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嬪請了蘇嫚青來指導節目排練，她說了，既然決定要做一件事，那就要做好，不然不如不做。

        蘇嫚青指導完合唱，又開始指導舞蹈編排。

        跳舞的女生聽得認真，不斷摸索和改進。

        合唱的同學坐在一旁休息，但也都沒閑著——有的捧著單詞本背單詞，有的在研究歷史，就連高柏也在抓緊時間學習地理。

        唯獨蘇鈺坐在窗臺上，百無聊賴地刷手機，研究一款新出的電子產品。

        “停！”蘇嫚青忽然喊停，“加個串翻吧。程知知你上，行嗎？”

        “我先試試，蘇老師您看看再說。”程知知說著就開始做動作了。

        只見她腳下快速蹬地跳，雙手逆時針畫立圓，然后腳尖落地，穩定地朝著一個方向翻轉身體，直線行進。

        待她停下來時，蘇嫚青鼓著掌說：“不錯啊。就你了。”

        掌聲清脆，蘇鈺抬頭，聽見蘇嫚青對程知知說：“再來一次。”

        程知知照著剛才的動作，身體翻轉，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接上下一個動作。不要停。”蘇嫚青道。

        程知知聽指揮，接上后面的動作，身子輕盈，動作優美。

        蘇鈺目光跟隨程知知移動，發現她的身材很勻稱，身子很軟，跟她的性子不一樣。

        蘇嫚青打著節奏：“1—2—回頭，3—4—吐氣……保持住……”

        程知知動作行云流水。

        “好！”蘇嫚青一拍手，“大家后面這個就照著程知知的來。”

        拍手的聲音猛然驚醒了蘇鈺——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看程知知的身子，而且不知不覺看了好久，自己就很齷齪。

        他趕緊重新低頭看手機，但手機也沒那么吸引人了，他的腦海里依然是程知知柔軟的身姿。

        “艸！”暗罵一聲，蘇鈺收起手機，從窗臺上跳下來，從后門出去了。

        “誒！等會兒還要排練，你上哪兒去？”高柏追上去，拉住蘇鈺胳膊，“你姑媽可在呢，你不怕‘死’啊！”

        “上衛生間不行嗎？”蘇鈺就很煩躁。

        “行。那我跟你一塊去。”

        兩人從衛生間回來，剛好蘇嫚青通知排練結束。

        大家沖出舞蹈室，爭分奪秒去學習。

        “程知知——”蘇嫚青招招手，“咱們加個好友，回頭有什么問題方便聯系。”

        程知知和蘇嫚青掃碼加好友。

        蘇鈺猛然轉身，隨人流離開，他忽然就不敢看程知知了。

        高柏看不懂蘇鈺的操作，但也沒多問，自顧自地說：“我怎么感覺你姑媽又在搞什么陰謀。”

        蘇鈺一臉看淡生死的表情，蘇嫚青陰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大家都走后，程知知沒離開，她得練琴。

        “程知知——”邢沅折身回來，走到程知知跟前。

        “怎么了？”程知知疑惑。

        邢沅就是那個被她甩了一大截的全市第二，開學以來，他就沒跟她說過話，這還是第一次。

        “你那個鋼琴獨奏……”

        “你要表演嗎？我可以讓給你。”程知知見邢沅欲言又止，似乎很難開口，便主動說道。

        “不是。”邢沅急忙搖頭，“我是想說，我們可以四手聯彈嗎？”

        “都可以啊。”

        “……我以為你會拒絕。”邢沅不好意思地搓著手。

        “這也不是什么壞事，我為什么要拒絕。邢沅，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問吧。你隨便問。我肯定如實回答。”邢沅見程知知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便也沒有方才那么拘束了。

        “你不跟我說話，是在提防我嗎？”程知知問的耿直。

        “不是。絕對不是。我怎么可能提防你。我就是有點怕你，覺得自己不夠格跟你交流，畢竟你那么優秀。”邢沅摸摸耳朵，靦腆一笑，“早知道你這么好說話，我就早點來找你一起學習了。”

        “大家互相學習，一起進步吧。”

        邢沅不像是壞心眼的人，程知知瞧出來了。

        她以前被嫉妒心強的同學坑害過，如果邢沅人品不好，她絕對敬而遠之。

        第二天下午放學，依舊要進行排練。

        蘇鈺來得晚，他向來隨性自在，也沒人管他。

        進門后，他一眼就看見了程知知，可明明有六個女生在跳舞。

        程知知身段柔軟，他不敢多看，趕緊走到隊伍后面站好，微微低著頭。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高柏小聲跟蘇鈺說，“你姑媽等會要來視察。我估計排練期間，她會不定時來，所以你收斂點，免得又要被嘮叨。”

        “嗯。”蘇鈺依舊低著頭，也不唱歌。

        高柏不知道蘇鈺在看什么，但他感覺蘇鈺今天不在狀態，便問：“生病了？怎么蔫蔫的？”

        “沒事。”蘇鈺聲音有點悶，他覺得自己真的很齷齪——昨天看了程知知跳舞，晚上居然還做了些奇奇怪怪、令人羞·恥的夢……

        “剛才你沒來，知道人怎么說程知知的嗎？”高柏一手遮著嘴，搞得挺神秘。

        蘇鈺斜睨著高柏。

        高柏繼續說：“說程知知身子軟。那幾個常開車的還說，摸起來應該很舒服。”

        蘇鈺抬眸，掃視一圈，忽然踹了周智一腳：“看哪兒呢！”

        周智踉蹌兩下才站穩，一頭霧水。

        其他同學往邊上散開，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位太子爺又是在鬧哪樣。

        “看哪兒呢！問你看哪兒呢！”蘇鈺又踹了周智兩腳，直接把人給踹地上了。

        “哎哎哎！住手！”高柏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趕緊拉住蘇鈺。

        蘇鈺抬手，想給周智一拳，結果一拳打在了地上。

        程知知跑過去拉住蘇鈺的手腕：“蘇鈺，冷靜點。”

        蘇鈺還想打人。

        程知知死死抱住蘇鈺胳膊：“你都流血了。再打你還會受傷。”

        “就是。蘇鈺，別沖·動。”高柏抱緊了蘇鈺，深怕一松手，這位爺直接給人打殘廢了。

        “鬧什么鬧！”蘇嫚青進得門來，周智躺在地上，蘇鈺手指還滲著血。

        “蘇老師，是蘇鈺先動得手。他打我，我沒還手。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打我。”周智一臉無辜地告狀。

        “你別擱這裝傻充愣！再有下次我還打你！”蘇鈺警告周智。

        周智心虛，知道蘇鈺是什么意思，便沒再吱聲——反正蘇老師來了，有人替他教訓蘇鈺呢！

        高柏暗自嘆氣，案發現場完好無損，旁觀證人全都在場，只求蘇鈺別被教訓的太慘。

        “其他人繼續排練。蘇鈺，你跟我出來。”蘇嫚青聲音嚴厲。

        蘇鈺跟著蘇嫚青出去，兩人沒走遠，就在走廊盡頭的窗邊站著。

        “你到底怎么回事？從小到大沒主動打過架，這還先動上手了？”蘇嫚青頭疼不已，大侄子越來越叛逆，根本管不住啊！

        “我沒錯。”蘇鈺昂著頭，還在氣頭上。

        “不說原因也成，我就不追究了，想你也不是沒原則的人。但打人這事的確不對。”蘇嫚青知道硬來不行，所以退了一步，“下不為例。去醫務室處理處理手。今天不用排練了。”

        蘇鈺愣了下，沒料到蘇嫚青今兒竟然沒訓斥他。

        “趕緊滾。”蘇嫚青滿眼嫌棄，“再有下次，我絕不會這么好說話。”

        高柏伸著脖子在門口偷看，瞧見蘇鈺走了，趕緊回到排練隊伍里。

        “蘇鈺沒事吧？”戚珂星問高柏。

        “看樣子是沒事了。”

        “他怎么動不動就打人，脾氣也太暴躁了吧。”戚珂星覺得以后還得離蘇鈺更遠一點才好。

        “你知道什么就在這里瞎評判。”高柏見不得別人錯怪蘇鈺，“不知道真相就別亂說話。”

        “……我也不是故意的。”戚珂星自覺有點理虧，她是不該不清楚原因就下結論。

        排練結束。

        程知知拿了外套準備離開。

        邢沅追上去：“今天不練琴了嗎？”

        “你先練吧。我有點事。”程知知道。

        邢沅沒說話，巴巴的看著程知知——

        大家都說她有心理陰影，上臺沒辦法彈琴，這不抓緊時間練習可怎么行？

        可是他又不好直接說出自己的擔憂，畢竟他們關系還不怎么熟絡，況且提起這茬，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程知知抿嘴一笑：“放心。我明天一定按時參加練習。”

        “那我明天等你。”邢沅追了兩步，對急匆匆跑走的程知知喊道，“你一定要來。”

        程知知沒回應，因為她已經從樓梯拐角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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