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苗苗自打嫁給許明昌之后，得罪姑姐的事她做了，得罪公婆的事她做了，得罪親戚的事她也做了。

許明昌婚前對她有所隱瞞，成了她隨意發泄和放肆的理由。

她是人不是神，想想自己為了維持家庭和睦做了這么多，到頭來沒有人體諒她的良苦用心，會覺得委屈，難受。

今晚當著金包玉的面扇了許明昌一巴掌，當著娘老子的面打兒子，犯了大忌。

王苗苗沒有后悔今晚跟羅小芳表哥說的那些話，她覺得該說。

但她后悔自己當著金包玉打許明昌，她氣得昏了頭了，躺在床上還隱隱不安。

于珍香拖地，洗衣服，快十二點了還沒等到王子陽回來，打電話過去問，王子陽說不回來了，住公司宿舍。

王苗苗昏昏欲睡，于珍香躺在她邊上，“子陽今晚不回來了？”

“嗯？”

“說是在公司睡了，估計還在生氣，怪我和你爸沒賺到錢。要是手里有個一百萬，也不說一百萬，有個四五十萬就好了……”

于珍香睡在王苗苗邊上，“明天我陪你過去，事情不解決這樣隔三差五吵來吵去沒完沒了。”

“算了，我不想去了。”

“不去不行，逃避事情這件事還是在的，要去面對，沒辦法的。”

王苗苗抓著于珍香，“媽，我今天當著明昌他媽的面打了他一巴掌，打得挺用力的，事情我覺得我沒錯，但我打人這事兒我覺得我錯了。”

于珍香的心跟著緊張了一下，但還是安慰她，“沒事兒，但以后你要記得不能先動手，先動手就輸了，有時候贏了也是輸了。”

一覺到大天亮，于珍香天沒亮起來做飯，洗碗，打掃衛生，忙完了直接去了金包玉和許志光住的地方，半路上打電話給許明昌。

“明昌，你到你爸媽那邊去，我馬上來。”

又給王子陽打電話，“你醒了沒有，醒了到你姐夫老房子這邊來，有事！”

王子陽沒問三七二十一，怕是什么要緊的事，打車朝著那邊去，比于珍香和王苗苗先到。

三人一起上樓，氣勢洶洶。

“親家母來了，進來坐……”

“親家公沒來啊？”

“沒，苗苗爸爸有點事，讓我代他向你們問好。”

金包玉洗水果，倒茶，“子陽說是要結婚了，談得怎么樣了？”

許志光和許明昌都沒說話，故意把電視聲音關小了。

“親家母，家里的事苗苗都跟我說了，我聽著心里不是滋味。”

于珍香點明主題，金包玉笑著坐下，“苗苗，你跟你媽怎么講的？”

生怕她搬弄是非混淆黑白，“實事求是的講的。”

“親家母，借房子這種事，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啊，車子房子和老婆不外借的，這個道理你哪能不懂啊？”

金包玉看了王苗苗一眼，“親家母啊，你不了解情況，我那個姐夫早早的沒了，我姐夫親自帶著我外甥長大，前些年過得苦啊，好不容易買了車，沒錢買房子了，三十了遇到個合適的，不想錯過。”

于珍香搖頭，“那再怎么不想錯過也不能騙人，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不能騙人！”

許浩聽到了，湊上前來，“小孩子是不能騙人的。”

孩子也不知道大人講什么，跟著學舌。

“是啊不能騙人的，騙人的都不是好人，要當好人，不能當壞人危害社會，要做棟梁之才，長大了當科學家，當醫院老師……”于珍香故意教孩子。

這一行為無疑是打了全場人的臉。

王子陽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小聲問王苗苗，“什么情況？”

“晚點跟你說。”

“親家母，你說的道理我明白，但我外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娶不到老婆，我姐姐我外甥，我該幫的要幫的，有時候什么是非在血緣關系面前不值一提，就像你護著苗苗，你是媽護著女兒……一樣的。”

金包玉說完后沒看于珍香，低著頭，“苗苗嫁給明昌，真沒受過苦，她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跟明昌他爸，我們不知道還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好了，真的盡力了。”

“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姐姐這個事情其實都沒必要插一腳，實在不借就不借，把婚事攪黃了，毀人姻緣的事情，你說，你說……”

“你這個外甥的姻緣是騙來的，但是騙人的就沒有好結果！到時候結了婚過不好更是造孽，苗苗這樣也算做好事。”

話是這么說，道理也是這個道理，但金包玉聽了生氣，頭一歪，“親家母，你要這樣說我就不知道說什么了。”

許明昌嘆氣，“媽，借房子的事我知道不對，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大姨雖然還想借，但苗苗沒同意，我也不敢私自做主，她裝了監控怕我私下借，這是不信任我的表現，我沒說什么。”

“許明昌……”

王苗苗想理論，被于珍香瞪回去。

“媽，真的，我沒怪苗苗的意思，她不該多嘴。”

許明昌一邊說一邊為難，“直接丟給我大姨讓他們去解釋都比她說出來招人恨好得多。”

金包玉點頭，“鬧得我不知道怎么跟我姐交代，我姐那么要強的，為我外甥的婚事著急，頭發一把一把掉！”

金包玉對上王苗苗的眼睛，很快又挪開，“親家母，我們這個歲數了都希望兒女好，你希望苗苗好，我又何嘗不是，但親戚就是親戚，你不能你們夫妻自己過自己的，親戚不要了，血緣關系不要了，像人嗎？生而為人一場就得懂人情世故！”

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千絲萬縷，縱橫交錯。

金包玉說著，竟然哭了，擦眼淚，“我就是想讓她去跟我姐說句話，我姐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她道個歉，說還年輕不懂事就可以了，說句對不起大家面上都好過，苗苗人好，有主見。但這個性格啊……”

“我昨晚跟她說，她打了明昌一巴掌！”

這要擱平時，許志光最討厭摻和金包玉娘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今天之所以沒有去麻將館打麻將，也是因為于珍香要過來，他還想找于珍香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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