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亡魂
在他全力施為下,這個領域的面積擴展到極限究竟有多大,誰也沒有答案,或許只有已經慘死在這個領域里的亡魂才曾經知曉。
黑暗世界里關于領域的第二個常識,越是強大的領域所籠罩的面積越大,面積是判斷領域是否強大的一個很有用的指標,并非絕對,也有例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到目前為止故事中已經出現的兩個領域跟這個“天地挽歌”委實不能相提并論,這就像頑石與璞玉,鋼鐵與黃金,溪流與江海一般判若云泥,曾經有讀者問,風間拓海是否是S級的強者,那么今天可以確認無疑。
“領域!我的天哪!這二百萬美金花的算是值回了票價!竟然是領域!風間拓海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領域!”有觀眾震驚的已經忘記了不許喧鬧的禁令。
“天地挽歌這名字就透著一股邪性……真不吉利啊……你們可曾聽說過這種像核爆現場的領域出現過?”有人急切的追問著身邊的人,沒有人回答,只有一張張瞠目結舌過度震驚的臉。
“明明只是一個賤民!過去還是小看他了,誰也不曾想一個賤民竟然能走到這一步,今日若有機會,一定要立斬風間拓海于當場!”金菊衛首領黑木龍之介臉上那宛如嚼科書般的微笑已經蕩然無存,而是變成了鐵青中帶著一絲猙獰,他在用表面的鎮定與狠戾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與不甘,就在這一刻,他領口上那皇室御賜那枚金燦燦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紋章”也似乎突然黯淡了下去,他所坐的那張描金交椅的右側扶手前端早已經化作了飛灰,這一刻左側扶手也化成了黑木龍之介指縫間簌簌掉落的粉末。
黑木龍之介從前一直認為只要自己親自出手,就算是綠雉組的綠雉熏也要甘拜下風,更不要說一個出身于寒微的草根忍者,縱然有如傳奇一般的飛速崛起,賤民終歸是賤民,直到今日,才發現自己從前的傲慢與優越是如此的愚蠢而自不量力,綠雉熏姑且先放到一邊,就連風間拓海都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前方,若是公平的對決,他絕非風間拓海的對手,因為黑木龍之介從未擁有領域,就連領域的門檻都未曾觸摸到,直到今日才知道從前在風間拓海面前耀武揚威時,風間拓海一次次的隱忍與讓步時,眼睛中為何永遠帶著淡淡的笑意,從前以為風間拓海是識相與懦弱,今日才知道,那分明是不屑與嘲弄……
承認技不如人是如此的苦澀而疼痛,可是當黑木龍之介看向渡邊芳澤與綠雉熏的時候,他的心情就更加糟糕與惡劣,他忍不住在心里惡狠狠的罵了起來,全是賤民,一個兩個三個都是賤民,該死的賤民!
當風間拓海展示出“天地挽歌“領域時,盼著風間拓海勝利的渡邊芳澤臉上流露出的是喜悅,而綠雉熏卻是雀躍,她甚至興奮的抓起了一柄刀,有如春蔥般的手指像是輕撫著情人的臉龐般在刀鞘上拂動,她甚至興奮的用舌頭稍稍舔了舔嘴唇,這讓她更顯得火辣與妖嬈,在綠雉熏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沮喪或者是挫敗,只有沸騰洶涌的戰意,黒木龍之介的心在這一瞬間沉沉的墜落下去,綠雉熏絕對有著自己的領域,而自己與這些對手的區別,并不是自己引以為豪的貴族與賤民的區別,而是長期養尊處優凡事都有手下效力的生活已經磨滅了自己的斗志,如果說風間拓海與綠雉熏、渡邊芳則這都是血與肉,生與死的邊緣淬煉出的斗士,自己不過是枚鑲金嵌銀徒有其表的紋章罷了,風間拓海對自己的退讓實則是對倭國皇室的最后一點尊重,自己卻愚蠢的認為對方是在畏懼自己的強大。
自慚形穢是件很復雜的事,認識到自己技不如人,卻讓黒木龍之介生出了強烈的殺機,也唯有殺死了對手,才能讓這點羞慚消泯,再繼續心安理得的傲慢下去,所以這一刻,黒木龍之介無比渴盼著羅馬嚼廷的保羅兄妹能夠重創風間拓海……
觀戰眾人的沸反盈天,并未傳遞到“天地挽歌”的領域中,這領域似乎隔絕了一方天地,自成一個牢籠,觀眾能夠聽見克萊爾的尖叫與那恍如末日的一片片斷壁殘垣與遍地的焦尸,然而風間拓海在哪里?觀眾徒勞的用目光拼命尋找,卻始終不得要領。
“若不是顧忌倭國政府與皇室的顏面,這風間拓海怕是早就殺上門來和我打一個痛快的了,風間拓海,名不虛傳哪!你們也不用找了,這‘天地挽歌’領域中每一塊殘磚,每一片斷瓦,每一株死木,每一具焦尸,每一個風旋,每一粒塵埃,每一聲嚎哭,每一縷光芒,每一份炙熱,都是那風間老兒,他攻擊的手段只怕千變萬化,變化萬千,好一個風間拓海……他若是年輕幾十歲,這本領,這長相,倒也配得上我,可以做我的如意郎君!可恨哪,可恨!現在嫁他,我是不是有些吃虧?他那正室若是沒死,這做小老婆可也不怎么好聽……”綠雉熏一本正經的提點手下,九羽衛也個個聽的心潮澎湃,可恨嫁女最后這兩句,讓大伙突然就想昏死過去……
“老大,萬萬使不得!!”九羽衛異口同聲的回答綠雉熏。
保羅沉默,他給不了克萊爾答案,他只是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妹妹,聽憑她在自己的懷中抽泣、顫抖,不斷輕輕拍打克萊爾的背心,試圖讓她慢慢平靜下來,保羅也在問自己,人類真的值得救贖么?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有文字記載的數千年以來,人類沒有一刻停止過對同類的殺戮,眼前這無比慘烈一幕的受害者并非全然無辜,忠于天皇的軍隊在他國的土地上制造了許多更為喪心病狂的屠殺,若無眼前這慘烈的一幕,戰爭不會如此快的終結,戰火將在倭國本土繼續下去,無論是盟軍還是倭國帝國軍人、平民的死傷會數倍十倍的增加。
唯有殺戮才能終結殺戮,唯有殺戮才能抵御殺戮,從刀耕火種的氏族時代開始,人類從未停止過擴張與征服,握在戰士手中石質的刀斧箭鏃漸漸變成鐵質的戈矛,鐵質的戈矛又漸漸變成了讓大地都震顫起來的堅船利炮,堅船利炮又變成了這讓億萬生靈同時死去的核武器,武器一直在進化升級,大地上流淌的血卻從未改變,嫣紅如故……
“人類真是貪婪、傲慢而殘忍的物種啊……人類已經積攢了足夠毀滅自己的力量,這就是我要建造羅剎之巢的理由,人類值得不值得救贖,或許毀滅本身就是救贖,我不敢妄自揣測神靈的意志,命運從不敲門,也不詢問,它習慣破門而入……”風間拓海落寞的聲音響起。
克萊爾擦了擦自己朦朧的淚眼,抬起頭來,兄妹二人轉頭去看聲音響起的地方,風間拓海就在兩米左右的距離,他突兀的出現在那里,走了幾步,挑了一塊稍微平整的碎石柱,然后坐了下去,他的左腳邊就是一具焦黑的孩童尸體,從體形和身高看,不會超過四歲,頭發已經被燒光,焦黑的面孔與尚未發育的身體讓人難以分辯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孩子的尸體保持著一個在地面攀爬的姿勢,兩只小小的手掌幾乎被火焰融化了大半,左手在后,右手在前,那焦黑的手掌如今就像是一個黑漆漆的松球,手指已經被火焰全然吞噬,這只黑色松球離風間拓海的木屐不足十公分,從保羅兄妹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這孩子還活著,正艱難的爬向風間拓海。
風間拓海的眼睛就注視著這具小小的尸體,他的眼睛里只有無窮無盡的哀傷,這個孩子若是未曾死去,活到現在的話年紀比他還要大上那么幾歲,爆炸時的風間拓海尚未誕生,身在母親的腹中,他全身重度燒傷,燒傷面積達百分之八十的母親在嚼堂的廢墟中奇跡般的堅持了整整六天,才等來了搜救的人員,在生下風間拓海之后,旋即撒手人寰。沒有這位偉大的母親,這世間就沒有風間拓海這個豪杰,縱然她從未哺育過兒子一口甘甜的乳汁,卻依舊配的上偉大二字。
保羅扶起了妹妹,拔出了裁決之劍,他再度看向風間拓海時,似乎又覺得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甚至無法判斷這究竟是不是風間拓海,異樣的是氣息,他明明就坐在很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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