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望盡天涯路:被氣跑了
此言一出,屋內突然陷入沉寂中。
陸延舟沒有繼續追問,姜羿遙也沒有回答,兩人只是無言地對視著,他們的距離很近,可都看不懂對方的眼神。
姜羿遙只覺得可笑極了。
在這么多世界中,他一直兢兢業業地扮演著反派,也跟著情節做了很多違心之事,但唯一堅持的就是恪守本心,通俗來說,他不會對書中的人物產生多余的情感。
親情,友情,愛情都不會有,身為維序者的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會為任何虛構的人物駐足停留。
姜羿遙斟酌一下字句后說:“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這事我很抱歉,我之后一定會小心,不會再誤觸你的名字。”
原來……他不是主動選擇我。
陸延舟心頭涌上失望,心又沉下去一些,山上的那一幕不斷地刺激他的神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會盡快找到隕神劍。”姜羿遙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你厭惡我們這類人,姑且忍一段時間吧,我以后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我一直在醫……”陸延舟有些急躁,可話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
【系統:警告,禁止透露外界任何信息!】
姜羿遙輕笑一聲:“不必解釋,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任務。”哪怕付出性命的代價,他都想盡快離開這里。
陸延舟被這系統氣得一陣窩火,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嘲諷:“姜羿遙,你忘了自己只是個普通人,總是妄想掌握一切。你算計得再好也沒用,畢竟你連自己的命都保護不好!”
姜羿遙聽到這話后,長嘆一口氣:“我的死不是我的錯。”
那天的自己不應該乘坐那輛汽車。姜羿遙想到這,眼神里滿是落寞,他從儲物袋里倒出了一半的銅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嘩啦嘩啦——”
那錢幣灑落在地板上的聲音久久揮之不去,決然離開的背影一直在陸延舟的腦海中回放。
他用爪子刨了一會木質地板,心里也覺得懊惱極了,突如其來的車禍讓姜羿遙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自己不應該提起這事。
學長肯定很生自己氣,還是去道個歉吧。
陸延舟在原地沉思了很久,下定決心推開門,可是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夜色已深,長街進入沉睡中,唯有酒樓還燈火通明,隱約可以聽見吆喝聲。
姜羿遙避開那些熱鬧的地方,路過緊閉的店鋪,踏至青色的石階,不知不覺走到城鎮與鄉邨相接之處。
道路坎坷不平,鋪上了一層枯枝敗葉,每一腳下去都是軟綿綿的。
他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行至如此地步,也無法回頭。
他本該和室友們一起寫著畢業論文準備答辯,而不是在這異世他鄉孤身一人漂泊,每走一步都需精心算計。
唯一碰到的熟人還和自己吵架!
“陸延舟這臭小子。”他低聲罵了一句。
“叮鈴叮鈴——”
身后傳來聲響,回眸一看瞧見破舊的馬車飛馳而來,兩串金色的鈴鐺叮咚作響,化作長夜里婉轉的樂音。
姜羿遙和騎在駿馬上的車夫對上了視線,主動讓開了道路,沒料到對方直接勒住了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
他和這木制馬車只有兩步之遙,正準備離去時,簾布被掀起來,一位臉上帶著傷疤的彪壯大漢探出了頭:“二弟,怎么停下來了?”
車夫是一位皮膚黝黑的瘦高個,一雙三角眼配上吊梢眉,聲音也沙啞極了:“這里有個人。”
兩人一同上下打量著,目光就像要把自己穿透一樣,姜羿遙行了個禮:“無意打擾,我這就離開。”
“等一下!”大漢把簾布徹底掀開,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小兄弟,這么晚你打算去哪里?”
“星若鎮。”姜羿遙用神識探查后發現只是兩個普通人,也就不再那么警覺。
面前的青年衣著樸素,身形落寞,眼神中有道不明的情緒,是一位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公子吧?
大漢說:“正好順路,不介意的話我們捎你一趟。”
一位看起來兇神惡煞,另一位賊眉鼠眼,可散發的氣息都是充滿善意的。
姜羿遙只是思忖片刻之后便答應:“那就叨擾兩位了。”
他跨上馬車之前終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道路盡頭好像出現一個高大模糊的人影。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揉了一會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卻發現什么也沒有。
姜羿遙很快就有些后悔自己的決定,這位陳大哥實在是太過健談,那張嘴就如同沒了韁繩的野馬一般四處亂竄,噼里啪啦沒完沒了地講述他們的所見所聞。
而那位車夫陳二哥卻沉默寡言,會冷不丁地接上一句話,聲音生硬,不像是活人口中能發出的。
“老弟,你為何要去星若鎮?”陳大發現這個青年說話滴水不漏,半點也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就問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找人。”姜羿遙簡潔地答道。
隕神劍是把上古名劍,多年不見蹤跡,他自行尋找只是在浪費時間,不如另辟蹊徑。
陳大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是去拜訪齊家老祖的吧?”
姜羿遙笑著點了下頭。
這齊家老祖是破天宗的祖師爺,修為據說已經達到元嬰期后的化神期,算是這人界的最強者之一,半只腳已經踏入上界。
這位老者無所不知,對人界又頗為牽掛,每月底會面見十位前來求助的修士,他此次前去就是把握住這個機會。
“老弟。”陳大哥裂開嘴笑了一下,“這齊家老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見的。”
姜羿遙只是笑而不語。
“大哥,說不定人家是世家子弟。”
伴隨著駿馬的嘶鳴聲,陳家老二的聲音幽幽地從外飄了進來。
齊家的破天宗是正派中數一數二的宗門,有時會做一些人情,將每月的一兩個名額送給與之交好的門派。
姜羿遙的長相本身就帶著些貴氣,又一直云淡風輕的模樣,因而陳家兩兄弟就誤解了此事,心里還止不住地贊嘆,這大戶人家的小少爺竟然一點架子也沒有。
天色擦亮之時,馬車緩緩駛入星若鎮,停在一家客棧門前。
陳大哥揮手不舍地和耳朵被自己折磨一晚的姜羿遙道別,他真是太欣賞這個青年了,彬彬有禮、見多識廣又極有個性。
“老弟。”臨行前,陳大哥從馬車上取了一件藏青色的麻衣遞過去,“孤身一人在外鄉千萬注意安全。”
姜羿遙用手拈著一下衣服的材質與厚薄,掃了一眼兄弟二人的打扮,當即判斷出這應該是他們最貴重厚實的衣服。
“不必了。”他悄悄從系統里取出了一瓶藥,趁著二人不注意塞進了衣服里,把衣服還給二人,“后會有期。”
身著黑袍的樓望撥起木制插銷,修長的手指輕輕推開瑣窗,新鮮的空氣當即涌入房間,帶來沁人心脾的芳香。
清晨就是這樣美好——等等,那個男人怎么這么像姜羿遙?
樓望的神色一凝,目光閃爍不定,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望哥。”顧蘭煙一身白衣飄飄,烏發如云,黛眉似畫,雙臂摟住愛人的腰,整個人貼在他的背后,“怎么這么早就醒來了?”
這個動作讓樓望分了些神,他再次望向街角之時,那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樓望轉過身來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可眉頭依舊緊鎖舒展不開。
“別擔心了,師父他已經和破天宗打好招呼了,三天后我們一定能見到老祖。”顧蘭煙柔聲安慰道,把樓望的手牽起來按在自己的心口。
“煙兒。”
兩人含情脈脈對視著,此情此景正適合進行那旖旎的糾糾纏。
若是在以前,樓望定要好好品嘗這勾人的小妖精,看著她眼角噙滿淚水,口中發出迷亂的呢喃,可是……
被姜羿遙那個渣滓說準了!他幾日前在最關鍵的時刻受到驚嚇,這會還沒有緩過神來,完全——硬不起來——
作為男人,樓望非常在意此事,這幾日夜不能寐,眼下出現暗沉的眼圈,墨色長發也沒有打理。
顧蘭煙只當他因為準備試煉大會太過勞累,來星若鎮前特意熬了濃稠的湯。
這湯中放了不少大補之物,喝下去身上有一團無名的火,他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更加難熬。
他樓望是人中龍鳳,怎能親口承認如此尷尬之事,每次面對顧蘭煙期待的眼神,只能硬著頭皮一干而盡。
只有把那姜羿遙給抓回來打斷手腳、扒皮抽筋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
“望哥,你最近好像有很多心事。”顧蘭煙的美眸閃動,“是……和五師兄有關嗎?”
善解人意的她發現樓望從那天起整個人就變得不太對勁,如今終于問出了口。
“他很古怪。”樓望心里知道那被廢除修為的五師弟不可能出現在此處,但總是毫無由來心慌神亂,最后嘆了一口氣:“希望只是我多想了。”
“砰砰——”
客棧的房門被輕聲叩響,顧蘭煙推開門,看到來者后展開了笑顏:“寒哥,你來找我們有什么事?”
風姿翩翩,白衣玉帶。
“望哥,師妹,再過一個時辰拍賣會就要開始,我來提醒你們別忘了用餐。”樓遠寒說這話時目光一直落在顧蘭煙身上。
他還沒放棄煙兒嗎?樓望心中有些許不爽,他覺得樓遠寒只是礙于他和煙兒早就互通心意,所以一直沒有表達過愛意。
如果姜羿遙看到樓望此刻的表情,一定會樂呵呵地捧著爆米花觀看——他最喜歡這種修羅場式的場景。
不用交錢的免費狗血電影,不看白不看。
那道幽深目光停留的時間實在太久,顧蘭煙疑惑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安地看向樓望。
樓望把手搭在樓遠寒的肩上,輕推了一把:“遠寒,你先出去吧,我和煙兒還有話說。”
房門被關上,樓遠寒默然佇立在門前,睫羽低垂。
師妹長得好看,性格也溫柔,難怪五師弟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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