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寒不敢置信。

        “你給本王下藥？”

        “不是，這香只是催情，于身體無礙的。”蘇以柔的臉緊緊貼在楚莫寒的胸口，“王爺，您要了柔兒吧……柔兒入府一個月了，王爺還沒跟柔兒圓房，王爺可知道府里的下人都是怎么議論柔兒的。”

        蘇以柔忍著手腕處的疼痛，哭訴道，“柔兒每日都擔驚受怕，怕王爺哪天就不喜歡柔兒了……柔兒不像姐姐出身高貴，更沒有能依仗地娘家。柔兒能依靠的只有王爺的寵愛，所以柔兒心中惶恐不安。”

        腕上微松。

        蘇以柔哭得越發梨花帶雨，“王爺，柔兒雖然是庶出，卻也是讀過書要臉面的，如今眼瞧著王爺越來越看重姐姐，柔兒替姐姐高興，心中卻也害怕啊。”

        “……”

        楚莫寒嘆口氣，心里的怒氣全消了。

        是啊。

        柔兒嫁給他，他就是她的夫君。

        自古女子以夫為天，他一日不跟她圓房，她一日就要擔驚受怕，他甚至都不能說她錯了，他拍拍蘇以柔的肩膀。

        “你不用怕，本王既然納你入府，就會護著你一輩子。”

        “真的嗎。”

        蘇以柔抬頭含淚看著他，“就算姐姐不喜歡柔兒，王爺也會護著柔兒嗎？”

        “會！”

        “……”

        她就知道王爺心里是有她的。

        可蘇以柔還來不及高興，就聽到楚莫寒接下來的后半句，“王妃是皇祖母千寵萬疼著長大的，性子自然要比旁人嬌縱些，但她本性不壞。她因為你父親和姨娘，才不喜歡你，但你畢竟是她妹妹，只要你不招惹她，她不會刻意針對你的。”

        “……”

        蘇以柔心涼了半截。

        所以。

        她被王爺護著的前提是，她要乖乖聽蘇星兒的話嗎！

        蘇以柔眼睫半濕，“王爺，柔兒平白無故被姐姐討厭，柔兒就不無辜嗎？自古男人三妻四妾，父親和長公主成親之后沒有納妾沒有通房，他跟我姨娘是表兄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即使如此，父親也顧念長公主，沒有把姨娘接到府里，而是養在外頭……父親已經很委曲求全了。當年若是長公主大大方方地把姨娘接到府里，也就不會有后面那么多事情了。”

        “……”

        楚莫寒聽到這話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且不說長公主是他親姑姑。

        死者為大。

        人都已經入土為安這么多年了，蘇以柔竟然還出言責怪她。

        本來蘇清風是他岳父，他作為晚輩有些話不好說，但蘇以柔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就不得不說了。

        他推開蘇以柔，“你覺得你父親沒錯，反而覺得他受了委屈？”

        蘇以柔心里咯噔一下。

        “王爺……”

        “說話！”

        看楚莫寒這態度，蘇以柔哪還敢說，她咬著嘴唇，委婉地說，“柔兒不是這個意思……王爺你別惱。”

        楚莫寒冷冷的看著她，剛才心里升起來的那點憐惜全都沒了，“你是不是還替你姨娘覺得委屈？”

        “王爺……”

        “本王告訴你，你父親和姨娘落得今天這個地步，純屬咎由自取！你父親委屈，姨娘委屈，本王的姑姑就不委屈了？本王的姑姑，當朝嫡長公主，皇祖父和皇祖母的掌上明珠。她以長公主千金之軀，下嫁給你父親，你父親難道不該對她好？”

        “可是，可是……”

        楚莫寒大手一揮，厲聲打斷她，“當初你父親求娶本王姑姑的時候是怎么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那些誓言難不成是旁人逼他發的？”

        “他自己背信棄義，和你姨娘有首尾在先，卻要我姑姑忍氣吞聲故作大度迎你姨娘入府，這是什么道理？！”

        “你方才說你父親和你姨娘是表兄妹，感情深厚。當初皇祖父賜婚前，是詢問過你父親意思的，當年你父親若說了和你姨娘的事情，皇祖父和皇祖母絕不會勉強他做這個駙馬。他迎娶我姑姑，是為了我姑姑本人也好，為了仕途也好，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該信守承諾。”

        楚莫寒越說越生氣。

        “可你父親是怎么做的？一邊借著駙馬的身份青云直上，一邊卻不安分地同你姨娘廝混，他這種行為，跟那些又當又立的女子有何區別。”

        “你姨娘更是自甘墮落！她是駙馬的表妹，但凡她安分守己，求我姑姑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她也能做個當家主母。原本她的孩子出生之后也能做旁人府里的嫡出，是她自己作沒了的。”

        “也就碰到我皇祖母心善，只擼了你父親的官職。若本王的皇祖父還在人世，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你父親如此對待，早早香消玉殞，早就用一百個法子賜死你全家了。”

        “……”

        “本王還以為你出淤泥而不染，雖然生在那樣的家里，卻是個懂事知禮的好姑娘，卻沒成想，你竟然也存了這種想法。你簡直太讓本王失望了。”

        蘇以柔徹底慌了。

        這是她認識楚莫寒以來，楚莫寒第一次對她說這么多話，但他字字句句都是訓斥。

        她后悔了。

        她忘了長公主是楚莫寒的親姑姑，她竟然在楚莫寒面前抱怨長公主……

        “王爺，柔兒錯了，柔兒真的錯了……”

        “……”

        楚莫寒卻完全不想再聽她解釋。

        他拂袖，“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王爺……”

        見他要走，蘇以柔顧不上那么多，慌忙從背后抱住楚莫寒的腰，“王爺您別走，柔兒真的是太害怕了才說出那些話的。王爺，您留下好不好，您給柔兒一個孩子，讓柔兒有在王府安身立命的本錢好不好，這樣柔兒就不害怕了……”

        “不可能！”

        “王爺……”

        楚莫寒面無表情地掰開蘇以柔的手，徹底冷下心腸，“嫡子未出，本王不會讓庶子出生擾亂王府。”

        蘇以柔的心都涼了，“王爺！”

        “……”

        楚莫寒沒再猶豫，大步離開。

        他吸了催情香，這會兒熱氣一波一波地往腦袋上涌，出了蓮花塢，燥熱的風一吹，他更難受了。

        黑衣見楚莫寒就穿著一件白色褻衣，面色潮紅的樣子，忍不住詢問。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錦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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