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望盡天涯路:牢房之夜
姜羿遙被怒火三丈的的羅宗主和樓堂主直接扔到牢房里。
宗門內部經過商討,決定留他一條命,但要廢一身修為。
聽到這個消息后,幾家歡喜一家愁,愁的是剛從發燒中蘇醒的顧蘭煙,而本該痛哭流涕、下跪求饒的姜羿遙卻笑得比誰都開心。
他全身上下都纏繞著赤紅色的鎖鏈,被吊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里,心中期待著廢除修為那一日的到來。
陸延舟趁著沒人注意時,動用管理員的權限,偷偷遛進牢房里,對著姜羿遙反唇相譏:“你這次玩脫了吧,你若是求我,我就幫你提前終止這個世界。”
姜羿遙抬起頭,臉上燦爛的笑容這才映入對方的眼中:“不,我就是這么打算的。”
沒想到都到這種境遇還能笑出來,陸延舟幾乎無話可說:“你的計劃就是讓自己變成一個廢人,靠著你這張人畜無害的臉蒙混過關嗎?”
此言一出,姜羿遙愣了半晌,這人是在夸自己還是在損自己?
“到底什么原因?”陸延舟不耐煩著催促著。
姜羿遙挑起了眼尾:“為了應對修真玄幻文,我提前兌換可以恢復修為的藥,先破后立可以扮豬吃虎,積分高。”
“你們這群維序者為了積分,可真是連命都不要了。”
姜羿遙直接笑出了聲:“管理員大人,積分就是我們的命,不要積分那才是真的歇菜。”
面前的白狗陷入了沉默中,隨后趴在地上,把頭埋下去,久之才擠出一句:“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件事。”
“你陸延舟竟然會道歉?”姜羿遙瞪大雙眼,不假思索地說,“你究竟是什么鬼,為什么要附身在陸延舟身上?”
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樣,讓陸延舟直接閉上狗嘴。
他這學長表面上優雅端莊,可這嘴比他還毒,而且罵人從不帶臟字。
“嘩啦!”一桶冷水直接從頭淋到腳。
樓望身著黑衣,豎著一根金色的云紋腰帶,張揚的五官上滿是厲色:“煙兒這次吃了好大的苦,好幾天才退燒!”
第二桶冰涼刺骨的水緊接著續上。
男主護妻護短是小說的一大萌點,讀者們就愛看這樣的場景,可放在自己這樣的反派身上就沒這么好受了。
姜羿遙剛被廢除一身修為,還沒服下恢復的藥品,如今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身上痛得厲害,可語氣依舊不緊不慢:“師妹這次可是因禍得福,冰月弓也到手,怎還會和我計較這樣一次發燒?”
樓望眼中閃過寒光,抬掌想給他一巴掌,突然被身后的人擒住了手腕。回頭一看,眉峰緊鎖:“遠寒,你為何三番五次攔我?”
樓遠寒一字一句地說:“師弟現在就是個普通人,發燒確實要不了師妹的命,但是會要他的命。”
看著弟弟那張依舊面若冰霜的臉龐,樓望心里雖還有不滿,但也收斂不少,把第三桶水直接踢翻在地:“看在煙兒此次確實得到寶物的份上,就留你一條狗命。”
姜羿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延舟,比了個“狗命”的口型,果不其然,被迫承受一記眼刀。
他對著準備離開的樓望說:“大師兄,我都已經被廢了,以后也掀不起風浪,可否向你討個東西?”
“你若是敢討要煙兒,我就剁下你的手,再扒了你的皮。”樓望冷冷地瞪著他,一翻手腕,手中出現了一把通體漆黑的寶劍,直接抵著姜羿遙的脖頸。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視若珍寶之物,可能在別人眼里一文不值。”姜羿遙不畏威脅,瞇起眼睛說,“我一直任由你挑釁我,不是因為我怕你,只是我不想在無關緊要之事上浪費過多時間。”
每本小說的主角都有光環加成,他若是硬對上樓望,只會延緩他的任務進度。
有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如魚得水,有人卻被迫在生死之際往返輾轉,這便是命運的不公。
而他不愿意屈服在這命運之下,便接受了系統的邀約,他要破除一切禁錮,扯斷無形枷鎖,奪得一線生機,重返人間!
“師兄,我有更重要的使命,對你們這些兒女情長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樣堅定的眼神和鏗鏘有力的話語讓在場的兩人一狗都愣住了。
尤其是陸延舟,那條白色的尾巴豎起來在空中晃了幾下,豆大的眼珠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的姜學長。
樓望被堵得一時語塞,這才注意到一直窩在角落里的雪獒:“我的甜甜為什么一直跟著你?”
“我要的就是你家甜甜,他太喜歡我了。”姜羿遙面對樓望這樣一張帥氣的面龐,竟然還能大言不慚說出接下來這句話,“因為我的臉不像你一樣需要回爐重造。”
樓遠寒那張常年凍住的面孔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笑意。他發現自己這位五師弟像是換了個人一樣,這些時日變得巧舌如簧,牙尖嘴利。
“你向心魔起誓,永遠不許打擾煙兒。”樓望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我當然不會去打擾女人。姜羿遙心里一笑,雙手立刻掐出法訣,黑色的印記在他的手背上蔓延。
鏗鏘有力的話語傳來:“若日后我再騷擾顧蘭煙,一輩子娶不到道侶。”
對于他們這樣生命漫長的修士,這是一個非常惡毒的詛咒,面前的兩人徹底相信了他。
原主做了對不起顧蘭煙的事,已經用全身的修為付出了代價,事情到此便可以告一段落,然而——這樓望依舊咄咄逼人!
他從寬大的袖袍里取出一枚鐵質的印章,掌心聚出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眼中翻涌著暗流。
姜羿遙察覺到對方身上絲毫未減的敵意,皺了下眉頭:“大師兄,你這是想做什么?”
樓望冷冷一笑,直接對著姜羿遙的眼角按下來,用力地碾磨著:“這是烙鐵,我要讓世人都知道你是我們清月宗的棄子!”
隨著“呲”一聲,牢房里傳出皮肉被燒焦的氣味。
好痛!姜羿遙內心暗罵一句,他大概知道后期樓笛出場時為何都帶著半張面具,又為何對樓望如此怨恨。
他進入這本小說前,只能從寥寥數語中判斷樓笛的性格,可如今身臨其境,也知道此人有可憐之處。
樓笛剛到清月宗時也是個溫順的孩子,可一直被宗門的人鄙視、欺辱和謾罵,最終才走上歧途。
除了顧蘭煙,這里的每個人都是劊子手,他們或是親手實施,或是冷眼旁觀,終于把跌入絕境的樓笛推進了萬丈深淵。
他原本只是想好好完成任務,看來這次要順帶討個說法了!
心中忽然而起一陣怒火,快要燃燒到他的理智,這時耳邊傳來陸延舟的聲音:“殘留的魔氣會控制住你,不想變成瘋子就冷靜一點。”
對,現在還不到爆發的時候,不能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得再過些時日。
姜羿遙緩過神來,想給陸延舟傳一句謝謝,沒想到聽到此人繼續說:“給你收尸挺晦氣的。”
得了,感動永遠超不過三秒。
樓望收回烙鐵,又狠踹姜羿遙兩腳才終于解氣,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你就好好享受在這的最后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把你丟出去!”
他冷哼一聲后轉身離開這陰暗的牢房。
樓遠寒看著面前把頭垂下去的師弟,上前一步,伸手輕柔地托住他的下巴。
“師兄是想看看我這張被毀掉的臉?”姜羿遙也很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也能笑得出來。
“沒有毀,和以前一樣。”
他沒有說謊,這五師弟從小到大就生得比一般人要美,即便像現在這樣衣冠不整,墨玉長發披散在肩,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容顏。
眼角處那枚紅色的月彎形傷疤,給原本溫潤如玉的面龐添上幾分邪魅之氣。
潭水徹底洗去他身上正派修士所擁有的靈氣,火焰則在他臉上打下屬于魔頭的烙印。
樓遠寒從身上取出一罐療傷的油膏,用指腹取了一些,往姜羿遙的眼角處抹:“可以淡化些傷痕,胸口的傷我也幫你處理一下。”
他伸手想去扯開姜羿遙已經破碎不堪的衣服,指尖觸碰到那溫熱的皮膚時,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朝他撲過來。
陸延舟騰空而起,兩只爪子按在樓遠寒的肩膀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人撞翻在地。
樓遠寒身后恰好有一張鐵桌,被這么一撞向后倒去,后腦直接磕在桌角,立刻昏死過去。
姜羿遙:……聽聲音的話,應該腦震蕩了。
陸延舟:……看動靜的話,或許受重傷了。
“那個……”姜羿遙終于打破這突如其來的沉默,“陸延舟,你先看看他死沒死吧。”
陸延舟拍了拍自己的爪子,瀟灑一轉身:“他這個修為的修士,要是能死在桌角之下,就太沒用了。”
姜羿遙覺得此言有理,把系統中的靈藥取出來吃了下去,閉上雙眼調息體內的魔氣。
等積攢了足夠的力量后,他直接將鎖鏈震碎!
他活動了一下幾日沒動的手腕,徑直走到樓遠寒面前,試探著他的鼻息,隨后馬上開始扒他的衣服。
陸延舟狗面冷凝,出言發問:“你這又是在做什么?”
“我要換身衣服。”姜羿遙眼中波光瀲滟,“還有,我得先向這兩兄弟討點利息。”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幕出乎陸延舟的想象,他十分慶幸自己和姜羿遙的死對頭關系只保留在口頭上,兩人并沒有采取行動制裁過對方。
樓遠寒全身上下僅有腰部圍著一圈褻衣,臉上用血和黑灰畫了一個煙熏妝容,身體被擺成嫦娥奔月的姿勢。
“這張符紙會在三個時辰后把他傳送到演武場。”姜羿遙嘖嘖兩聲,對著陸延舟說,“該去找樓望好好算賬。”
他從來不記仇,因為有仇當場就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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