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殺了我12
在能給顧客做出補償的地方, 秋山奏一向秉持著盡心盡力的原則。他為黑澤陣準備的金絲臥室,一應家具器具都是按對方喜好的風格來。黑色的裝潢多少顯得冷硬死板,而且四四方方中很像是一口棺材, 但是考慮到琴酒沒準兒很樂意睡在別人墳頭,秋山奏依然拍板定下了這個風格。
唯有床鋪和被子, 他堅持按自己的喜好,用的是柔軟如同云朵般的材質。
銀色長發的陰鷙男人慢慢從昏睡中醒來,睜開了那雙雨洗云遮的綠眼睛。
臥室里只開著淡黃的床頭燈,秋山奏坐在床邊等哥哥醒來的時間, 就像是在等一朵曇花盛開。
現在,這朵曇花被夜風一吹,輕顫顫地打開了花瓣。
他看見了自己身上嚴絲合縫的鐐銬, 并用手扯著試了試——根據他臉上并不明顯的表情判斷, 他的情緒或許不能算十分美妙。
“十幾年前我就該直接殺了你, 黑澤瞬。”琴酒低低冷笑了一聲,手上還沒有放棄拉扯束縛住自己的鎖銬。
嗯嗯,沒錯, 就是這種情緒,請務必保持住。
“你不喜歡這樣嗎?哥哥。我以為你會喜歡的。”無視了對方陰鷙狠戾的眼神, 秋山奏制止了他繼續拉扯的行為, 以免他傷到自己。
“……你笑什么?”
啊?難道是開心表現得太明顯了嗎?
秋山奏并不介意被琴酒知道,“因為哥哥終于不會再離開我了。哥哥不開心嗎?”
他臉上流露出受傷的表情——對鏡演練多次的成果, 連哪個角度看上去更悲傷都是計算好的。
對琴酒來說,秋山奏也拿捏不準這時候到底是哭還是笑更能刺激到他, 只能隨機應變。
然而對方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表情, 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半張臉都被幽微的光藏進了黑暗中。
……這又是什么意思?
太難懂了這個家伙, 簡直比交個女朋友都累。
直到帽子來給秋山奏送體檢報告, 琴酒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看到有新的人進來,他臉上才快速閃過某種情緒,隨后他半側過身,避免和帽子對視。
這算是在鬧別扭嗎?
為了方便看報告,兩人挪到房間另一側的桌子旁,秋山奏在沙發上坐下,帽子幫忙打開了大燈。
“關上。”
重新躺回床上,一只手臂貼著眼睛的黑澤陣忽然說。假如能把語言里蘊藏的情緒和能量具象化,他的這句話起碼得是個洲際導彈。
帽子拘謹地在秋山奏和黑澤陣之間看了看。秋山奏只用兩秒就掃完了報告,抬眸輕笑,“聽哥哥的。”
黑暗再一次淹沒了房間。
帽子很識趣地先行離開,并體貼地帶上了門。秋山奏坐回床側,趴在黑澤陣旁邊托起下巴,“哥哥還是不打算和我說話嗎?”
秋山奏感覺挺奇怪,“哥哥真的不喜歡這樣嗎?不是哥哥說我們可以回到那時候嗎?”
按照秋山奏貧瘠的知識來理解,普通人確實不喜歡這種怪異的做法,但琴酒不是應該很習慣嗎?當初他就是這么對待黑澤瞬的啊?這不是他們黑澤家表達愛的獨特方式嗎
他還以為琴酒感覺到弟弟磅礴的愛至少會有點感動的。
既然這樣,那不就是雙標嗎?
秋山奏瞇了瞇眼。
“我只是……在用哥哥愛我的方式愛哥哥,哥哥一定也很開心吧?”秋山奏強硬地將琴酒擋住眼睛的手臂拽下來,將對方兩只手一并捉起來按向上方。鋪陳在床上的銀色長發因為這番動作像海上波濤似的亂了。
“……放開!”
這個時候的語氣聽起來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秋山奏笑著在對方脖頸處拱了拱,黑澤陣忍耐著沒有做出更大幅度的掙扎,甚至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趨于平靜。
是不想示弱嗎?
雖然身手要比他弱的多,黑澤陣卻有一種哥哥的矜持——他總是避免承認自己不是弟弟的對手。
或者說,他是需要弟弟保護的。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哥哥包袱
“咕~”
秋山奏正在胸腔醞釀的草稿被嘰嘰咕咕的肚子叫打斷了,他確信不是自己餓了。
秋山奏默默地看向身下的哥哥。黑澤陣自暴自棄一般閉了閉眼,這回是真的惱羞成怒了。
“……滾。”
“哦。”秋山奏也很給面子地從床上下來,“我去給哥哥拿飯菜。”他扭頭走了兩步,又扭回頭真誠地問“一碗飯能換晚上抱著哥哥睡覺嗎?”
“……滾。”
好吧。
養金絲哥哥總是要有些耐心。
……
“晃已經走了嗎?”秋山奏沒有看到次屋晃的身影,朝帽子問道。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監控室。帽子抬頭朝屏幕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睛。屏幕最上方掛著一行字未經允許偷看哥哥,就把你的眼睛挖了哦~
那只是秋山奏掛上去唬人外加立人設用的。
“次屋先生說有急事要處理就先離開了。”
真的不是受了太大刺激嗎?
秋山奏放過了可憐的超能管家,看向身后跟著他的帽子。作為下屬中年齡最大的帽子性格也最穩重。
“帽子,我要離開幾天,這段時間你來負責監控哥哥的衣食住行。他身上的鐐銬長度足夠在房間里行動,除了送飯,你不要進去打擾他。哦對了,可以把我積攢的漫畫書籍拿去給哥哥打發時間,如果他還有別的要求,能滿足的也盡量滿足。”
他想了想,嘆著氣補充道“哥哥他就是脾氣有點差,刀子嘴豆腐心,其實超——可愛的,不是嗎?”
帽子的神色看上去很難對這一觀點表達認同,但還是艱難地小幅度點下一厘米的腦袋,然后倔強又迅速地恢復原狀。
……其實也不用這么勉強自己,他又不是什么魔鬼boss,一有不順心就要殺人。
不過——
被強取豪奪還無法反抗的琴酒確實有點可愛,真的沒人這么覺得嗎!
可惡。
……
“柯南,你要去睡覺了。”毛利蘭無奈地說。
怎么回事啊,柯南最近變得好黏人。雖然很開心他這么喜歡自己,但這種程度……還是有些奇怪吧?
“不要嘛~我要和蘭姐姐一起睡!”
小男孩兒動用可愛的外表發動了可憐攻勢,敵方使用了盾牌防御,攻擊無效。
“不行喲。昨天就說好了是最后一天,柯南已經是個大孩子了,要學會堅強。”毛利蘭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這么勸告柯南的一天。
這么看上去倒確實是小孩子,平時完全是小大人的模樣。
說到底柯南也還小,長時間不在父母身邊,是想媽媽了吧?
柯南完全不能告訴毛利蘭他為什么是這種態度。
當時在雙子塔摩天大樓發現小蘭不見了的時候,他幾乎是眼前一黑,馬上就想到了琴酒的雙生子。
幸好他之前在宴會上抓住時機往對方袖子里塞了竊聽器。雖然竊聽器回收起來會有些麻煩,但是宴會中這么多人,對方不可能猜到是誰放的竊聽器所以還算安全。
吸取在琴酒那里的經驗教訓,柯南特意拜托博士看好毛利大叔,不讓他靠近黑澤瞬方圓十米。
通過竊聽器,柯南確實得到了小蘭的行蹤和那句嚇得他心臟驟停的“是吧,柯南君?”
怎么可能!
他怎么會知道是自己放的竊聽器!
難道說……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答了來自灰原哀關切的“工藤,你怎么了?”,滿腦子只有小蘭被自己連累而慘遭殺害的可怖情景。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應對方法。
在他瀕臨崩潰的邊緣,毛利蘭居然提著購物袋快快樂樂地回來了。
她看著散落一地的紙團一臉懵——那些全是柯南短時間想出的、又被否決的方案。
哪怕是大偵探,在這樣的時刻也會因為太過害怕而瞻前顧后。
毛利蘭被突然撲進懷里的柯南沖了個踉蹌,笑著跟他解釋“抱歉,讓柯南擔心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好好走著路就暈倒了,幸好有一個漂亮的姐姐救了我。”她舉著購物袋示意了下,“她還送了我一份蛋糕。說是甜點可以讓人心情更好喲。這家蛋糕很有名的,如果去買至少要排隊一小時,柯南要不要來試試?”
柯南被這個事情走向搞懵了。
雖然當時在竊聽器里確實聽到黑澤瞬說要把小蘭送回來,但那可是琴酒的雙生子誒。柯南一開始就沒打算相信他,被叫破名字后更是認為這是一種麻痹他的手段。
所以……是他誤會了?
因為不知道對方到底打算干什么,再加上從竊聽器中聽到的那句“boss看上的女人”讓柯南非常在意,所以接下來幾天他都有些緊張兮兮的。
看到毛利蘭有些受到困擾的樣子,他才清醒過來。
小蘭怎么可能看上那種人,他完全不用擔心啦。
至于安全問題,柯南根據許多細節和竊聽到的內容判斷——黑澤瞬似乎對除了他的雙生哥哥之外的其他東西都說不上在意。
不過這樣也很危險,如果琴酒向他詢問這些事,難保他不會告訴對方。
所以必須要想到更穩妥的辦法。
柯南憂心忡忡地回到自己房間。屋子里沒開燈。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對外面擔心的小蘭笑了笑,然后平靜地關上了房門。
“工藤新一,原來你還沒死。”
黑暗中朝他舉起槍的黑衣男人一頭銀色長發,細瘦頎長的身影隨意地倚靠在座椅上。月光映亮了他半張臉龐,凝固出一個幽暗的乖戾笑容。
他的殺意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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