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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知道太多的打工人


秋山奏作為櫻桃白蘭地時候的最佳戰(zhàn)績可是能空手碎大石,力氣大到他自己都害怕。

        一開始他懷疑自己力氣大有可能是跟組織研發(fā)的體力提升藥劑有關(guān),是櫻桃白蘭地的人設(shè)如此。

        不過后來換過幾次馬甲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本身就力氣挺大的,只是沒有那么夸張,櫻桃白蘭地確實(shí)有額外的藥物加成作用。

        別說他哥現(xiàn)在因?yàn)樗幬镒饔脺喩頍o力,就算是全勝時期他照樣能憑力氣壓制他。

        秋山奏從他哥手里抽出那團(tuán)濕漉漉的布料,笑了聲。

        琴酒冷著臉,沒說話。

        小的時候,黑澤陣的臉上還是能看到很鮮明的表情的。在貧民窟跟人打架時,他活脫脫就是一匹兇狼,生起氣來臉頰還會漲紅。

        長大以后,他臉上就很少再出現(xiàn)豐富多彩的表情了。

        所有的情緒都通過眼神傳達(dá)。

        秋山奏松開哥哥的手,兩人目光相對。

        現(xiàn)在他的眼中就寫著一句話——你想死嗎?

        “你生氣了?”

        琴酒現(xiàn)在好像一只被拴著鏈子的野犬,只要把鏈子放開一點(diǎn)他大概就會咬上來。可是鏈子綁得很緊,他只是咬著后槽牙,暫時忍耐著。

        啊,這樣的哥哥有點(diǎn)可愛呢。

        秋山奏非常享受這種感覺。此時此刻,他就是琴酒的弟弟黑澤瞬。一個完美的體驗(yàn)派演員,他把自己變成了黑澤瞬,只在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保留著自己。

        他一向是這么做的。

        在可能的徹底死亡到來之前,享受著不同的人生。

        “哥哥,你效忠的那個組織……他們好像并不在乎你。”秋山奏把腦袋湊到琴酒面前。

        琴酒微微垂下眼眸,纖長睫毛劃過一抹弧度。

        銀發(fā)青年滿臉的委屈,“他們好過分,竟然讓哥哥去做那么危險的任務(wù)。我把哥哥帶回來,他們也完全沒有派人來救。”

        秋山奏讓他帶來的人警戒了幾天,還想著趁機(jī)抓一兩只老鼠玩玩,結(jié)果黑衣組織那邊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剛放出來的櫻桃白蘭地又被帶回了研究所,什么消息也沒探聽到。

        黑衣組織內(nèi)部并沒有聲張這件事。

        “哥哥,你受了好重的傷。”

        銀發(fā)青年幽綠的眼睛浮動著水光,像一顆被月色洗過的再漂亮不過的寶石。

        琴酒心里軟了下。

        弟弟只是太在乎他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他啞聲道。

        青年馬上得寸進(jìn)尺,晃晃腦袋,“那你摸摸我。”

        琴酒無奈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修長的手指插進(jìn)銀發(fā)中,手指下的那張臉乖巧地笑了下。

        他頓了頓,“明天我必須要離開。”

        他做好了弟弟會反駁的準(zhǔn)備。

        秋山奏卻點(diǎn)點(diǎn)頭,“好啊。”他笑著,“反正我已經(jīng)看著哥哥養(yǎng)好了傷。”

        他小聲說:“誰讓哥哥以前從來都不好好養(yǎng)傷。”

        美國不是“影子”的地盤,秋山奏不能做的太過分。回到日本,才是他的主場。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把琴酒一直關(guān)在診療室。

        這兩天的生活,只是一點(diǎn)開胃小菜。

        秋山奏認(rèn)真交代道:“哥哥,以后不可以再受這么重的傷了。”他輕輕用手指隔著薄薄的衣料觸碰著男人手臂上的傷。

        傷口正在長肉,輕輕的動作帶來微弱的癢意,琴酒皺眉忍了下來。

        秋山奏的手往他腿上的傷口探去時被他抓住了。

        秋山奏眨眨眼。

        “睡覺。”琴酒用平靜的口吻說。

        “哦。”秋山奏乖乖躺下,然后往哥哥身邊蹭了蹭,琴酒嫌熱,皺著眉往旁邊挪了挪,弟弟馬上跟上來,蹭得更緊了。

        他側(cè)頭看去,弟弟委屈地癟著嘴。

        他妥協(xié)了。

        秋山奏歡歡喜喜地抱緊了他一條手臂。

        這個姿勢很方便聽見對方的心跳聲。這是他個人的一點(diǎn)小愛好。

        第二天一早,接到boss通知的次屋晃安排了jiloises送琴酒離開。jiloises性格沉穩(wěn),非常靠譜。boss讓他九點(diǎn)接人走,他五點(diǎn)就在門口等了。

        秋山奏起床的時候在窗邊看到他,“jiloises,你會做紅豆飯嗎?”

        時年18歲的jiloises是個土生土長的日本人,黑發(fā)黑眸,一米八的身高,身材瘦削。

        他戴著白貓面具,聲音悶悶地說:“不會。我現(xiàn)在去學(xué)。”

        “那倒不用了,”秋山奏小聲說:“你去給我買點(diǎn)回來,要甜甜的那種。”

        “是。”

        jiloises聽命去買紅豆飯,正巧碰到來上班的黑風(fēng)衣、帽子和伯萊塔。

        黑風(fēng)衣拎著可樂問:“你干嘛去?我們給你帶早餐了。”

        jiloises:“boss讓我去買紅豆飯。”

        jiloises走遠(yuǎn)后,黑風(fēng)衣捏起下巴——不在任務(wù)期間,他們是可以不戴面具的,“今天吃紅豆飯,是有什么要慶祝的事嗎?”

        伯萊塔:“沒準(zhǔn)兒是boss要慶祝自己告別了dt生活。”

        黑風(fēng)衣笑起來:“那是女性這樣才會吃紅豆飯吧,再說boss這兩天都和哥哥在一起,怎么可能……”他頓了頓,“boss不會對他哥下手吧?”

        他用不確定的語氣重復(fù)了遍,“應(yīng)該不會吧?”

        雖然他家boss精神不怎么正常的樣子,但應(yīng)該還是有底線的吧?

        伯萊塔滿不在乎地說:“能讓boss對他下手,那也是他的福氣。”

        黑風(fēng)衣:“……”

        “好了,我們快遲到了。”幾人中最年長的帽子催促道。

        黑風(fēng)衣問他:“帽子,你怎么看?”

        帽子沉吟了下,“你們沒發(fā)現(xiàn)boss給我們起的代號似乎都跟他哥哥有關(guān)嗎?”

        他哥穿著黑風(fēng)衣,那天晚上還戴著黑色禮帽,用的槍是伯萊塔,抽的煙是什么牌子暫且不明,估計(jì)八九不離十是jiloises。

        “boss是真的喜歡他哥哥,但還不至于對他哥做那種事,”說到這里帽子沉默了下,覺得話還是不能說太滿,“至少昨晚不會,boss要紅豆飯應(yīng)該只是為了給他哥哥補(bǔ)血。”

        黑風(fēng)衣:“……”

        這個好像確實(shí)更像boss的腦回路。

        秋山奏點(diǎn)的紅豆飯是次屋晃送進(jìn)來的。作為他最得力的下屬,次屋晃的工作向來完美得無可挑剔。放好紅豆飯,次屋晃一言不發(fā)地侍立在一旁。

        秋山奏把紅豆飯往琴酒面前推了推。

        琴酒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這是什么?”

        “啊,是紅豆飯哦。”

        “我知道,為什么要吃這個?”

        “可以補(bǔ)血?dú)G。”

        秋山奏笑著,“吃完就讓哥哥離開。”

        琴酒拿起勺子嘗了一口,好甜。他蹙起眉頭。

        秋山奏在旁邊拿著相機(jī)咔嚓嚓拍照。

        好看!

        他哥長得真好看!

        一頭銀發(fā)披著朦朧晨光,眉頭輕蹙,嘴唇染上紅豆飯的顏色。

        絕贊,感謝款待。

        拍夠了照片,秋山奏把相機(jī)扔給次屋晃。

        黑澤陣?yán)矶紱]理他,把東西吃完,放下勺子。他很少吃早飯,胃里出現(xiàn)的飽腹感竟讓他有些不適。

        但他敏銳地感覺最好不要讓弟弟知道這件事。

        “我該走了。過段時間我會回日本,你到時候可以來找我。”他看了眼安靜站著一言不發(fā),仿佛背景似的次屋晃,“我是你哥哥,無論你遇到什么困難,我都會幫你。”

        世界上能讓琴酒做出這種承諾的人,大概一只手都沒有。

        秋山奏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分量,“我就知道哥哥最喜歡我了。我也會好好保護(hù)哥哥的。”

        弟弟的笑容又甜又乖,黑澤陣卻莫名感覺脊背發(fā)涼。他甩開這種感覺。

        “帽子我讓人洗干凈了,哥哥喜歡我送的帽子嗎?”

        從他離開家的那一年起,每年生日的時候他都會給琴酒寄送一頂同款黑帽子做禮物。

        寄件人沒有名字,但他想哥哥會知道是他送的。

        琴酒沉默著把帽子扣回腦袋,點(diǎn)點(diǎn)頭。

        銀發(fā)青年站立的位置避免了陽光的照射。

        這具身體有白化病,秋山奏自己是感覺不到病癥表現(xiàn)的,哪怕把身體曬傷了,第二天也能自動復(fù)原。

        但他不希望有心人通過這一點(diǎn)將他的馬甲們聯(lián)系起來,所以他一直很小心。

        琴酒注意到弟弟的動作。

        組織的藥仍然副作用不明,他依然沒辦法安全地把弟弟帶出那個深淵。

        他想要為他規(guī)劃一個最安全的人生,但似乎一切早已超出他的控制。他的弟弟跟以前不一樣了。

        琴酒坐著jeloises的車離開了。

        秋山奏問道:“都做好準(zhǔn)備了嗎?”

        次屋晃頷首,“您放心。”

        他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簡單地把哥哥放走。

        已經(jīng)成為了頂尖殺手的黑澤陣還是那么好騙。

        也許他只是太相信弟弟。

        秋山奏笑了下。

        他會給予他磅礴如海的愛。這世上任何一人都比之不過。

        他很好奇,到什么時候,到哪種程度,黑澤陣會忍不住殺了他。

        他沒有意識到,因?yàn)樘珜W⒂谒伎迹约翰恍⌒陌研睦镌捘剜顺鰜怼?

        “……來殺了我吧,哥哥……”

        站在秋山奏身邊的次屋晃聽到了這聲輕如囈語的呢喃,“……”

        什么玩意兒?

        秋山奏反應(yīng)過來,笑了笑,銀發(fā)青年眉眼彎彎,語氣輕快,“開玩笑開玩笑,你不會當(dāng)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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