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向往自由
“劍，皇上安排你了御前侍衛(wèi)之職嗎？”悠悠的，仿佛是在黑暗的深處發(fā)出的沙啞聲音，如果這屋子里沒有旁人，歐陽劍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燭光下，她的身影蜷縮在床前的幔帳投下的黑影里，那么孤單，那么無助，從小時候，只要傷心，她總會躲在一個角落，默默的傷心和哭泣，而他，總是陪在她的旁邊，雖然一句話也不說，但是他知道，他的心是陪著她一起痛的，她流淚，他的心也跟著流淚。
他慢慢踱至她的跟前，和她并肩坐了下來，用溫?zé)岬拇笫峙牧伺乃募绨颍肮鳎瑸槭裁磫栠@個問題，莫不是劍的出現(xiàn)給你造成困擾了嗎？”
完顏于珍默默地搖了搖頭，“他沒有安排你做御前侍衛(wèi)，對么？”
歐陽劍嘆了口氣，撫摸著腰中的佩劍說：“沒有，公主，自從劍來到這里，那個丞相就告訴我讓我回到所來之處，不許踏進皇宮一步，我之所以沒告訴公主，是怕您擔(dān)心，那不是劍所希望的，可是公主，你知道的，我一定要謹(jǐn)遵在王妃面前發(fā)下的誓言，好好保護你！所以劍不能離開。”
“劍，這個世上只有你待我最好了，可是我卻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劍，我真的在想如果我不是公主，該有多好，那樣大草原就是我們的家，我們自由馳騁，沒有這些煩惱憂愁，該有多好！……”她望著悠悠的燭光出神，喃喃自語。
歐陽劍伸出手去，想把她攬入懷中，可是當(dāng)手繞在她的肩部上空時，倏得停住了，最后他只是握緊了手，慢慢地將手放在了她肩頭。
“是不是皇上難為你了？為什么問我有沒有做御前侍衛(wèi)？”
完顏于珍兀自搖著頭，“一切都不重要了，劍，沒有誰為難我，你自己在外面，要好好的，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的傻公主，劍會照顧好自己，你不要為劍擔(dān)憂，只是你，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啊，天快要下雨了，劍先行走了，有事別忘了聯(lián)系我啊！……”說著，轉(zhuǎn)身欲走。
“劍－－”完顏于珍站起身，目光悠悠地喚著他。
“什么？”歐陽劍微笑著回身，在燭光的照耀下，完顏于珍發(fā)現(xiàn)他已不再是當(dāng)初的懵懂少年，而變成了了個錚錚鐵骨的男子漢！
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保重！”
歐陽劍燦然一笑，回轉(zhuǎn)過身，背后是一片淺墨低云。
他消失在那蒼茫的夜色之中，無顏于珍可以想像出一個黑衣男子，在夜色中在飛檐牙角飛起穿行，如墨般的黑衣淹沒在夜色之中……原來趙子夜并沒有安排劍做御前侍衛(wèi)，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說呢？莫非－－想到這里，完顏于珍覺得心中一陣疼痛，他這是在為自己開脫還是為他自己掩飾？
昨日那句“執(zhí)子之手，與子攜老”的余溫還未褪去，莫非今天就要冰冷凍卻在嘴邊？
不行，他需要她的一個解釋，她必須去給他一個解釋。
顧不得穿著單薄，她抬腳飛奔出去，她知道，現(xiàn)在他一定在御書房，他說過，每當(dāng)他心情煩悶時，他就在御書房讀書，唯有讀書能讓他暫且忘掉傷痛。
這時天空的云仿佛已經(jīng)積壓到頭頂，厚厚地堆積著，在房頂上、在樹頂上，隨時都有傾瀉之姿。
果不其然，御書房內(nèi)燭光搖曳，窗上映出他寬大的身影。
完顏于珍走了過去，輕輕叩門，不一會兒，張和走了出來，看見完顏于珍，竟微微一愣，小聲說：“皇后娘娘，皇上吩咐了，誰也不見，您請回吧。”
“不，我要見皇上，張公公，麻煩您再去通報一聲，就說于珍有重要的事情，見不到皇上，于珍就不會離開。”張和不忍直視完顏于珍滿含期待的目光，嘆息一聲，走了進去。
她在門口焦灼的等待著，她希望他能夠懂她，他一定能夠懂她的，這時候，忽然覺得臉上一涼，仿佛是什么滴落下來，她仰起頭，不知何時天上竟然飄起了雪花。
哦，春雪，原以為是場大雨，沒想到卻是一場春雪。
她這才感覺到渾身已經(jīng)冰涼，她將手不斷搓著，并且不時拿在嘴邊輕輕呵著熱氣，趙子夜，你能相信我嗎？
門這時開了，張和走了出來，沖站在雪花之中的她搖了搖頭，“皇后娘娘，皇上說了，他是不會見您的，如果您愿意等，他也不會阻止。”
在完顏于珍落寞的眼神，張和慢慢走進屋子并將門輕輕關(guān)上。
御書房的那扇朱漆銅門，將她與他隔在了兩個世界，或許她從未走進過他的世界吧。
臉上冰涼，她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雪花，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御書房門外，她希望他能聽他解釋，他能了解她的內(nèi)心。
雪下得越來越大，似有鋪天蓋地之勢，紛紛揚揚，從暗黑的天幕上，沸沸揚揚，轉(zhuǎn)眼之間，地上竟有薄薄的一層，就連屋頂上、樹梢上、門前的那對石獅子上，都附著了薄薄一層。
完顏于珍佝僂著背，跪在雪地中，她已滿身是雪。
“皇上，皇后娘娘跪在雪地里已經(jīng)有兩個時辰了，是不是……”張和看著跪在雪地里的完顏于珍，又望了望面色看似平靜的趙子夜。
“既然她愿意犯傻，朕也攔不住，她愿意跪，就跪吧！”眸光一閃，心里莫名的焦躁，窗外的那個女人，是在向他示威么？
那個侍衛(wèi)他是認識的，就是那個黑衣的歐陽劍，傳說他是草原第一高手，自然出入皇宮應(yīng)該不是問題的，雖然他沒親眼見到，但是當(dāng)他看向完顏于珍的眸子時，他就知道那個侍女說的是真的！
她竟然背著自己見別的男人！雖然那曾經(jīng)是她的貼身侍衛(wèi)。
一想到她見別的男人，趙子夜的心里就開怒冒火，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他懊惱地起身踱步來到窗前，望著那個不知深淺的愚蠢女人倔強地跪在雪地里，渾身都已被白雪覆蓋，沒來由得更加氣了起來。
他將手中的那本書用力地向地面扔去，發(fā)出的“啪”一聲讓整個屋子更加安靜，只聽到炭火盆里“噼噼啪啪”的炭火燃燒的聲音。
為了那個男人來求自己嗎？怕自己把他千刀萬剮嗎？
復(fù)又坐下，拿起茶水剛想喝，可是唇間傳來的涼意讓他立刻忿怒起來，“張和，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為什么沏杯茶也沏得如此，這么涼你讓朕怎么喝？”說著，將茶水杯重重在放在桌上。
由于用力過猛，茶水杯倒在了桌上，泛著黃白色的茶水流了一桌，趙子夜不由得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將桌子上的書一并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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