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她都沒認真聽說了什么，直到聽到于珍香吐槽她沒回來，她心想，我回來了啊，我就在床上。

想吼一嗓子的，又聽見于珍香在跟王軍抱怨，好奇他們背地里會說她什么。

于珍香忽然就沉默了，不知道該怎么說，她瞞著王苗苗去找羅永堂，是她不對，但她也是為了王苗苗好啊，為了自己女兒能夠過得好，有什么錯。

“我剛才都聽見了，你去找了永堂，你跟他說了什么？”

猜不到具體的，但應該能猜個大概，她不喜歡羅永堂，雖然不見得會說多難聽的話，但總之不會很好聽。

王子陽解釋道，“媽昨天應該是心血來潮了，想著去找他說幾句話了解情況，你們在一起這么久，我們都沒有和他正式見過。”

“是，我們心里也擔心，又是許家那邊的人，多少沾點親戚。”

“他跟許明昌半毛錢關系也沒有，算什么親戚？”

王子陽和王軍不說話了，看著于珍香。

只見她放下了筷子，板著一張臉，于珍香經常翻臉，但沒有翻得這么徹底過，都是留有余地的，“你在跟誰撒氣？”

“我只是問你跟她說了什么。”

“能說什么，你們不合適，你說我能說什么？”

于珍香捫心自問，對她已經夠好了，從小到大對她和王子陽一視同仁，沒有因為她是姑娘家虧待她。

這次拆遷房子，她其實也打算好了，要是分下來幾套確定好了，也該給王苗苗留一套，以后她再找的話會有點底氣。

只要王軍和王子陽不說反對的話，給套房子給她當陪嫁沒關系的，她給得起的都會給。

可她怎么對她的？

許明昌的事暫且不提，她不愛翻舊賬，但她決定和許明昌離婚，她沒攔著她，還處處小心，生怕她受到刺激。

她出事之后，也是她不分晝夜照顧她，生怕她精神上受到任何問題，以后不愿意再找男人了。

母愛是無私的，于珍香沒要求任何回報，只希望她以后過得好，便是對她最好的安慰，她深吸了一口氣。

“你跟那個姓羅的確定關系，我們全都不知道，有了許明昌的前車之鑒，你怎么還敢這么草率，你這一輩子是不是還沒跌到大坑里，你不怕啊？”

“我只是問你跟他說了什么。”

“我能說什么，我說他條件不行，我指著他鼻子罵，我讓他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們不合適，讓他愿意死哪里就死哪里，去為他的人民服務，趕緊滾遠點！”

于珍香這話說得又快又重，仿佛是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了，朝著王苗苗大吼小叫，“條件不行就往邊上站，別來耽誤人！”

“老于……”

江愛國拉了她一下，見王苗苗臉色難看，“老于，別說了。”

“我怎么不能說，你記得不記得你怎么答應我的，你跟許明昌離婚那時候你跟我說，你說你錯了，以后你聽我的話，你現在聽了嗎？夜不歸宿的，你要不要臉，隔三差五跟著人家住，大了肚子你就哭吧你！”

于珍香氣得掉眼淚，“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家連我們家都沒來過，你還一直死賴著，跑去過夜，你不知檢點……”

“媽，別說了。”

“阿姨……”

“我找他就是讓他滾，沒有王京華也輪不到他，你擺出這副樣子做什么，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媽，我只是覺得你很過分。”

“我就過分了，你要跟他好你就死外面去，要生十個八個你就給他生，我看累不死你，把你累死了你就長記性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筷子一甩，于珍香轉頭就上樓。

于珍香說完這話就上樓，江愛國連忙去勸她去了。

王苗苗也待不下去了，她穿著睡衣，轉頭就往外走，手機都沒拿。

“姐，媽說的是氣話。”

“苗苗，你別跟你媽一般見識，她越老說話越難聽，平時罵我也是這么罵的。”

“苗姐，你現在別走，阿姨肯定不是那個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要滾就滾吧，你要自甘墮落我拿你沒辦法，。你要嫁人你什么也別要了，那家也就個破房子，什么都拿不出來。”

一邊說話罵她，一邊還不忘侮辱羅永堂。

“走就走！”王苗苗看著樓上，“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從我跟許明昌沒要彩禮，再從我跟許明昌鬧離婚，你早就看我笑話了，你看著王京華有錢，你就想讓我嫁個有錢的。”

王苗苗哭了，聲音卻洪亮，反駁她，“那你干脆多生幾個女兒，賣了給你賺錢算了……熊燕要嫁有錢人你瞧不起她，又在這要求我嫁個有錢人，你真夠雙標的，憑什么人家熊燕找有錢人就是貪慕虛榮。”

這話一下子戳到王子陽軟肋了，于珍香在樓上大叫起來，“你要跟那個狐貍精去比是你自甘下賤。”

“我就是自甘下賤，我就是喜歡羅永堂，你們都喜歡王京華你們去嫁他好了。”

王苗苗說這話的時候血液倒流，往腦門上涌，心跳個不停，手都有點發抖。

再說下去估計能把她氣死，于珍香吵架多厲害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王苗苗從未想過，于珍香罵她也可以罵得這么難聽。

當年她鬧著一分錢不要想和許明昌過一輩子的時候，于珍香都沒有像現在這么激動過。

她外套都沒穿，一套珊瑚絨睡衣沖出家門，手機都沒帶，走到小區里像個異類，王子陽去追她，被她把手打開了。

“走，你回去，你別管我。”

“你去哪里我送你，媽今天在氣頭上。”

“我管她在不在氣頭上，你趕緊走！”

王苗苗自己抱著自己往小區門口鉆，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去哪里，但她現在特別想給羅永堂打個電話。

為了男人和親媽鬧翻，負氣離家出走，這種事情她從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若是聽人說起，或者新聞上看到，她只會覺得幼稚，白癡，蠢，但今天發生的一切快得令她猝不及防。

她只是想問于珍香要個答案，她跟羅永堂說了什么，可于珍香不但罵她，還連著羅永堂一起罵了。

控制欲真強啊，一切事情都必須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如她所愿才好，否則她就翻臉，逮著人亂咬。

怕不是更年期吧。

王苗苗揉了揉眼睛，一方面理解于珍香為了她好，一方面又實在不理解于珍香那樣罵她，竟然說她不知羞恥，不檢點，哪有當媽的這么說自己女兒的。

她走著走著，走到了許靜家附近，她現在住的地方離許靜那邊確實不算遠，一眼就看到許靜家收垃圾的牌子，寫了個垃圾回收，字眼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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