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太子皇兄合作這筆生意。”
　　青魚這話一落，不光詹楊秋心神激蕩了下，就連柳枝和候在正堂門口的玄二都震了震。
　　不過詹楊秋是沒想到自己這一行會這么順利，他其實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被脾氣日漸暴躁的四皇子殿下給打出門的心理準備了。唯獨沒想到到了荒古州的四皇子，脾性反而平和了下去，甚至感覺比一向禮賢下士的太子殿下更多了幾分舉旗若定的從容。
　　柳枝和玄二則都是不敢置信。別人不知，他們兩個身為殿下的心腹，又怎能不知這石油有多大的作用，用來制作墨錠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廢物利用而已。
　　但他們身為下屬，這個時候開口，就是逾矩了。
　　然而還沒能詹楊秋面上露出喜色，青魚話音緊接著就是一轉，“只不過這生產點漆墨的原料，開采困難，利用現有的人手一月也不過只能開采幾百斤而已，要不然我就不會在江南只開一家鋪子了。”
　　柳枝：“……”是這樣嗎，不是因為生產墨綻的其他諸如香片之類的原料不夠用，才產量一直上不去嗎？
　　玄二也是聽得錯愕了下。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人間迷惑。
　　青魚這還沒說完呢，“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詹楊秋并沒有懷疑他面前這位四殿下的話，點漆墨他自然也買過，現在在京城都已經炒到五兩銀子一塊了，依舊供不應求。四殿下缺銀子是肯定的，這樣都沒有多開一家鋪子，只能說明人手不足產量太低。
　　“不知四殿下還有何條件？”
　　“詹大人應當知道，去年的封地諭旨中還有一言，前往封地的皇子無詔不得出封地，不得入京，但我荒古州民生困苦，本殿下還是想為治下的子民做些什么。我聽聞太子皇兄的手中有通商文書的放行權？”
　　詹楊秋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子，“四殿下是想？”
　　“我只是想要一份能讓手下的人在各地自由通商的便利罷了。畢竟這想要賺錢，還是得靠經商。”
　　“這……此事臣需回稟太子殿下，不敢擅自決定。”
　　“應該的。”青魚說著抬手扶了扶額.
　　柳枝將將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看到自家殿下這個動作，連忙上前一步，“殿下可是又頭痛了？”
　　詹楊秋見狀哪敢再留，“四殿下好好歇息，臣先行告退。”
　　等玄二領著詹楊秋離開，青魚頓時放下手，柳枝也收斂了臉上的擔憂，欲言又止了片刻后還是忍不住開口：“殿下，奴婢覺得太子殿下不會這么好心。”
　　“他當然不會這么好心，不過這事暫時不能不答應，我們力量還太弱。點漆墨的生意交出去也好，也就不用費勁去采買制作墨錠的其他原料了，還省了生產運輸雇人售賣的支出，五五分成算下來還更賺了些。至于石油的其他用處，只要控制好出口量，他們折騰不出花來。”
　　要是她沒有記錯，穿越女主上輩子做管理的，可不是搞技術的。
　　哪怕知道石油有諸多用處，但專業存在壁壘，其實她們起點都一樣。
　　好歹她理科成績還不錯，但看原劇情中女主都是做生意，開飯館客棧什么的，理科成績很可能還沒她好呢。
　　只要主動權還在她這，那就沒什么好怕的。
　　“那剛您說的通商文書，又是什么？我看那位詹大人臉色都變了變。”
　　“這可是個好東西。當朝商稅最重，又有什么過路稅，不同商品又有不等的抽成稅，基本上經商得來的一半利潤就用來交稅了。但有了這份通商文書，就代表你的生意是有朝廷支持的，各類稅可以減免不說，甚至還有各種優先權。”
　　“這么說，賺到的銀子基本上就能都到自己腰包了？”
　　“不錯。荒古州雖然現如今還處于窮困階段，但不會一直窮困下去，它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故步自封可不行，發展商業才是快速積累財富的最好途徑。等到那時候，這一份通商文書的作用就大了。”
　　柳枝徹底明白過來了，后撤一步屈膝福了福身，“殿下遠見，奴婢受教了！”
　　“讓玄二看好詹楊秋一行人，尤其是田莊和油田。”
　　“奴婢明白。”
　　*
　　自見了詹明秋那一面，青魚就把這人暫時給拋到腦后去了。
　　要是玄二他們這都看不住人，那她也不用組建什么青衛了，干脆就這么躺平了事。
　　換下錦袍穿上布衣布鞋又重回田莊，還要時不時再去視察一下油田和工坊，自己的功夫也不能落下，又有了一個小徒弟，還有青衛的訓練也要盯著，她每天都忙著呢，哪有時間特意去關注這么一行人。
　　從荒古州到京城，這一來一回，哪怕是快馬加鞭也得兩個月，等到京城的信使回到荒古州的時候，田莊里面的玉米苗都已經有青魚膝蓋那么高了。
　　時隔兩月，青魚神識掃過站在堂前的詹楊秋，相比兩個月前，這人過得估計不太好，看著更滄桑了幾分，“可是太子皇兄他回信了？”
　　詹楊秋拱手作了個揖，“回四殿下，太子殿下來信說，他答應四殿下您的條件，但每月需要提供最少一千斤的原料。”
　　青魚對這個結果和這個要求并不意外，爽快點點頭：“可以。通商文書可在？”
　　詹楊秋朝候在門外的隨從招招手，從他手里接過一個兩個巴掌大的小匣子，雙手呈上，“回四殿下，這便是。”
　　柳枝上前幾步把匣子接過來，青魚朝她點點頭，柳枝就捧著匣子繼續站好。
　　詹楊秋見狀，連忙提醒一聲，“里頭還有一封契書，還請四殿下過……請四殿下的侍女讀上一讀。”
　　“不必，我相信太子皇兄的為人。”青魚嘴上這么說，神識早已經把匣子里的東西給掃了一遍，說著端起手邊的茶盞，“一千斤原料明日一早便能準備好，玄二會送至你們現在居住的宅子里。詹大人，此物切忌明火，切記。想來詹大人也急于回京，本殿下也就不多留了。”
　　詹楊秋頓時識趣拱手行禮，“臣，告辭，望四殿下保重。”
　　“嗯，我會的。”
　　詹楊秋：“……”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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