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爭鋒·心之刃也
天際,孤月高懸,山間與海面相連的鋒海,正在滿月的照耀下,掀起了驚濤駭浪。劍氣相互纏繞的范圍中,一抹紅色的身影,月光映照下,顯得分外鮮艷。林青玉站在當中,等待期待已久的對手。這場比斗,早在日正當中之時,便已開始,不料徐昊卻遲遲不來,觀戰的人們漸漸生出不耐煩的氣氛,臺上的林青玉此時確實一派自若,在臺下養傷的孤辰,此時凝神戒備著,那日自己失敗后,最后的意識中,那個無視劍氣網羅徑直上臺的人,今天正式的對決,他是絕對不會退縮。
驀然,一陣風,順著山體的空隙中,一陣狂風吹來,塵沙席卷,蒙蔽眾人視線,眾人朦朧之中,赫見風刃穿過劍氣包圍,直襲臺上林青玉,林青玉袖袍一甩,一道氣勁抵消風刃的沖擊,嘴角卻揚起笑容,目光所見,正是一直期盼的對手,踏月凌波而來。
“好友,你終于來了,這場戰,可是叫我足足等候了許久,今日一見,你似乎與前日,有所不同。”說罷林青玉肩膀一動,將刀劍甩向身前,隨之雙手緊握,呈現左右開弓之勢。
“林家五絕,縱橫一刀,領教太白行劍!”林青玉納氣頓地,周遭揚起塵土,雙眼盯著前方之人,或者,是前方之劍。就在盯視的瞬間,遲遲而來的人,將所拿的木盒一掌震碎,盒中黑白雙劍沖擊而起,徐昊雙手握雙劍,氣勢頂天立地,周身散發的劍意與內力震懾在場眾人,心頭一凜。
“夜來風橫雨飛狂,滿目殺戮血腥紅。長劍非是封木鞘,揮手再戰萬鬼雄。”
潮濕冷冽的夜風,獵獵吹拂著冷與狂的兩人,在眾人屏息凝神之際,紅色身影掄刀劈下,就在接近的一刻,林青玉的刀,卻停了下來,像是卡在了當中,一動不動,而臺上的徐昊,并沒有移動,只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氣似川流,身似高山,林青玉此時卻感受到一股力量,將他的攻勢壓制。
瞬間,徐昊劍意鼓動,龐大劍壓,以徐昊為點,向著在場眾人輻射。而此時,眾人所見到的,是徐昊的身影,雙劍,架住了林青玉的刀,見此情形,林青玉出劍刺下,一聲錚然之聲,兩人化解了攻勢,林青玉后退數步,右手斜刀左手揚劍,隨之肆意揮灑,刀劍雙氣直逼徐昊,徐昊單劍向前,兩道氣勁掃入,徐昊守得圓融,抵消攻擊,飄然而退,林青玉再次強攻,心中卻逐漸升起疑問。
他的實力,短短時間,竟然有如此提升,究竟遭遇了什么。
想到此處,林青玉不敢大意,拋劍向后,雙手握刀,急行而來,徐昊挺住雙劍,抵擋住刀勢的沖擊,隨后雙劍回旋,一者進攻突刺,一者圓融化解攻勢,近身戰斗,更是妙絕巔毫的雙劍之藝。林青玉一改攻勢,單刀直劈,徐昊卻也無形化解,同樣采取近身而戰的兩人,招式化解,又再次攻擊,互不相讓,戰況逐漸發展焦灼,在臺上的每一步都是對兩人身法上的贊嘆,時間慢慢的流逝,招式變化已過了數十回合,看的在場眾人,無不贊嘆,無不欣賞。
“不入江湖,不踏鋒海,尚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劍法。還好我沒有與他分了一組,要不,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輸的。”
“你所說的,是誰呢?臺上這兩人修為與戰斗心機都是上上之選,看來都不是好惹的,看來我們還是太淺薄了。”另一人回答。
“不知是他們兩個,第一天勝出那兩人,同樣也是狠角色,一個個的都不要命了,和這樣的人對戰,我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看吧,鋒海盛會,咱們也是參與者,不可這樣頹喪,這是對自己實力的認可,咱們現在是旁觀者,過不了幾日,也要在臺上對決,不要這樣沒信心,丟了師門的臉面,那可是一件大事。”
“兄弟說的是,咱們斷不能讓師門丟臉,這次只是增長一下自己的見聞,開開眼界,也是一種進步。”
臺下的眾人看見這樣的對決,不免的一場議論和贊嘆,而在臺前觀戰的三人,看到這樣的后輩,也是免不了一頓議論紛紛。
“你這徒弟,短短時間能如此進境,確實是不同凡響,你看他現在,多了的是一份堅不可摧的意志,還有將一切都融會貫通的包容。”任擎天居高臨下,看著臺上兩人的鏖戰,滿意的點了點頭。
“進步不也是你說的,我這徒弟,謙遜有余,心境還是不足,要不然怎么會扔給你幫我調教。只是他有些過于狂妄,這樣的對決下,居然劍氣留形,林青玉若是有所察覺,他就會破功,看來勝負,尚屬未知數。”
“剛才他釋放巨大的劍意擴散,就是在給劍氣留形做準備,劍氣劍意的加持,這臺上的一切,將由他來主宰。”
“但是爹爹,林青玉,似乎并不是這么好應對,徐昊這樣做,不會有什么危險嗎?”一直在觀戰,從沒說過一句話的任雪,聽到劍氣留形之時,心下不知為何,咯噔一下,連忙詢問兩位長輩。
“還是侄女心細,剛才我就在想,傲決的徒弟,林家的遺孤,想必也是深藏不露之人,這一戰,恐怕沒我那徒弟想的簡單。”
再觀臺上戰斗的兩人,徐昊似乎處處料敵機先,總是能輕松化解林青玉的攻擊,林青玉刀勢開合,立重千鈞,卻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危機之處化解,林青玉越戰,心下越是生出疑慮。
為何,他總是能化解我的攻擊,且劍法逐漸防守,我占不到他的便宜,他也沒有傷到我……這,難道是!
林青玉心思一轉,一退十步,反手握刀,身上聚集刀氣,佩刀發出嗡嗡的聲響,在林青玉周身盤旋,林青玉右手向天,周身真氣翻騰,隨后舉刀向天,自身形成一道巨大紅色刀形,林青玉眼見徐昊不發一語,心念把定,血紅刀型彌天蓋下,排山倒海之勢,壓向徐昊身形。
眾人只見,虛空宛如破碎,一刀斬下劍意形成的范圍遭破,眾人所見,徐昊就站在剛剛踏上臺子的地方,滿臉微笑,似乎從未移動過。
“果然是這樣,劍氣留形被你這樣的變通,我都看不出來,你果然進步神速,不過,你想用這樣的伎倆來虛耗我的體力,怕是癡心妄想罷了。”
“哈哈哈哈,這不過是對好友的見面禮,我自會知道,你肯定能夠突破,只是我想要知道你需要多少時間罷了。”
“這樣的結果,你可滿意?”林青玉此時臉上沒有了笑容,少了先前的冷峻,讓林青玉此時感受到了,似乎有一些狂熱在其中,不由得,讓他凝神戒備起來,眼前的這個老友,此時此刻,似乎有些不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既然你破解了我的障眼法,那接下來,我似乎也需要小心了。”徐昊雙劍回旋,氣勢與剛才截然不同。手法靈動無端,瞬間劍影紛紛,劍氣如同鬼魅,纏繞往復,林青玉深陷劍網,竟是近身不得,此刻的他卻也謹守周身方寸,劍氣羅網之中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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