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江上白
“兄臺對我并沒有惡意,我雖是初入江湖,但這數年,江湖的事情也沒少在我身邊流傳著。兄臺不畏懼顛簸搖晃,仍能在船中作畫,確實高明。”徐昊回應著,滴水不漏的話術,也是讓人無跡可尋。
“小兄弟,這次去青州港口,是要找滄海平吧,很湊巧,在下也是要找他的。”白衣人一語中的,臉上的微笑仍是不減,在徐昊的眼中,眼前的這個人,有些像狐貍。白衣人這樣問,徐昊也不好隱瞞,便直說了。
“嗯,不錯,我是去找滄海平前輩,兄臺和我一樣,都是找他嗎?”
“不不不,我確實和你一樣,是要找他,但是目的可能與你不同呢,在下江湖手藝人名諱上白下贄,此次我去找他,并不是鋒海之事,而是找他談論殺人的舊事而已。”
徐昊一是啞然,直勾勾的盯著這名叫白贄的人,卻還是瞇縫著眼睛,讓人看不出什么情緒。
“我與小兄弟相遇,也算是有緣分在,既然這樣,那在下便先讓小兄弟辦完鋒海的事情,之后再處理我和他的事情,此時此刻,在下為小兄弟畫上一幅畫如何?”
白贄說完,也不管徐昊的想法,徑直走到了桌子前,一支毛筆,直挺的點了宣紙一下,剛才搞的徐昊五內翻涌的船,瞬間安定了下來,這船仿佛定在了水中,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你們這群江湖人,見天的拿老漢的船尋開心。”艄公看著船身不動了,淬了一口,倚靠在船篷上,不說話。
“哈哈哈,老丈莫急且休息片刻,若是耽誤了靠岸,損失由我一力承擔。”
見艄公沒有再多說什么,白贄便畫了起來,而在這過程之中,船體竟然紋絲不動,徐昊此時精神了一些,留意到了這個現象,也對他的內功本事暗自贊嘆。
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白贄收起了自己的筆,看了看自己的畫,笑了笑,似乎很滿意,隨后拿出一個圓筒,小心的將畫卷起來,放入其中,徐昊不解其意,趕忙上前追問起來。
“兄臺為我作畫,怎么還不讓我看呢?”
“呵呵,小兄弟莫急,不妨事,你我還會見面,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這幅畫才會送予你。”
隨后他在懷里掏出些散碎銀子,給了艄公,艄公收了銀子,臉上緩和了不少,繼續擺渡。
“白大哥,你去找滄海平前輩,是有什么事情嗎?咱們可以一同去。路上也有個照應。”
“哈哈,小兄弟你我不過初見,你連我是正是邪都不清楚,怎得說出這樣的話呢?”白贄笑了起來,側面看,更像是一只狐貍。
“剛才你幫過我,我相信你不是壞人,我叫徐昊,如今也還不過二十歲,叫你一聲大哥也沒什么問題。”
“哈哈哈,徐小弟確實是有意思,不過現下我不可和你同行,你到了滄海平那里,也大可不必說你見過我,你是去送帖子,我嘛,可是去殺人的。”
白贄說完,并沒有理會徐昊,縱身一躍,跳到了船的頂部,眺望著遠方,不知道想了什么。
江水流動,蓬船也在緩緩的移動,艄公站起身來,熟練的把弄著手里的竹竿,蓬船順著江水而行。船上發出了吱呀的聲響,徐昊一下子沒有坐穩,身體向右歪斜了一下,趕忙手臂撐著船板,穩定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緩緩的站起身來。盤膝而坐可不止會左搖右擺,暈船的幾率也會增大很多。他向前走了兩步牢牢地抓住了桅桿,往嘴里塞了一顆話梅。
“天下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啊,前面是急流,小兄弟你可要抓緊,喂,上面的,再不下來,一會兒可有你的苦頭吃。”艄公的竹竿手勢和先前有一些不同,雙手打開,空隙和他的肩膀一樣的寬,緊緊的盯著湍急的河水,少了剛剛的輕松模樣,看的極為認真,白贄聞言,倒也聽話,一個縱身下了蓬頂,足尖輕點,像是水滴一樣,一點征兆都沒有。
艄公可沒有理他們,雙眼死死的盯著水面,看準時機,竹竿向下一插,輕輕的抖動著什么,隨后用力一撥,徐昊兩人只感到腳下有些顛簸,像是沖撞了什么硬物。
“你們兩個,現在最好還是到蓬里坐著休息,這段河流,有暗流,看著可比表面湍急的多了,這小兄弟要是一個沒站穩,掉進河里,可沒人救得起來。”
徐昊聽了這話,稍微的有些尷尬,艄公多年行船,懂的事情自然比他多,便不再多話,徑直的走進了船艙里。少頃,白贄也附身進來,和徐昊相對而坐。坐下后,他又左右的看著,像是在尋找著什么。眼珠不自覺的打轉。徐昊打量了一下他的眼神,嘴角微微一笑,對他擺了擺手,隨后從自己的背后,敲了敲,一道暗門打開,門后放著幾壇子酒,酒香彌漫,白贄的眼神徹底的瞇成了一條線,他弓著腰過去了對面,報出一壇酒,放到了桌案上,擺好了酒碗,在自己的包袱中拿了一個大餅,自斟自飲了起來。
“徐小弟怎么知道,我是來找這東西的?”白贄吃了一口餅,咕嘟咕嘟的喝下了一碗酒,發出了一聲長嘆。
“啊——這時候再配一只關中的葫蘆雞,那真真是極好。徐小弟要不要賞光,與我共飲一杯呢?”
“哈哈,我家里就有一個酒樓,適才白大哥尋找東西的模樣,很像一個酒客來到了我家地窖時的那個模樣。我天天和酒打交道,白大哥的模樣我倒是知道的。”徐昊客套著回答著,輕輕的搖搖頭,心里想著,這白大哥喝酒的樣子,倒是和在船板上時又有些不同。
白贄連忙拿出一個碗來,將酒倒滿,推給了徐昊,徐昊卻將那個酒壇拿在手里,將碗里的酒悉數倒了回去。
“原以為小弟也是識得杯中趣味之人,為何又將酒倒了回去?難不成是信不過我嗎?這可是多年的紹興黃,也算是好酒。”白贄的臉上有一些不快,不過被臉上的紅暈掩蓋住了。
“非也,家師有命,在外盡量少飲酒,就算師父不在此處,我也要遵守他的告誡,倘若日后有緣,還請白大哥來富陽青蓮坊,在下必定與白大哥一醉方休。”
武慕邪并沒有對徐昊說這話,只是徐昊明白,自己的劍意內功初成,酒氣會影響自身的經絡運行,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決計是不能飲酒的,想到此處,徐昊摸了摸腰間的酒囊,紹興黃的酒氣,竄進了他的鼻孔之中,心里想著,確實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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