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會晤
在十字架的四周,前后左右,高高低低,十八只如同小太陽一般的射燈團團圍住,每一盞燈都是如此的耀眼,而所有的小太陽都毫不留情的罩在他的身上,忍道使者的臉漲的血紅,只穿一條內(nèi)褲被燈光死死籠罩的那是舞女,而不是忍者,他憤怒的嘶吼起來。
“混蛋們,你們究竟要干什么!!放我下來!!”四下里一片黑暗,莫說身在何方,就連此地的大小也搞不清楚,唯有四壁有回音傳來,放我下來,下來……
然而并沒有任何回應(yīng),就像是被丟棄在了宇宙的最深處,陪伴他的只有冰冷的十字架與那無法掙脫的枷鎖,這絕非是他期待中與嚼廷會晤的方式。
就在忍道使者被掛在金屬十字架上大吼大叫的時候,安德魯紅衣大柱嚼正站在隔壁房間的窗后觀察著這個東方人,這里是梵蒂岡的地心深處,這些年來,嚼廷不僅在地面建造了恢宏壯觀的宮殿群落,在地底更是下足了功夫,這些游客絕無可能知曉的地下設(shè)施,無論面積還是規(guī)模,都足以讓世人瞠目結(jié)舌。
安德魯大人靜靜的站在窗后,雙手交叉在自己的大肚子前方,他的面前是一整塊鏡面玻璃,從忍道使者所在的囚室看起來這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而從安德魯大人這個方向看過去,卻一覽無余毫發(fā)畢現(xiàn),四騎士默立在房間的一角,就像是四尊雕塑。
“沒有節(jié)外生枝吧?有沒有留下尾巴?這個東方人有沒有同伴?”安德魯大人就像是在看著一只鐵籠中的黃皮猴子,胖老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完全無法揣測他現(xiàn)在的情緒。
“按照大人您的吩咐,我們這次行事非常謹慎,在將他帶回嚼廷的過程中,又經(jīng)過幾次中轉(zhuǎn)與更換車輛,我們確信沒有驚動警方,也沒有尾巴,根據(jù)目前的情報,結(jié)合酒店入住登記、航班抵達人員名單、這數(shù)日間他的行蹤、禮品店店員的描述、酒店電話通話紀錄,可以認為這個倭國人是獨自來的羅馬。”四騎士為首那個向前邁了一步,謙恭的回答了安德魯?shù)囊蓡枴?br />
安德魯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只有這短短的時間,居然就徹底摸清了對方的底細,這辦事效率實在值得嘉獎,更難能可貴的是,禮品店當日的店員都已經(jīng)尋訪到,這就著實有點難能可貴了,至于如何獲取對方的信任,是假冒警員還是重金賄賂,那不在安德魯大人考慮之列。
“倭國人?倭國,那可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島國啊……櫻花、清酒、木屐……島田莊司、橫溝正史這些倭國推理作家更是讓人拍案叫絕啊……”安德魯大人的眉毛挑了一挑,話中之意似乎曾經(jīng)在倭國留下過一些美好的記憶,老頭對倭國偵探推理作家更是熟悉的如數(shù)家珍。
“大人,屬下斗膽提醒一下您,這個倭國人非常危險,這次若不是為了萬全,出動了二十人之多,要生擒他怕未必就會這么順利,就連他穿的皮鞋上也有危險的機關(guān),大人,您請看……”四騎士首領(lǐng)拿起房間正中那張不銹鋼長桌上的一雙黑皮鞋,安德魯大人轉(zhuǎn)身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擦的一塵不染光可鑒人的皮鞋粗看起來并無什么不尋常,兩公分高的鞋跟處卻暗藏玄機,鞋跟內(nèi)側(cè)隱藏有同樣是黑色難以察覺的機關(guān),四騎士首領(lǐng)將兩只鞋跟輕輕的彼此撞擊了一下,鞋尖處悄無聲息的彈出了兩截劍舌,食指長短粗細,寒芒四射。
“這是一只武裝到了牙齒的野獸,為了大人的安全著想,不得已才將他剝成了這副模樣,這只鋼筆看起來是鋼筆,內(nèi)藏讓人昏迷的迷香,這只腕表的表盤內(nèi)藏鋼絲與開鎖器械,開鎖器械當然是為了打開鎖具,鋼絲則用于暗殺可以將敵人活活勒斃,這枚假牙您不要驚訝,內(nèi)藏劇毒藥物,被敵人生擒時可用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當然也可以用來毒殺目標,就連這些繪有奇特花紋看似是書簽的紙張也有奇怪的用途,可以用于殺傷敵人……”四騎士的首領(lǐng)已經(jīng)有些詞窮,他口中的書簽說的正是忍道專用的起爆符。
“上帝呀,這么多花樣,這人莫非是電影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倭國忍者?”就連見多識廣的安德魯大人,也不得不表示了一下驚嘆,不銹鋼長桌上擺的琳瑯滿目,都是忍道使者的行李和身上取下來的一些零碎,就連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也暗藏殺機,握手時略一用力彈出的毒針就能取人性命,而且暴斃時的癥狀也像極是心臟病發(fā)作,兇手故此可從容脫逃。
“屬下大膽揣測,此人當是忍者無疑……”四騎士首領(lǐng)神色陰沉的回答道,忍者是多么難纏的生物,就連騎士們也有所聽聞,那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嗷嗷大叫著點燃炸藥的引線,然后抱著敵人一起下地獄的瘋子的集合。
“忍者……有意思……這大抵也算的上是一個邪嚼了,這樣的人居然混上了飛機,而且航班還順利降落,這可是同航班乘客們的幸運呀,仁慈的天父啊,您的恩慈無所不在……”安德魯大人嘴角的笑意愈發(fā)的濃了,甚至開起了無傷大雅的玩笑,混上飛機,對于怪物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怪物本身就是殺傷力巨大的武器。
“蹤嚼裁判所執(zhí)事大人,保羅與克萊爾兄妹何時回到嚼廷?可有確切時間?”安德魯大人收拾起了戲謔,開始一本正經(jīng)的發(fā)問。
“據(jù)蹤嚼裁判所保羅大人的仆役說,保羅大人,三天后回到嚼廷,已留下口訊,保羅與卡萊爾大人回到嚼廷后,請盡速來大人您這里,您有要事相商。此外大人,這三日間,要如何處置這個忍者?是拷打還是誘供?”四騎士頭領(lǐng)小心奕奕的征詢安德魯大人的意見。
“無需如此,莫要渴了他,也莫要餓著他,這既是頭野獸,就需要看管的嚴密些,任他自由行動怕是要闖出禍來,關(guān)于此事,我心中已有些輪廓,一切,等那保羅與克萊爾兄妹回來,自然就真相大白,水落石出,這折騰了一晚上,我卻要回去睡覺了,老了,不好好休息,這身體可是吃不消的……”安德魯大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悲劇的忍道使者掛在那十字架上吼的嗓子都啞了,依舊沒有半點回音,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用于自殺藏有劇毒的那枚假牙已經(jīng)被對方取出,所有暗藏玄機的隨身物品都已經(jīng)不翼而飛,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一只掛在烤架上的肥鴨子一般無用而狼狽。
當終于有個人端著餐盤出現(xiàn)在忍道使者面前時,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六個小時,又饑又渴又累又困又絕望的忍道使者對著那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人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來,“我不是敵人,我來這里有非常重要的使命,我求你了,我要見主事的人,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然而讓忍道使者更絕望的事發(fā)生了,黑袍老人用一只食指先指了一指自己的耳朵,繼而又擺了擺手,這意思很明確,他什么都聽不到,這竟然是一個聾子,老人又張開嘴,忍道使者看見的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口腔,連舌頭也已經(jīng)不翼而飛。
“你們到底要怎樣?你們到底要怎樣?你們到底要怎樣?”連死都不畏懼的忍者,突然發(fā)現(xiàn),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完全不知道對方要如何發(fā)落自己,這個機智而果決的男人用自己那尚有一線活動空間的頭顱砰砰的撞擊著腦后的金屬十字架,直撞的自己血肉模糊,暈死了過去。
當忍道使者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后,哭笑不得的發(fā)現(xiàn)自己腦后的傷口竟然得到了治療,血已經(jīng)止住,傷口也經(jīng)縫合,如今只是火辣辣的生疼,更可恨的是就連脖子也被加了一道鋼箍,這回想要自殘也是無能為力了,全身上下就剩幾根手指頭能動彈。
十八顆小太陽永無熄滅的時刻,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已經(jīng)沒有了白天與黑夜的分別,唯有那個黑袍殘疾老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老人不僅帶來水和食物,也悉心的替他洗涮便溺后骯臟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照料植物人的護工,雖然依舊搞不懂嚼廷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至少通過自殘這件事可以判斷出來,嚼廷目前沒有要殺死他的意圖,不然就不會替他治療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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