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粗糧票,細糧票,這不趕緊搜
興安嶺干架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但凡對面倒地服了認輸,就得收手。出了人命鬧出大事,可就兜不住了。
李居安也知道張瘋子不好惹,平日里他不會和望興屯的人有接觸,都是進水不犯河水。但現(xiàn)在,望興屯的放印子沖進李家屯,還打了孫為民,他可就不能坐視不理。
李居安喊獵狗撤下來。
大虎有眼力見,狗眼珠子轉動,機靈著吶,會護主,也知道啥時候該收嘴。
頭狗退下來,幫狗們也跟著后撤了兩步,但依舊警惕地做出進攻姿態(tài),嘴里發(fā)出低吼嗚咽,隨時準備沖鋒陷陣。
張瘋子棉襖絮子亂飛,棉褲也被撕開大口子,腰間軟肉都露出來。獵狗下嘴有分寸,咬得瘋狂,但也只是對著衣服撕咬。
李居安用56半槍口抵住張瘋子的臉,喊道:“還來李家屯不!
“兄弟我栽了,不來,不來了!
陸志強喊他:“滾!”
張瘋子剛想爬起來離開,就被李居安喊。骸皾L也沒那么容易。留下東西。”
張瘋子憤怒瞪紅眼睛,咬牙喊道:“你特么還想咋地!
李居安一腳踩住他胸膛口,在他破爛的棉絮襖子下面摸了摸,真被他掏出了一沓子糧票。
作為放印子的人,身上的東西可不少,都是他們從各個屯放印,或者走海馬子手里拿到的票子。
有些欠債的人還不起,只能拿票證抵。
李居安搜了搜,掏出10張十斤面值的省細糧票,共有100斤。還有1斤面值的油票8張,和布票3匹。
張瘋子嘴里罵爹罵娘就沒停過。李居安也不理他,叫陸志強盯住他,轉頭去搜另兩個放印子。
大虎和白獒等獵狗氣勢洶洶盯著,加上他手里的56半一直抵著,兩個小弟也不敢吭氣。
他又搜出十斤面值的粗糧票20張,200斤,還有1斤面值的糖票10張。
那些欠條他也不要,只是將票證全部塞進布兜里,這才心滿意足兩腳把張瘋子踹走。
張瘋子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羞辱,要錢沒要到,被李家屯的人反打,還被搜走那么多票證,氣得他火冒三丈,眼睛通紅。
李居安用厚厚一沓糧票,拍了拍他的臉,說道:“瞪我干啥。咱不惹事也不怕事。要是不服,你干就完事兒了!
張瘋子被噎得胸口濁氣發(fā)不出去,憋了好大一口火。他放印子本來就是歪門邪道,上不得臺面,又不好報派出所,辛辛苦苦收來的票證就這么被摸走,除了不甘心,還能咋地。
他狠狠瞪了一眼,領著兩個放印子小弟,一瘸一拐離開了屯,下山。
李居安這才把地上的撅把子卸了彈,丟給陸志強,說道:“回頭給陸文倩玩兒去。這土槍做的不上道,也就給孩子耍耍!
兩人這么一干仗,算是把望興屯的人徹底得罪了。
但兩人都不是怕事的主。有事情來了就干,誰年輕時候沒一點火爆脾氣。
孫為民痛得在雪地里爬不起來,睜開鼻青臉腫的眼睛,眼皮耷拉的看都看不清人,痛得直哼哼。
李居安喊他:“孫為民,瞧你干的好事,捅什么簍子!
孫為民一聽是李居安,嘴里還是倔強的,不服喊道:“關我屁事。我找人刷倉打熊羆,跑去望興屯借頭狗。狗沒借到,被張瘋子算計,還坑錢。”
馬上要到年根,李居安和陸家家里是不缺啥錢。
但孫家缺錢過年。
這一陣孫為民瞎折騰,為了刷倉,借來了不少獵狗,結果也傷了很多條獵狗。他老爹孫全德跟在屁股后頭到處賠錢。
他瞅著李居安上個月賣熊膽,換了好大一筆錢,羨慕得很。他好不容易也刷到黑瞎子,但損失了借來的頭狗,和四五條借來的幫狗。主人家找他賠錢。
他只能將熊膽著急賣出去,先把借狗的錢賠了,然后踏踏實實用錢過個好年。
但年前熊膽價格降了,孫母勸他,著啥急賣干啥呢,等時候用錢再賣唄。年前賣,可不等于賠錢么,要是過了年再賣,來往收熊膽的客商多了,抬價也高,多賣一分是一分。
但孫為民不聽媽的話。
他賣熊膽拿了錢后,繼續(xù)借錢領狗掐蹤,又找到兩三個熊倉點,其中一個還是熊羆。
熊羆倉叫他激動的很。他上回是做炮頭組織獵戶刷倉,本來就沒賣多的熊膽錢,分股后他手里也不剩幾個。這回他學乖了,專門出錢聘人一道進山。
但這回熊羆難打。他沒打下來,還受了傷。損失了頭狗,幫狗,得賠錢,再加上雇人出錢,結果就是不進反出,狠狠賠了一大筆錢。上回熊膽的股錢全部貼進去還不夠,還得問孫母用體己錢貼。
孫母罵罵咧咧,但心疼兒子,生怕孫全德打兒子,只能幫著瞞。哪想到孫為民是個執(zhí)拗人,越是刷不下來,那心里老惦記著熊羆倉,又尋思去借錢,借狗也要拿下。
這不他被放印子的人盯上,張瘋子找上門。
兩人將孫為民拉起來,他嘴里還絮絮叨叨,不服說道:“那姓張的混蛋玩意兒,就跟我耍心眼能耐!
“孫為民你長記性了不,回頭被你爹知道,可得擂你!
孫為民罵罵咧咧:“擂我就擂唄,反正我下回再瞧見那姓張的,我還削他。瞅不慣,就干他。”
兩人先把孫為民送回孫家。
孫母和孫全德一瞅見孫為民頭破血流那慫樣,心里就明白兒子又出去和人干仗了。這是被人送回來了。
陸志強將人送到,轉頭就要走,畢竟兩家人不對付。
孫全德看兒子的表情,緊繃五官,眼神硬的很,火冒三丈,要不是有外人在,他甩開膀子就能削他。但他瞅見李居安和陸志強,換上好臉色,笑著喊兩人:“先進屋唄,外頭挺冷!
李居安擺擺手,說道:“不用了孫叔,孫為民傷得不輕,咱們也就是路上碰見了,將他送回來。我媽還等著我回去吶。”
孫全德一聽,還真是這樣,不省心的死小子又出門惹事,還叫死對頭陸家人給送回來了。到時候他給陸家登門感謝,這老臉都拉不下去,咋見陸家老爺子?
他趕緊喊媳婦兒去屋里拿了兩箱鹿鞭胎酒,笑容滿面說道:“李居安啊,你和陸志強天天跑山,就該喝點鹿鞭胎酒!
“孫叔,您客氣啥,這哪行,收不得!
“唉呀媽,給你倆那就收著唄,往且等著處了,以后多走動。”
鹿鞭胎酒,還不只是鹿鞭泡酒,還有鹿胎。那藥勁功效比鹿鞭酒更強勁些。
李居安也沒再客氣,和陸志強一人一箱酒,送上狗爬犁就往回搬。
等兩人走遠后,遠遠的又聽見孫家孫為民被老爹打的哀嚎。
陸志強搖搖頭,說道:“你信孫為民是跑望興屯,當真借頭狗去的么!
“要不然嘞!
“望興屯那些破事兒你不知道?我可聽說啊,那邊新來的書記,把四五個女知青都留下了。”
李居安一聽,來了精神。
80年代知青可以陸續(xù)申請回城,但也有不少女知青留在屯里嫁人生子,沒有回城。這其中的事兒,可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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