。
“我發(fā)條微博……”
“寧喻,你不打算跟我解釋解釋嗎?”
寧喻手指頓住,抬頭看向坐在長桌正中央的男人。
他一手撐著顴骨,頭微側著,修長手指輕揉著太陽穴,臉戴太陽鏡,脖子上的吊墜都像是惹上了慵懶,懶洋洋地服帖在他那件花花綠綠的沙灘休閑襯衫上。
即使看不到眼睛,寧喻也能感覺到,這騷包正在看自己。
目光不太和藹。
“回來了?”
季家三代從事影視行業(yè),嘉星影視文化公司就是季老留給季煬的。
可偏偏季煬志向卻不在此。他向往自由,喜歡全世界各地游玩,香檳美女相伴的生活,很少管公司的事。
好在“嘉星”根基穩(wěn),資金人脈廣,再加上很幸運的簽到寧喻這棵“搖錢樹”,一直支撐著公司正常運營。
不然以季煬這幅尿性,十個“嘉星”都不夠他造。
季煬氣得摘掉眼鏡,扔到桌子上:“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說?!要不是看到微博上那些照片,你們還想要隱瞞我到什么時候?!”
“沒想隱瞞你,”寧喻神色平靜無波瀾,“這事兒我自己能處理。”
季煬越聽越氣,咬牙切齒:“要不是蘭姐及時趕到,你知道后果嗎?!”
蘭姐見氣氛太緊張,出聲道:“行了行了,現(xiàn)在那個黃導已經進去了,至于那些照片,公關一下就可以了,寧喻也沒受什么影響,這事兒就翻篇了吧!”
季煬重新坐下,一手搭在桌子上,一副操碎心的老父親模樣:“寧喻,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人管,但你畢竟是“嘉星”的一份子,不管什么事,你總得提前跟我們說,好給公司一些公關的時間,ok?”
“行,以后我會注意,”寧喻目光掃向季煬,“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抽根煙。”
“……”
——
寧喻一個人在休息室里抽煙。
她一手搭在椅背上,坐姿微側,長睫半掩,細長兩指間的香煙,正心不在焉地燃燒著。
白煙繚繞,氤氳了她那張艷麗的臉蛋。
蘭姐剛推門就看到這幅景象。
寧喻美得張揚,又有個性,就是這樣一張頂級的神顏,才讓她第一眼就徹底淪陷,發(fā)誓一定把她挖進娛樂圈。
可美麗,注定也會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蘭姐一推開門,那濃郁的玫瑰香充斥整個鼻腔,讓她有一種身置于玫瑰花海中的錯覺。
蘭姐一笑,語氣揶揄:“寧喻,你是不是背著我投靠哪位大佬了?”
寧喻抬眼:“嗯?”
“網(wǎng)上那些照片被人撤走了,連熱搜詞條都沒了。”
寧喻吃驚:“季煬動作這么快?”
她摸出手機打開微博一看,果然,關于那些照片的言論詞條都搜不到了。
“不是,咱們公司正要處理呢,那些帖子和照片就搜不到了,”蘭姐在她對面坐下,“你說,是不是你身上的詛咒又開始靈驗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兩年來,不管是網(wǎng)上出現(xiàn)寧喻不利的輿論,還是想潛寧喻的人,不是突然在圈內消失就是出意外,至今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最開始她們都還以為是巧合,可次數(shù)多了,就覺得詭異了。
可寧喻很清楚,她除了現(xiàn)在所在的“嘉星”以外,根本沒有其他所謂的“靠山”。
寧喻抽了一口煙,笑問:“詛咒這種東西你也信?”
“我還真不信,不過,至少這個人跟我們不是敵對關系。”
寧喻頷首表示贊同。
“還有這次照片事件,我只跟老大說當時黃導在你酒里放了東西,但被我及時發(fā)現(xiàn)送去醫(yī)院搶救了,其他的我沒說,你放心吧。”
“嗯,謝了蘭姐。”
這件事畢竟關乎她在圈內的聲譽和形象,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寧喻,你現(xiàn)在……好點了嗎?”即使過了半年,蘭姐還是擔心她的精神狀況,“如果真的難受,工作可以緩一緩,咱們去跟何醫(yī)生談談心。”
何醫(yī)生是半年前發(fā)生那件事后,蘭姐請過來給寧喻治療的心理醫(yī)生。
當時寧喻情況有點不好,那段時間經常做噩夢,腦子里一直盤旋著那晚發(fā)生的事,經常一個人坐著發(fā)呆。
幸好蘭姐發(fā)現(xiàn)及時,盡早干預,寧喻的情況才沒有發(fā)展到嚴重地步。
寧喻神色微怔,半響才出聲:“就當做是被狗咬了一口,沒事的。”
這也是寧喻一直以來以此安慰自己,好讓自己心里好受點的理由。
寧喻似是想到什么,問:“蘭姐,你還記得那個在圈內很有名的狗仔,小元嗎?”
蘭姐蹙眉:“知道,他怎么了?”
“今天我在醫(yī)院看到他了,”寧喻瞇了瞇眼,在縷縷白煙氤氳中,左眼角處那枚美人痣多了幾分朦朧的媚,“他傷的很重,半張臉血肉模糊,看起來像是被人用東西砸的。”
蘭姐瞪大雙眼:“誰干的?手段這么狠毒?”
“不知道。”
寧喻舌尖抵著上顎,陷入沉思。
見她這幅模樣,蘭姐立即懂了:“你想讓我叫人查一下這個小元?”
“對,”寧喻掐滅煙,“你去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我總感覺他身上那些傷不簡單。”
還有可能跟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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