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0章 便宜他了
“是我�!�
一開口,他的嗓子啞得不像話。
小星星盯著他,眼圈驀然一紅,“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面前的楚莫寒,整個人都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比起上次見面,他瘦了好幾圈,滿臉青色的胡茬,面部輪廓如刀削般變得凌厲起來,他瘦了太多,一身長袍看上去有些空蕩蕩的。
不止是外表的變化。
他的眼神比從前更堅定,也更銳利。
如果以前的楚莫寒是一柄鋒利的長劍,那現(xiàn)在的他就是一把大開大合的刀,沉穩(wěn)中帶著不可逼視的冷厲。
“你……”
“是不是丑了?”
楚莫寒摸了把臉上的胡子。
看著她,他下意識地上前兩步,卻在看到她身側(cè)的楚離時,生生停住了腳步,他對小星星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啞聲道,“男人丑點(diǎn)也沒事�!�
“……”
換了以前。
她說楚莫寒丑,他早就發(fā)脾氣跟她吵架了。
小星星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穿越至今。
除了綠兒,她和楚莫寒相處的時間最多,楚莫寒?dāng)?shù)次救她,她是真心把楚莫寒當(dāng)朋友,并且從內(nèi)心里希望他能過得好。
可京城一系列的變故,把原本的他從身到心,徹底摧毀了。
“哭什么�!�
楚莫寒到底沒忍住,他上前兩步,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擦掉她的眼淚,他眼尾也有些泛紅,嘴角卻帶著笑,“這不是好端端的活著嗎,只要活著,就什么都不怕�!�
“……”
這樣的楚莫寒,像是一夜之間被迫長大。
他越是表現(xiàn)得成熟穩(wěn)重,小星星就越難受。
她忍住眼淚,用力點(diǎn)頭,“你說得對,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楚亦辰那個狗東西,早晚要死在你手里的�!�
“嗯�!�
楚莫寒應(yīng)了一聲,他的目光從小星星肩膀穿到后面,對上楚亦然的眼睛,楚亦然早已泣不成聲。
“皇兄!”
楚莫寒默默伸出雙臂。
楚亦然狂奔到他面前,整個人撲進(jìn)他懷中。
他們是親兄妹。
那種喪母喪兄的感覺,只有他們倆能感同身受。
楚亦然幾乎哭暈過去,“皇兄對不起……我太沒用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明知道母后把我托付給嫂嫂,是宮中有了變化,可我沒有辦法……我只能逃命�!�
“嗚嗚嗚,如果是皇兄在京城,也許母后和太子皇兄還有皇嫂就不會死……”
“……”
楚莫寒眼圈通紅,卻沒有流一滴眼淚。
他的眼淚,早就在得知親人被殺的時候流干了。
他用力抱住楚亦然,“誰說你沒用,你很厲害,出事的時候皇兄不在京城,是你把母后和皇兄的尸體搶了下來,也是你讓他們?nèi)胪翞榘病!?
“不是我,是嫂嫂……”
“我知道。”
楚莫寒摸著她的頭發(fā),“你也很勇敢。”
楚亦然再次淚崩。
此情此景。
地牢中所有人都忍不住淚目。
小星星不是個感性的人,可這會兒她鼻子也開始泛酸,剛?cè)套〉难蹨I又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楚離嘆口氣,伸手把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安撫。
旁邊。
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楚莫寒眸光微暗。
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打斷了楚亦然。
楚亦然愕然地抬起頭,就看到楚莫寒身后的地牢里,綠兒正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孩子輕輕晃著哄,她抬起頭來,“這個是……小平安?”
“是呢�!�
綠兒抹了把眼淚,“估計是餓了,公主你幫忙抱一下吧,奴婢去給他弄吃的�!�
楚亦然趕緊擦掉眼淚,把孩子接了過來。
她低頭。
看著襁褓中的小平安。
小平安已經(jīng)快滿月了,剛出生的孩子一天一個樣,小家伙白白嫩嫩,抱在懷里沉甸甸的。
小家伙哇哇大哭,中氣十足,一點(diǎn)都不像早產(chǎn)兒。
楚亦然眼淚又開始狂掉,“這孩子眉眼像極了皇兄,嘴巴和鼻子則像皇嫂,真好……我原本想這孩子是早產(chǎn)兒,會比平常孩子小一些,沒想到被照顧得這樣好。綠兒,多虧你了�!�
“多虧了主子才對�!�
綠兒燙好奶粉拿過來,把奶嘴塞到孩子嘴里,小家伙立馬收了眼淚,吧唧吧唧地吸起了奶瓶里的牛奶,見楚亦然目光驚奇,綠兒道,“這是小世子的口糧,是主子想法子弄到的。這東西對孩子極好,若不是有這口糧,奴婢還真是沒有辦法。”
楚亦然看向小星星。
小星星怕她詢問,偏過頭當(dāng)沒看到她的眼神。
誰知道,楚亦然竟然什么都沒問,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小星星,“嫂嫂,大恩不言謝,你對我們家的恩情,我和皇兄包括小平安都記下了�!�
“別說這些了。”
小星星平靜下來之后問楚莫寒,“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京了,徽州不需要你坐鎮(zhèn)嗎?你怎么順利進(jìn)京的,現(xiàn)在楚亦辰還沒倒臺,京城還是他的地盤,你來這里太危險了�!�
“我讓他來的�!�
小星星愕然地看著楚離,“你?”
“嗯�!�
楚離從懷中掏出傳位圣旨和玉璽,遞給楚莫寒,“這東西我用不著,就交給你了,有這兩樣?xùn)|西,你就能名正言順地清剿反賊。”
“……”
楚莫寒抿唇把東西接過來。
他打開布袋。
一眼看到里面的傳國玉璽,以及那一道明黃色的圣旨。
他打開圣旨看了一眼,圣旨上明確寫著,傳位給靖王楚莫寒,楚莫寒瞇著眼仔細(xì)一看,很快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圣旨的傳位名字那里被更改過。
雖然改得幾乎看不到破綻,但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父皇原本要傳位給誰?”
“你!”
“呵——”楚莫寒冷笑一聲,“他若是想傳位給我,也不會把我派去徽州。”
“……”
這段時間在徽州,楚莫寒日日夜夜在想從小到大發(fā)生的一切,一開始他還沒想明白,知道他在禁衛(wèi)軍的親信給他傳信。
說永宣帝疑似在宮變當(dāng)晚失蹤了。
他終于漸漸地理清了頭緒。
他看向楚離,意味不明地冷笑出聲,“那老東西要知道你把玉璽和傳位圣旨給我,恐怕會直接氣死。”
“不用氣,已經(jīng)死了。”
“……”
楚莫寒多聰明的人,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眼底閃過郁氣,“便宜他了。”
“不便宜�!�
小星星補(bǔ)充道,“永宣帝被分尸了,腦袋在皇宮,現(xiàn)在大概被楚亦辰處理掉了,身體就不知道了。譽(yù)王動的手,以譽(yù)王的手段,他肯定死得特別痛苦凄慘�!�
楚莫寒點(diǎn)點(diǎn)頭。
他收下了玉璽和圣旨,對楚離拱拱手。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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