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斤的石頭，兩個成年的壯小伙才能抬起來。
　　“一共是三百五十三斤，算你三千五吧。”蘇盛說著看了眼女人身后小孩挑的三塊小石頭，加起來估計也沒五斤，“你家小孩挑的那三塊就算搭頭。解石嗎？”
　　三百多斤就要用到大型解石機了，這石頭之所以沒人愿意要，解石也是一個原因。
　　這么大的石頭不管是找車拉走當擺設，還是直接解石，又是一大筆錢。
　　不管能不能切出來好東西，這工錢一樣得照付。
　　“解石的價格怎么算？”
　　“大型解石機開一次一千，不二價，你去街上任何一個店，都是這價格。”
　　青魚看了眼她挑的石頭，抿了抿唇點點頭，“解。”
　　這塊石頭的價格確實是在她的預算之外，但她剛剛翻了那么多，就這塊給她的感覺最好。
　　成敗在此一舉。
　　四千五花出去，想后悔也晚了。
　　解石的地方在后院，石頭被搬過去，青魚帶著粥粥后腳跟上。
　　負責解石的師傅看見搬來的石頭挑了下眉，顯然也對這塊石頭有印象。
　　不過看了眼明顯是顧客的母子倆，也沒說什么。
　　“客人來劃線，還是我來劃線。”
　　“我試試。”青魚接過遞來的劃線筆，圍著石頭轉了一圈，總共劃了三條線上去。
　　干脆的動作讓解石師傅不免多看了一眼，不過心下還是搖了搖頭。
　　以他多年的解石經驗，這塊石頭，賭漲的希望渺茫得很啊。
　　雖然心下不看好，涉及到自己的工作，他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把石頭沿著劃線的位置固定后，機器開動。
　　巨大的切割聲里，青魚捂住了粥粥的耳朵。
　　等到切割聲停下，解石機被打開，一盆水被潑在石頭切面上。
　　手電筒一打，“沒出霧。”
　　“接著切。”
　　第二刀。
　　解石師傅湊過去觀察的時候輕咦了一聲。
　　“有一小片綠，不過全都是裂，種水也不行。”
　　“再切。”
　　最后一刀。
　　也是青魚之前劃得最慢的一條線。
　　石頭在切完第二刀后，體積就已經小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最后一刀，哪怕心知漲的可能性不大，在場的人也忍不住提了提心。
　　就連粥粥都感覺到了空氣中陡然緊張起來的氣氛，忍不住伸手揪住了媽媽的衣角，好奇又期待地看向前方不遠轟轟作響的機器。
　　等到機器聲停下，解石機被打開，除了青魚外，在場的其他幾個腦袋也跟著湊了過去。
　　一盆水被潑上去，沖掉了切面上的碎石沫。
　　“還是沒出……咦，不對！先搬出來再說。”
　　對半切開的兩塊石頭被搬出來放在太陽底下。
　　解石師傅伸手往還有些發燙的切面上摸過去。
　　“這是無色？”
　　語氣滿是不確定。
　　實在是無色翡翠太過特殊，石頭什么顏色，它看起來就像是什么顏色，沒被解出來之前，很難欣賞到它的美。
　　“去我工作間，我拿擦石機擦一擦。”
　　說完自己先抱了其中一塊去了隔壁的工作間。
　　蘇盛跟著抱起另一塊，進門之前眼神有些復雜地看了眼跟過來的母子倆。
　　真要是無色翡翠，別說這母子倆是大漲，他也要在這條街上出名了。
　　先是從廢料中切出翡翠，切出來的還是少見的無色翡翠，不管哪一種，都足以成為后面一段時間這賭石街上的談資。
　　擦石機的速度更慢，怕損傷了翡翠，工藝也細致得很，青魚帶著粥粥在旁邊等了一會，也沒見擦出來多少，就拿了粥粥之前挑的小石頭把玩了下，看房間里還有一臺空閑的擦石機，干脆看向老板，“可以借用一下嗎？”
　　蘇盛還在關注很可能真要出現的無色翡翠，隨意擺了擺手示意請便。
　　青魚方才看了一會，也知道這機器怎么用了，坐下后就熟練地開了機器，拿著手上的小時候開始擦了起來。
　　剛剛摸索著開了一個小洞，就聽身后激動的聲音傳過來，“是無色，大的這塊厚度在六毫米到八毫米左右，勉強能掏兩副鐲子。小的這塊，鐲子不行，不過可以做戒面或者車珠子作出來兩個手鏈來。”
　　青魚把手里的擦石機關掉，轉身看過去。
　　目前也僅僅是擦出了一些窗，全都取出來還得等一會。
　　“老板店里收翡翠嗎？”
　　正準備招呼店里伙計去門口放個電子鞭炮的蘇盛聞言一愣，回過神搖搖頭，“我這不收，不過可以給你介紹幾位收翡翠的老板。”想了想又提醒一聲，“無色翡翠算是比較稀少的一類翡翠，價格也會更高一些，恭喜你了，堅持了自己的選擇。”
　　“謝謝老板。”
　　“不用謝我，你在我店里賭漲，還是清倉區的沒人要的那塊，這個消息傳出去，我那一堆石頭怕是很快就會被搶光了。咱們也算是雙贏了。”
　　趁著繼續擦石的功夫，蘇盛打過去幾個電話，店里也來了人。
　　都是聽見鞭炮聲聞聲趕過來的。
　　畢竟這放鞭炮也是個約定成俗的習慣了，放鞭炮就意味著賭漲，鞭炮聲短，代表是小漲，鞭炮聲長，就是大漲。
　　剛才的鞭炮聲就挺長的，聽見的人就知道這是有家店的石頭賭漲了，還是大漲。
　　有人都直接跑院子里來了，進來就問：“賭漲的翡翠呢，讓我見識見識。”
　　等蘇盛聯系的幾位老板或是親自，或者派了手下趕過來，兩塊無色翡翠也終于被擦了出來。
　　一大一小，種水上佳，接近冰種。
　　看過實物，又得知翡翠的主人要直接賣，有意向購買的頓時開始出價。
　　“一百萬。”
　　“一百二十萬。”
　　“一百五！”
　　……
　　最后一路叫價到兩百萬，其他人才紛紛放棄。
　　說到底，塊頭不算大，兩百萬勉強還能賺個三四十萬，再高就沒多大賺頭了。
　　蘇盛朝坐在椅子上的母子倆看過去，“賣嗎？這個價格差不多也到頂了。”
　　青魚點點頭：“賣。”
　　翡翠很好看，她也確實想給自己留一塊欣賞。
　　但沒錢這個問題更大！
　　來這的人都是要么帶著現金要么帶著支票來的，沒一會，青魚手上就多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翡翠也到了買家手里。
　　除了支票，還有幾張遞過來的名片。
　　青魚一邊接一邊炯炯有神地想著：這是把她當賭石界的后起之秀了嗎？
　　但她一開始只是想看能不能靠這個辦法買套房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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