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開了這個話頭,八卦仙君神氣上了,繪聲繪色開始描述細節(jié)。
“看把你們嚇得,我還聽說昨個兒夜里楚夕年用一塊兒雪花糕就把沉夕劍從神君手上騙到手了,太有手段了。”多了解點兒細節(jié)討論起來就是有優(yōu)越感啊,秀完這波腰桿都挺的直了。
楚夕年在旁聽著八卦仙界議論自己,說實話,除了名字對得上,這話聽起來根本就是別人的故事。什么“昨個兒夜里”,什么“一塊兒雪花糕騙了把沉夕劍”……平心而論,楚夕年覺得自己坑蒙拐騙的造詣還沒有這么地……嗯……登峰造極。
見狀,旁邊有小仙娥不買賬了,忿忿地雙手插了腰。
楚夕年望著她,連忙在心里道:好人啊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卻聽那仙娥道:“錯了錯了,不是騙,是神君心甘情愿獻上的,聽說就連沉夕劍上面所配的劍穗,都是神君九九八十一天煉化的呢。”
楚夕年一早就看出了沉夕劍的劍穗是莫知舊所配,卻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劍穗有這么大的來頭,竟是莫知舊親自煉化的!只是……莫知舊拿什么煉化的呢?竟然需要九九八十一天?!心情莫名復(fù)雜,自己也不能再仔細分辨。
睨一眼身旁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半吊子,那小仙娥繼續(xù)侃侃而談道:“這算什么,八百年前由人仙飛升靈仙去人間歷劫之時,神君雖是□□凡胎,卻為了保護楚夕年不去和親生生親下戰(zhàn)場殺敵,一界戰(zhàn)神連國家和性命都不要了且憑一己之力殺敵破萬,身中數(shù)劍戰(zhàn)死沙場。這份深情,豈是一條劍穗所能寄寓的?”
這話聽著陌生,卻是她和莫知舊的前世,聽了這仙娥的話,楚夕年心里五味雜陳頗不是滋味。
“我說茶樓里的折子戲怎說得這生叫人撕心裂肺,不想竟真是神君的前生,如今聽來也叫人好生心疼。自古紅顏多禍水,想來并不是全無根據(jù)的。”旁人紛紛感嘆。
很快就有人附議:“嘖嘖嘖,杏林天宮世代行醫(yī),不想到了這朝這代竟出了一個禍國殃民的。”
禍國殃民?
先前也有不少議論之聲落入楚夕年耳中,“不學(xué)無術(shù),顛三倒四……”,對這些評價楚夕年雖不能做到欣然接受,說的人多了,她心底還能稍稍生出贊同之感,可這禍國殃民的帽子,扣的大了些,楚夕年思索一陣,不能認同。她想出聲反駁,可覺得若在此時自己站出來亮出身份,好像是件很尷尬的事情,只好繼續(xù)默不作聲。
先前八卦仙君吃了癟,沉默了兩句話的功夫,這會兒又接過話頭:“話也不能說盡,當年神君死后,瓢潑大雨下了整整七日,人們都說天神發(fā)怒了,這才發(fā)了大水淹死好多人。沒有人知道楚夕年是怎么冒著洪水愣是到戰(zhàn)場的死人堆里把神君的尸體扒拉出來的。”
話停到這兒,隔著大殿內(nèi)的霧靄,仿佛真能瞧見那飄渺前世里的大雨滂沱。
眾仙子倒吸幾口涼氣,接著聽八卦仙君娓娓道來,楚夕年也豎著耳朵仔細聽著。
“前生錄里不都記著了嗎?楚夕年研究醫(yī)術(shù)十二載,幾盡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于四十七年秋含恨而終,走之前那凄厲決絕的話都成了戲折子里的經(jīng)典橋段,”他聲情并茂道:“終是良人已去,藥石無用,哀莫心死,永世不醫(yī)。”
“何以叫出身醫(yī)藥世家的公主,發(fā)出這樣的毒誓來呢,想必神君心中,就是戰(zhàn)死沙場也值了。”眾仙子點頭如搗蒜般表示認同。
“也曾聽說過杏林天宮二公主自三百年前歷劫歸來得了心病就再沒碰過藥石,又有小道消息說是讓一壇從東海忘憂谷帶回來的忘憂湯給治好了。想來若是這病沒有治好,此次飛升這杏林天宮二公主定是非死即傷。”
那飄渺的前世終究記不起來也握不住了,都說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楚夕年想了想近在眼前的飛升,后知后覺地掂量了掂量什么叫作非死即傷!
有看得開的仙子在旁喃喃道:“既是天劫飛升,又哪里躲得過呢?做靈仙的總聽凡人說敗給了命運命運,可縱使脫離凡人的身份,還總有劫數(shù)管著,想來天地萬物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半點兒強求不得。”
這話有些意有所指,讓人不得不聯(lián)想到天界中的那位風云人物,一個仙子順著他的意思繼續(xù)道:“千萬年前天界第一個天生神君降生,那是何等的得天獨厚超群絕倫,還不是在飛升之時落得了魂飛煙滅的下場,只留了一顆精元殘存于上古天獸太陽燭照。也是緣著這一顆精元,上古十大神獸堪堪就留下了太陽燭照供眾仙供奉祭拜,可見每件事情的發(fā)生都有它的定數(shù)。終歸神力再強大,也是無濟于事垂死掙扎罷了。”
聽聞此,眾仙子連連點頭附和道:“甚是有理。”“甚是有理。”
雖然沒有說破,可眾仙子心中了然,這話意有所指的不就是當前岌岌可危的這位天生神君莫知舊么。
天劫兇狠,福禍相依,縱使有了這天生神君的命格,擔不擔得起,就是另一番造化了。
仙名冊點了將近半日才點完,按照以往飛升經(jīng)驗推算,所有仙子全部飛升大約需要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而實際用不了那么久。
并不是這里所有仙子都有機會進的了飛升臺,想進飛升臺,先入帝都山。
帝都山上殘存了少量上古時期的兇獸,和一些變異的毒草,因著這些兇獸早前是被十大神獸趕到帝都山的,之后又被上一位天生神君用法術(shù)加固了周圍的結(jié)界,所以兇惡恐怖如它,卻不能下山為禍仙界。
只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傳統(tǒng),仙界之人若是想要飛升,也必得往帝都山上走過一遭。
就像任何事物都有它正反兩方面,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上帝都山后,仙子的身上會自動顯現(xiàn)出天宮仙子的天宮,生辰,法術(shù),等級,功績,業(yè)障……赤條條的一目了然。
其實這是對仙子的保護,這時候,仙子就可以根據(jù)業(yè)障和法術(shù)判斷自己降妖除魔的對象,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一些仙子對自己實力認識不清而選擇體格較大的兇獸進行掃除丟掉性命的情況。
有些仙子業(yè)障較小,天劫飛升的危險也小,如果判斷自己不用怎樣消業(yè)障也能順利挺過天劫飛升,就可以選擇不去招惹兇獸。
故帝都山兇險萬分不假,卻可以有效的減少仙子世代累積下來的業(yè)障,在很大程度上減弱飛升臺歷天劫的力度。
天宮中人大都把它理解為在天界的生存法則——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
要想承下這上仙的王冠,必得承得住這上仙的重擔,所以無論如何上帝都山都是無法避免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怪不得仙子恐慌,光是在帝都山和妖魔鬼怪斗智斗勇,每屆就要淘汰掉多半仙子,輕則斷胳膊少腿,重則一命嗚呼。
進帝都山之前,還有最后一次回環(huán)的余地,主動放棄者可以直接被取消飛升資格,被仙童遣回到九五天宮的迎賓殿。
這也意味著這個仙子要終生做個靈仙,絕了那上仙的念想。
倒也沒什么可丟面兒的,每屆都有大半的仙子止步于帝都山山腳之下。
帝都山的山腳下總有許多哭天喊地的父母,哭訴上屆上上屆或上上上屆把性命丟在帝都山的兒女,看的人觸目驚心不忍直視,還有身著喪服守在帝都山山腳下的仙娥,多半在等待她永遠不可能從帝都山走出來的夫君……
見狀回頭的人多被稱為懸崖勒馬,其中多是仙娥,怕沒命出來見自己的父母親人,怕毀了容貌就算能活著出來也再沒法見心里的那人……倒也沒什么,有自知之明是個好事,畢竟能做得了上仙的,統(tǒng)共也就寥寥無幾的幾個人。
可要是選擇進帝都山,一切就要端看宿命的安排了。
帝都山有明確的規(guī)定,血緣手足者不得同上,免得破壞考試者的公平性。
怕的就是顯赫天宮里上一輩能過帝都山的仙子帶上家門里的小菜鳥小水鴨來混水摸魚一把,拉低上仙的質(zhì)量。
也是怕什么貓貓狗狗的都來坐上這上仙的高位又沒有幾把刷子,到頭來整個仙界搞不好都要葬送在這些攪屎棍手里。
倒是無論多么顯赫的天宮,入帝都山時在天宮手足上面也做不了假。照了帝都山的門,仙娥仙子從家門到血緣都得被自動顯現(xiàn)出來。做過幾件好事幾件壞事,有沒有在旁邊天宮墻根下尿過尿都能照得門清兒,俗話說就是現(xiàn)原形了。所以啊,在仙界嘛,能不拿天宮背景壓人的,就因著它能做到這一點,飛升是天界當之無愧最公平的競爭。
就這樣按著出身年齡等諸多條條框框,楚夕辰被分到第一波上帝都山,楚夕年第二波,楚夕歲第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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