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人造兵器7
波本說完這句話以后才意識到不妥。
在組織臥底時間久了, 為了避免自己說話時不小心透露不該透露的信息,再加上加密通話也算是一種組織文化,所以他不知不覺養成了說話云里霧里的謎語人習慣。
剛剛這句話雖然說不上有特別深刻的隱含信息, 但直接這么聽的話也很容易被誤解。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希望秋山奏全身心地信任他,然而聽上去倒像是一種威脅。
波本緩了緩神色,準備換個說法安撫一下秋山奏, 但是對方馬上點了點頭。纖長的眼睫毛在他手心輕輕刷了兩下。
“如果是波本的話,可以哦。”
波本:“……你是笨蛋嗎?”
這種一聽就很有問題的話不要這么輕易答應下來啊!
他落在對方白皙脖頸處的手指微微收攏, 秋山奏察覺到呼吸不暢,想動彈一下又忍下來, 過了一會兒, 力度松開, 后面的聲音郁悶里夾雜著幾絲惱怒, “難受的話就說啊!”
秋山奏委屈,“你沒有讓我說話……”
波本好難搞哦。
不是他說叫他聽話的嗎?還說什么把身體和靈魂都交出去。哪怕只是在扮演馬甲,他點頭之前也是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
最終還是至少相信了安室透作為一名公安的職業操守。
不過從另一種角度來說, 完全聽話的人設演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 差不多能當成休假, 所以接受也沒關系。總之,把腦子全部丟掉就行了。
安室透吐出一口長氣,告誡自己,“算了。”
他松開遮擋住對方眼睛的手, 按住椅背微微俯身, 確保自己的聲音能夠清晰地傳進對方耳中, “既然如此, 你的身體從今天起由我掌控, 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可以再受傷。”
注視著黑衣青年慢慢點頭, 安室透神色復雜地起身。
總有種自己半個身子都跨進違法犯罪行列的錯覺。
“……可以睜眼了。”
在他允許之前,對方一直維持著閉眼的動作——倒也不必聽話到這種程度。
睫毛輕顫,眼皮掀開,那雙漂亮的紅色眼睛眨了眨,抬起來看向安室透。
金發青年順應內心的想法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溫和,“相信我。”
我會把你帶去陽光下。
……
流浪狗小白需要打疫苗,安室透怕櫻桃一個人在家會覺得無聊,就叫上他一起。
自從那晚的談話后,櫻桃變得比之前更乖。基本處于一種完全把自己交給他的狀態。除去非常讓人省心之外,有時候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比如說在寵物醫院,某小白不想打針準備逃竄的時候——
黑衣青年一聲冷哼,帽檐下的眼睛露出輕蔑目光,“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嗎?果然……只有我才有資格留在透的身邊。”
安室透:“……”
孩子中二病又犯了。
但是效果意外的好。
小白不知道是怎么理解了櫻桃的意思,想要逃跑的爪子頓住,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護士面前。
護士驚訝,“啊啦,沒見過這么乖的小家伙呢。”
安室透復雜的目光在小白和櫻桃之間交換了下,“……可能是他哥哥教的好?”
護士感慨,“它還有哥哥嗎?真不錯。”
晚上的時候,給小白起名字又成了一個問題。
“眉毛太郎。”秋山奏口氣溫柔地建議,手上比劃著,“你看它的眉毛——”
小白確實長著一雙過分明顯的眉毛,此刻高高地揚起,下面的嘴巴“嗷嗚”了一聲表示憤怒。
安室透給它揉了兩下腦袋以示安撫,“乖,剛剛打針辛苦你了。”
秋山奏繼續拱火,“哼,眉毛太郎!”
安室透按了按太陽穴,“櫻桃,不許說話。”然后他去把氣到亂跑的小白追回來。
最終小白的名字被確定為安室哈羅。
其實后來被允許說話的時候,秋山奏還認真地建議過安室太郎、秋山太郎,以及安室秋山太郎。
導致安室透沉默很久,問他:“為什么你對太郎這么執著?”
“不覺得這個名字非常昭和風嗎?”秋山奏嚴肅地回答。
“你居然還知道昭和嗎?”安室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后還是決定道:“是他的名字,還是讓他自己來選吧。”
秋山奏很想用“你居然指望一條狗給自己起名字”這句話吐槽回去,但是這不是櫻桃能說出的話,他費了好大勁才艱難地一字一字塞回喉嚨。然后扣著連帽衫的帽子抱起手臂看波本打算怎么辦。
波本拿出差點被小白撞到的吉他,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身上的氣質也完全柔和放松下來。
有一會兒,他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察覺到他身上的情緒由懷念逐漸轉為悲傷,秋山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
安室透愣了下,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緒被深深壓下去,陷成一團渾濁不清的黑暗,“……抱歉,想起一些事。”
秋山奏也不指望波本會主動說自己在想什么,他緊靠著波本身邊坐下,把自己的體溫傳達給對方。
雖然他的身體是涼的,但冷也是一種溫度。
總好過孤獨。
安室透笑了笑,動手彈了一首曲子,他說這是自己學到的第一首曲子。
安室哈羅的名字最終根據這首曲子中小白喜愛的特定音節確定了下來。
第二天,得到新名字的安室哈羅仰著腦袋在秋山奏面前耀武揚威地路過。秋山奏沉默許久,往它的餐盤里加了一把芹菜。
安室透看見了他的動作,神色復雜——總覺得最近波本的表情豐富了許多,果然是有稍微變得更親近的緣故吧。
秋山奏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挑食不好。”
安室哈羅不喜歡芹菜。
安室透往秋山奏的盤子里加了一點胡蘿卜。
櫻桃不喜歡胡蘿卜。
秋山奏:“!”
他感到傷心,“你果然更喜歡安室哈羅。”
安室透:“……吃飯吧。”
吃完早飯,放下筷子的秋山奏提出建議,“波本,我要改名為安室奏。”
“咳咳——!”在喝水的安室透被嗆到臉頰微紅,他抽出餐巾紙擦干嘴角,看著秋山奏沉默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糾結到像是內急的人站在廁所門前卻發現沒有男女廁所標識一樣,總之就是一種不知道說什么的狀態。
半晌,他憋出一句話,“你沒必要什么地方都跟哈羅比的……他只是一只狗而已。”
話說出口以后倒是變得流暢了,他像是找回了思路,背對著窗外漫漫的淺橙色晨霞,紫灰色的眼底波動著瑩潤的光芒。他溫柔地說:“但你是我的朋友。我讓你把身體和靈魂交給我,是希望你信任我。我們是平等的。”
出現了意外收獲,秋山奏順著他的話得寸進尺,“朋友的話……是不是表示,你永遠不會放棄我?”
安室透又是一愣,像是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他花了幾秒鐘才調整好表情,神色變得鄭重。
“不會。我向你承諾——永遠不會放棄你。”
他的語氣又帶上安撫性的意味,同時夾雜著強烈的不容辯駁的壓迫感和侵略性。
“不要害怕。我說過,相信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想。”
黑衣青年緩緩地眨了眨眼,然后漂亮的水霧朦朧的紅色眼睛微微彎起。他輕輕說:“我知道了。”
然后他口氣一轉,“所以成為朋友的我們可以一起洗澡了嗎?”
金發青年一怔,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咬牙切齒:“都說了多少遍,好朋友也不會一起洗澡!給我把這件事從大腦中刪除!”
秋山奏臉色深沉地托起下巴。
真抱歉,唯有這件能給我帶來樂趣的事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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