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喚醒
本來,李興明的確是個睡覺特別沉的主兒,據(jù)說,他家樓對面的火鍋店煤氣爆炸,他臥室玻璃都震碎了,丫都沒起來看一眼。但昨天晚上,他的確遇到對手了。這對手就是范強(qiáng)。按他的形容,強(qiáng)子的呼嚕聲,那叫一個響,用成語來形容就是“如驢灌耳”。正常打雷,完全沒可能把李興明從夢鄉(xiāng)中喚醒的,但如果某條驢的叫聲比雷響,就是有可能讓他從夢境回到現(xiàn)實(shí)。以此類推,強(qiáng)子的呼嚕至少大于等于驢,且一定大于雷。但就算被吵醒了,李興明還是沒太在意的,他踹了強(qiáng)子兩腳,暫時止住強(qiáng)子的呼嚕之后,就打算繼續(xù)睡?墒蔷驮诩磳⑦M(jìn)入夢鄉(xiāng)的時候,他隱約聽到白二舅兩口子的房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試想一下,一對不到四十歲的中年夫妻的房間里,大半夜的悉悉索索的聲響能是啥?問也不用問,一定是一些兒童不宜,悉悉索索的事兒。可是,李興明覺得這聲音有點(diǎn)奇怪,一來是不像悉悉索索的事兒,而來是聲響有點(diǎn)太大了。就算農(nóng)村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但好歹也算隔著兩道門,得多大的力道才能有這么大的穿透力?想到這,李興明就起身穿衣下地,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到對面白二舅的房門前,躡手躡腳的貼上耳朵,隔著門聽里面的聲音。
李胖子講到這的時候,我已經(jīng)鄙夷的笑了一聲,然后揶揄他說,以前毛片看多了,多這類聲音太敏感才起來的。不過好歹白二舅也算長輩,聽墻根兒是要不得的。
李胖子對我的揶揄沒做任何反擊,只是讓我別打岔,然后只用一句話,就把他的故事做了一個收尾。他說:
二舅房里的聲音,就好像無數(shù)條蟲子在房間里爬……
李胖子的聲音,依舊如平時一樣帶著地地道道的本溪腔兒。但已經(jīng)平復(fù)下去的聲音,分明又開始顫抖了。而且,顫抖的不光是他,還有我。因?yàn),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海里已經(jīng)幻想出,無數(shù)蟲子擠在一起,來回爬動,蟲足律動、蟲殼摩擦,以及蟲子身上粘液相互黏著所發(fā)出的聲音。
隨后的幾個小時里,我都是處在睡醒驚醒,醒了抽煙,抽完累了再睡,睡了再驚醒的狀態(tài)。我說不好自己到底是被小白和大舅媽的事兒嚇到了,還是糾結(jié)于李興明的蟲爬的形容。反正就是睡不著,又想睡的疲憊驚恐狀態(tài)。估計(jì)李興明和我差不多。幾次醒來,我都看見他在那抽煙。
天亮之后,生龍活虎的強(qiáng)子在車?yán)镎业搅死钆肿雍臀摇K麊栁覀z為啥跑出來了。李胖子和我異口同聲的回答強(qiáng)子說:
“晨練。”
想來,晨練能練出四只熊貓眼的,我倆應(yīng)該算是古今并列第一人吧!
好在強(qiáng)子是個粗線條,并沒有繼續(xù)深究我倆“晨練”的問題,只招呼我倆去二舅家吃飯。但一說到二舅家,我腦子里就蹦出了“蟲爬”的景象。但如果不去二舅家,那就應(yīng)該去大舅媽那做點(diǎn)什么,可大舅媽和小白的詭異場景也讓我不太敢去。李興明明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小子見我猶豫,就替我跟強(qiáng)子做了回答,他說:
“咱仨一起去叫大舅媽和小白吧!人多,吃飯香!
我心里暗嘆李胖子夠意思!背著抱著一邊沉,他這算是挑了一個他比較不害怕的選。但我還是沒太理解他這借口算怎么回事兒。昨天,大舅媽和二舅兩家算是在一起吃的,但這是早飯,未必需要一起,而且李興明是個客,他說人多吃飯香,算怎么回事兒呢?
仍舊多虧強(qiáng)子是個沒腦子的,直接就領(lǐng)著我倆奔著大舅媽家院里去了。
我們進(jìn)屋的時候,爐火燒的很旺,但屋子仍舊冷的瘆人。大舅媽則在給小白洗手,見我們過來,特?zé)崆榈拇蛄苏泻簦缓缶烷_始嘮叨說,最近這小白也不知道晚上摸了什么,兩手卻黑的,全是灰。
強(qiáng)子沒反應(yīng),李興明也有點(diǎn)茫然,他雖然聽我講了昨晚上小白和大舅媽“夢游”,但早上給孩子洗個手,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反常的事兒。也許是小白和大舅媽現(xiàn)在顯得很正常的表情和舉動,并不讓他覺得緊張。但我的心里卻是咯噔一跳。因?yàn)槲译[約想到,在小白和大舅媽回屋的時候,他的右手里,似乎緊緊的攥著什么東西。而在之前,小白還喊了“爸爸”。難道說,小白手里攥著的是他“爸爸”給的什么東西?而這東西,就是弄臟小白手的元兇,也是小白身上怪病的根源所在?
想著想著,我就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向了小白的手,和那盆熱氣騰騰的洗臉?biāo)P“椎氖郑呀?jīng)洗的差不多了,那盆水也因?yàn)槟撤N原因變得不太干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小白手上的東西,不是尋常孩子玩泥抓土弄臟的。因?yàn)槟嗤粱覊m之類的東西,弄臟了手腳,洗過之后,水是混的。而眼前小白的洗手水,不是混的,反倒是像被墨水滴過一樣,發(fā)黑。
一霎那間,我想到了某樣?xùn)|西可能是小白昨晚上抓過的。但我想了想,最終還是忍住沒說。只是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我身旁的李胖子。
早飯吃的很簡單,大都是昨天的剩菜,還有清粥和咸鴨蛋,以及幾碟小咸菜。頗有滋味的農(nóng)家早飯?晌液屠钆d明卻幾乎沒怎么吃,只勉強(qiáng)喝了碗粥,摳了半個鴨蛋,就完事兒了。白家人還頗客氣的問我們吃飽了沒。我倆都敷衍著說飽了,但其實(shí)沒飽,卻也根本吃不下去。因?yàn)闆]吃一口東西,我都在幻想著會不會發(fā)現(xiàn)一條蟲在我的筷子頭蠕動。除此之外,雖說桌邊飯菜香氣四溢,但我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夾雜其中。這個味兒我可以肯定不是屁味兒,因?yàn)槠ㄎ痘九c沼氣、硫化氫等……
……味道相似,基本上是臭雞蛋味味主體的。但我隱約聞到的臭味,好像是某種東西腐敗所致的。而且,這腐敗味道好像是淡淡的飄散在空中一樣,根本辨別不出源頭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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