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青玉·清譽(yù)(下)
“武慕邪!你為何壞我好事!”猊鵬惡狠狠的說。
此時的猊鵬有些狼狽,他的右手被林海峒無形劍氣所傷,左手的刀被斷成了兩截,手背上一顆小石子嵌入了皮肉里,他的左手有些顫抖,鮮血緩緩流出來,滴入了塵土里。
“殺人奪物,罪無可逭!天傲門如此行徑,令人不齒。”
武慕邪冷冷的說道,猊鵬內(nèi)力釋放,震出數(shù)道無形劍氣,不顧傷勢,沖向了武慕邪。卻見武慕邪身法快如閃電,進(jìn)退之間已經(jīng)封住猊鵬穴位,內(nèi)力牽引,劍指直取中丹膻中氣海,猊鵬內(nèi)力如江河決堤,泥牛入海,不復(fù)存在。
“咳咳咳,你,你居然廢了我的武功,你殺了我吧!”
“今日不殺你,是要給你們門主一個忠告:太白行劍與青蓮決的恩怨,日后必會了結(jié)!撤!”
武慕邪云手撥弄,猊鵬跌出數(shù)丈,隨后踉蹌著遠(yuǎn)離了眾人的視線。
見敵人敗走,徐昊趕忙關(guān)切那位少年,不料少年體力透支,當(dāng)場暈了過去。
“師父,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啊。”
“將他帶到青蓮坊,先讓他休息吧。剛才他臨危不亂,你也不遑多讓,石子斷刀恰到好處。走吧。”
徐昊聽到了師父的夸獎,臉上有一點(diǎn)紅暈,今日本是隨師父下山,去那個師父提到過的青蓮坊,想不到剛到了富陽城,便看到了林家堡的沖天大火,師徒二人急忙趕去,還是晚了一步,偌大的林家堡只剩下這一個少年,想到此處,徐昊感念少年的遭遇,將他背在了身上,朝著青蓮坊走去。
青蓮坊位于富陽西市,是富陽當(dāng)?shù)匾?guī)模較大的酒樓,酒樓的詩仙醉遠(yuǎn)近聞名,酒樓的大堂里掛著兩幅字“往左是夜雨仗劍江湖迢迢,往右是柴米油鹽炊煙裊裊。”酒樓里有仗劍行俠的素衣俠客,也有錦衣綾羅的附近客商,掌柜的、跑堂的每天見慣了江湖上下的眾生相,總是多了幾番感慨。更有傳言,青蓮坊上下所有人,以前都是威震江湖的大人物,只是厭倦了江湖風(fēng)雨,想在這里尋求庇護(hù),青蓮坊老板更視不世出的絕頂高手。以上種種,夾帶著江湖傳說的渲染,七分真,又帶著三分假,已經(jīng)是方圓百里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更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在外不論多大的恩怨,只要共同在青蓮居內(nèi),一壺清酒泯恩仇。
青蓮坊的伙計們早就聽說,老板爺收了一位弟子,一直沒有見過,在前一晚,老板武慕邪拗不過伙計們,答應(yīng)了今天帶著徒弟過來。午時過去了,武慕邪師徒來到了青蓮坊,連帶著那位昏迷的少年。
“老板爺,這是林家堡的幼子林青玉,想不到天傲門現(xiàn)在行事越來越乖張。竟然這么殘忍。”
老掌柜言語中有些悲憤,手上也不閑著,嫻熟的幫著昏迷的少年擦著身子。
“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我應(yīng)該告知堡主嚴(yán)加防范……老胡,這孩子拜托你照顧。”
“這是分內(nèi),老板爺不要自責(zé),若不是我們求您帶徒兒下山,事情不致如此地步。這位就是老板爺?shù)耐降馨桑蠞h姓胡名義有禮了。”
“徐昊見過老掌柜,請老掌柜多多照顧這個人……他……”
“徒兒,從今天起,你就留在青蓮坊打扎便好,每晚我會傳授你太白行劍,現(xiàn)下不必多說什么。”
“是……”
武慕邪看出了徐昊內(nèi)心的翻涌,今日看林青玉的舉動,怕是顧及自身,也就沒有繼續(xù)話題,叫他繼續(xù)說下去。
“你和林青玉的道路不同,他所做,是想維護(hù)林家堡的傲骨清譽(yù),但是他內(nèi)心的果決與判斷讓人如臨深淵,你和他……是這么的相像,又是這樣的不同。你先在此陪同,待林青玉轉(zhuǎn)醒,就一同來見我吧。”
武慕邪說罷,轉(zhuǎn)身離開客房,思忖著今日所見的一切,林青玉年少,但是如此冷靜從容,未來也是充滿了變數(shù)。而林家堡的劫難,正如在這江湖中投下的一枚石頭,令這譚江湖不斷地泛出漣漪……
林家堡的轟然殺聲,隨著蔓延的血泊逐漸消弭,滿地的斷兵殘肢,呈現(xiàn)林家堡破敗的景象,周遭的人們自覺晦氣,早就已經(jīng)撤離,流向四方的血液在寒冷的冬日里逐漸的凝固。
日落月升,一天就這樣的過去了,林青玉在青蓮坊的客房沉睡,腦海中卻不停的閃現(xiàn)著白天發(fā)生的事情,一刀一刀的斬殺,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倒在了自己身前,鮮血噴濺在自己的臉上……
“啊!”林青玉大喝一聲,睜開了眼睛,躺在客房的床榻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定了定神,回想著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偷襲了夜貓子,隨后……
“是那兩師徒救下了我。那白衣人,我好似在哪里見過,我要再確認(rèn)一下。”
林青玉自顧自的說著話,下了床,在床燈旁邊放著一柄木劍,林青玉拿起來,似乎還很趁手,走到門口,他透過縫隙,看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徐昊與武慕邪正在對拆招式,林青玉不作聲,觀察了武慕片刻,覺察到了其武功修為深不可測,若能傾囊相授與我,大仇必定得報。
徐昊在武慕邪的提點(diǎn)下,手上握住一截竹竿,隨著武慕邪的步伐,演練著太白行劍,配合著武慕邪念出的俠客行,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一截竹竿在揮動之下漸漸的顯露出劍意。
徐昊順著自己的心意隨心而舞,劍意生生不息,時而似涓流溫潤,時而像犀利狂嵐銳氣充塞。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徐昊沉腰邁步,回身斜刺,周身散發(fā)數(shù)道金黃色劍氣,如風(fēng)之銳,如水之冽,打向了一邊的雜物,更吹開了客房的門。
“小兄弟,你醒了,身體可有什么不適?”
客房的門被吹開,林青玉躲閃不及,向背后退了一步,徐昊眼見如此,急忙拽住了他的手,穩(wěn)住了身體。
“我沒事,多謝你們救了我,你所運(yùn)使的劍法,輕靈飄逸,行云流水,倒是讓我驚訝。后學(xué)林青玉拜謝兩位,”
說罷林青玉朝著武慕邪的方向跪了下去,卻在屈膝的一瞬,一道溫潤的氣勁墊住了他的膝蓋。
“小兄弟不必多禮,你與我徒兒年齡相仿,境遇也相似,且先在我這客棧住下,旁人也不會難為你。”武慕邪此時一改往日從容,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林青玉,林青玉甫經(jīng)大難,眼神中卻沒有不安委屈,面對他的逼視,卻沒有絲毫的退卻。
武慕邪眼神凜冽,用以自身劍意探求林青玉的內(nèi)心,意識中卻感到林青玉內(nèi)心的空無止境,至此,才放下威壓,恢復(fù)正常,而在一旁的徐昊完全沒有察覺,只是覺得氛圍有一些安靜,讓他有點(diǎn)不自在。
“對了,小兄弟,我很意外,家變之下的你,竟然毫無反應(yīng),現(xiàn)今狀態(tài),還是希望你能盡快走出悲傷才好。”
“傷心已然無濟(jì)于事,只有冷靜從容,才能伺機(jī)雪恨。多謝你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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