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兇殘
趙斌隨手將手里的鐵餅扔進垃圾桶,急忙拿出手機,一條信息發了過去:“出來了嗎,在哪里?”
小憨憨秒回:“出來了,和我爸媽在車上,現在回家啊!你呢?”
趙斌直接一個善意的謊言: “我也剛上出租車,等我這兩天忙完了就去找你。”
小憨憨:“嗯,你現在趕緊先去吃飯,要不一會又該難受了!”
趙斌真的很感動,沒想到自己胡說的一個謊言,卻還傻傻的相信,并且一直記在心里。
“小憨憨啊!”感慨一聲。
趕緊提步上前,攔下一輛過來的出租車,開門上車后,看向整潔干凈的內飾。
打分:(滿意)
“你好,去哪?”司機是位年輕大姐,問話簡潔禮貌。
再打分:(非常滿意)
“到西山王村附近,隨便找家飯店把我放下就行,謝謝!”趙斌清楚的回答完,拿著手機繼續和小憨憨互撩了起來。
先發出一個 (悄悄觀察.JPG)。
沒有等多久,小憨憨很快回消息:“干嘛?什么意思啊?”
其實趙斌是擔心太頻繁的聊天,會被小憨憨父母看到,顯然,自己想多了。
但是只要回話咱就得撩,沒辦法啊!感情不深就得撩,最好撩到熱血沸騰,體溫升高,到38.6°更好。
“心慌,怕被我未來的岳父岳母發現,然后把這朵剛發芽的小花給掐死。”
小憨憨很快回復:“嘿嘿嘿,別怕,姐為你遮風擋雨,讓這朵小花盡情的綻放!”
趙斌撇撇嘴,你那點小心思,哥要是不知道內幕,還不得讓你感動的死去活來。
所以小憨憨只能嘴上叫叫,看看人家把這天聊的,妥妥的高情商忽悠小白狗啊!
啊,呸……又把自己給罵了!
“小憨憨,你這么形容你爸媽真的好嗎?還有啊!我可是聽到你媽說以后讓你解放了?所以你以后就風雨無阻了,可以放開了浪!”
白小雨: “(????????)?????????你都聽到了?你是狗耳朵嗎?”
說起聽力,趙斌并沒有一個具體的數值,雖然不愿意和狗對比,但還是要比狗的聽覺強很多,狗的聽覺是人類的16倍,而他的應該還可以在乘10倍。
“小憨憨,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在你身邊,地球引力對你沒限制了?”
小憨憨:“教主哥哥,人家沒飄,你都看不見,剛才80邁過減速帶,屁股都沒動一下,哎呀!發愁啊!”
好吧!小憨憨耍起流氓來了,趙斌可恥的慫了。
趙斌坐在車里和又白小雨瞎聊了一會,就將手機收了起來,主要是小憨憨到家了,但是也不太想在聊了,小憨憨明里暗里的查了查戶口,都被自己岔開話題了,主要是一兩句話說不完,還有就是想等父親出獄后,在給白小雨詳細的介紹和解釋。
出租車緩慢的行駛在路上,趙斌沒有心情去看這座城市有沒有什么變化,因為無論怎么改變,內心只想遠離這里,記得小時候讀過一首詩。
“嶺外音書斷,經冬夏歷春。”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而對于趙斌來說,覺得他更因該讀:“近鄉情更厭,不想問來人。”
這種厭惡并不是對這座城市,而是對一些特定得人和事。
趙斌永遠都忘不了八年前的那個下午,離除夕就剩兩天的時間了,父親被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帶走詢問之后,就在也沒有回到家里,從那天起也是一個家庭支離破碎的開始。
八年前……
趙斌陪著父親打一場經濟糾紛的官司,對方是父親一位曾經的好友,名叫張欣榮,起因是張欣榮多年前以委托人的身份盜取了一筆屬于父親的移民搬遷款,多年索要未果下,最后只能上了法庭,兩個人也從那筆錢款,讓曾經的好友成了仇人。
然后在確鑿的證據下,一審判決父親勝訴,判決結果讓其歸還父親的那筆30萬元款項,隨后張欣榮上訴,并在上訴期間秘密謀劃了一場陰謀,在二審剛開完庭五天后的那個下午,父親被異地民警帶走問話,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第二天給到的通知是涉嫌《虛假訴訟》罪刑拘,這樣的操作驚掉了一地眼球,包括當時的律師和法官。
趙斌現在還清楚記得那時候自己打出的第一個電話,那些對話內容清晰的像刻在腦子里一樣,不由的對這段往事浮想聯翩。
“喂,劉叔,我爸的事您知道嗎?”
“嗯,知道了!”
“劉叔,他們有什么證據說我是爸虛假訴訟?根本沒有這回事啊?!”
“小斌,我都問過了,他們說是你爸在當地關系網比較復雜,他們手里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只能以這種方式先拘留了,在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那他們這不是胡來嗎?抓人沒有證據!這是違規辦案啊?!”
“小斌,這個事還真沒辦法,現在屬于偵查階段,律師來了都看不到證據。有沒有證據人家一句話的事!”
“那多會能放人?劉叔,您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這個就不確定了,昨天見你爸的時候,你爸說有人對他說,要是有人有關系,幾天就出來了,我也想幫忙,但是對方是上頭下來的,上頭還下了封口令,本地單位不準過問,插手和議論。”
“那您知道都有誰這么害我爸嗎?”
“嗯,小斌,你也別著急,我把我知道的給你說一下,你爸本來只想拿回錢,但是張欣榮又上訴了,你爸就想追究張欣榮盜取款項的刑事責任,被王衛晨給攔下來了,后來要舉報張欣榮剛開發好的樓盤,這里面牽扯了他們幾個人的利益,我托人打聽了一下,聽說張欣榮出了120萬,托王衛晨找的是市局的張紹華,這個人知道的人不少,做事心狠手辣,不計后果,別人給起了一個外號,叫(小拉登),所以你想想,這事不太好辦!”
“好,我知道了,謝謝您!”
“謝什么,和你爸這么多年關系了,你爸的事都知道挺冤的,但是現在都沒辦法,我也沒幫上什么忙,主要還是得靠你們自己跑關系、想辦法。”
“嗯,好,明白了,您忙,那我先掛了。”
之后……
趙斌就效仿著幾百年來人們的處事方式,按照國情去行動,拿錢、送禮、找關系……
但是現在這個社會,世道澆漓、 人心不古,出事后親戚都在看著熱鬧,旁人不落井下石就千恩萬謝了,貪的那類人,拿錢、收禮不辦事更是常態,內心總是無法滿足,永遠只想得到更多。
一年,前后奔波一年時間就拖垮了家里的經濟狀況,拖垮了母親的身心和妹妹的婚姻,也拖垮父親堅持的清白,這一年,應該是趙斌一家人最疲憊不堪的一年。
趙斌也清楚的記得,那年除夕夜母親睡前最后說的那幾句話:“小斌,明天找找人,把家里這兩套房子賣了吧!我們已經盡力了,我和你爸過了一輩子,了解他,太要強了,即便以后出來也沒臉在這里待著了!”
然后就是無奈的等待,當年后判決下來的時候,一家人也只能抱頭痛哭和收拾行李遠走他鄉,這就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常態,弱小的人,做什么都是錯的,哪有那么多公平公正,那些只是上位者手里的玩具。
所以趙斌很感謝那一串吊墜,就是那串冰冷沒有感情的吊墜讓他不在弱小,讓他強大到判若兩人,讓他幾年打拼出數億美元的經濟狀況,讓他給了這個家重新開始生活的希望,也給了他以后可以注視任何人內心的力量。
趙斌讀過《人性的弱點》才知道,全球有兩種東西不可以注視,一個是太陽光,一個就是人的內心。
一個不愿意給對方償還30萬,確愿意花120萬把送對方去監獄的人,他的內心有多可怕。
所以,你看吧……
這種人,還是別留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禍害人了。
趙斌其實并不想殺人,但是他知道自己不這么做,父親出來后沒有辦法安心的生活,一輩子勤勤懇懇的小老百姓,想要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卻被冤枉的坐八年牢,一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可況一生要強的父親。
在趙斌浮想聯翩的時候,出租車緩緩停了下來,司機大姐詢問道:“小伙子,這有家快餐店,這個點有飯,在往里面走點就是王村,你看這行不行?”
趙斌回過神,抬頭看一眼門臉,《麥道天香》,挺滿意:“行,謝謝了,就停這吧!多少錢?”
大姐的說話永遠都是簡潔明了:“68,現金還是掃碼?”
“現金吧!給,不用找了。”拿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大鈔,趙斌并不是想裝什么逼,只是這趟車坐的很舒心,平穩、安靜像自己現在的心態一樣。
別問為什么舒心,問就是自己太特么帥了!
“謝謝!”大姐還是很開心的,笑的都看不到眼睛了。
也是,這個時候,掙錢都不容易了,哪還管你帥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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