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臨湖的湖水水波蕩漾,一旁的花叢馥郁芬芳。
沈扶雪卻沒心思欣賞美景,她低著頭。
沈扶雪小聲解釋道:“方才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她只是一瞬間的遲疑,才不得不留下,沒想到竟撞到了這樣的事。
沈扶雪這么些年一直養在閨中,幾乎從不出門,還是這兩年長大了,身子骨稍微硬朗了些,出門的次數才多了些。
家里人又全身心地照顧她的身子,沒對她說過感情方面的事,她也沒有途徑去了解這些。
以至于沈扶雪于感情這方面上幾乎是一竅不通。
不過她就是對情愛再懵懂,也知道方才的場面是何意。
這種事情叫人撞見了,自然難免尷尬,是以沈扶雪又說了句:“對不起,陸大人。”
道完歉,沈扶雪便不知說什么了。
場間一片寂靜,只有湖水流淌的聲音。
陸時寒眉眼冷寂:“沒有別的想說了嗎?”
沈扶雪有些懵,陸時寒想讓她說什么?
方才的事,再說也只是尷尬,這事兒也只能略過去不提。
而且馮小娘子哭的也怪可憐的,她是不會對外說一個字的。
難不成陸時寒是想問她旁的事?
可最近也沒有旁的事啊,哦,對了,她想起來了,陸時寒應是問上次在書畫鋪子給她挑的書她看沒看。
沈扶雪道:“對了,陸大人你幫我挑的書很好看,我這次還特意帶了本進宮,打算閑暇的時候看。”
其實陸時寒給她挑的書當真都不錯,只除了那些經史子集。
她一看到經史子集類的書就想睡覺,不過這個倒不必同陸時寒說了。
“沒有旁的了?”陸時寒道。
沈扶雪蹙眉,她努力回想,還有什么旁的?
“沒什么了,就是陸大人你幫我挑的書很多,我得些時日才能看完,不過陸大人你放心,我看完一定及時還回去。”
陸時寒眉心處的皺褶深深,眼前的小娘子則一片懵然天真。
罷了,陸時寒轉身離開。
怎么這就走了?
沈扶雪有些不明白陸時寒的意思,不過既然想不明白,她索性也便不想了,順著原路回了五福堂。
只不過庭院里不似方才一般熱鬧,就連打雙陸的兩個小娘子也停下了,大家聚在一起,似是在議論什么事。
沈扶雪問:“怎么了?”
“不知怎么了,方才馮小娘子哭著跑回來了,說是叫風沙迷了眼睛。”
這話一聽便知是托詞,眾人雖好奇,但也不想深究,畢竟是在宮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眾人便假做不知道,繼續玩耍起來。
沈扶雪嘆了口氣,馮小娘子哭的確實挺可憐的。
接下來便沒再發生什么意外,眾人每日在五福堂陪伴太后,有時也結伴相玩。
這一日下午,眾小娘子正如往日一般閑聊,太后身邊的宮女忽然傳來消息,說是皇上傍晚時分會舉辦宴會,讓眾小娘子一同去參加。
太后原本并沒什么為皇子選妃的心思,不過眾皇子確實年紀到了,皇上皇后不免跟著操心,正好諸位小娘子都在,索性叫了一起去赴宴。
左右也礙不著什么事,太后也便同意了。
這次宴會只是個小型的宴會,只有幾位皇子,和朝中一些得力的大臣。
眾人心里都明白這是何意,有那心思的自然滿臉嬌羞,回屋盛裝打扮去了。
也有像沈扶雪這等湊數的,或是已經訂了親的,便很輕松隨意。
只不過姜令儀的臉一下就白了。
姜令儀拉著沈扶雪進了屋,“濃濃,我不想去,我該怎么辦,你有沒有什么法子?”
來了這許多天了,都沒見過幾位皇子,姜令儀幾乎以為這事兒過去了,沒成想忽然有了這個宴會。
她們的婚事就在皇上一念之間,要是皇上真的隨口將她許配給皇子做側妃,她該怎么辦。
姜令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沈扶雪也沒什么主意,不過過了會兒,她忽然想到了個法子,她湊近姜令儀耳邊道:“令儀,等會兒你聽我的。”
…
很快,箬竹就得知沈扶雪犯了舊疾的消息。
箬竹站在榻前:“沈姑娘,您現在如何,可是很難受嗎?”
沈扶雪病了十幾年了,裝病幾乎是信手拈來,她臉色素白,眉頭一蹙,便是活脫脫的病西施模樣:“沒什么,就是有些頭暈,躺一晚上也便好了,只是宮里的宴會怕是不能參加了。”
箬竹可是知道沈扶雪有多重要的,她當即就道:“奴婢這就去稟報太后,請太醫過來給您診治。”
沈扶雪咳嗽了一下,弱不勝衣地道:“無妨,我這都是老毛病了,隨身帶著藥呢,現在皇上太后都在前頭赴宴,姑姑還是別把這消息告訴太后。”
箬竹一想也是,便道:“那姑娘若是有什么不對,就及時告訴奴婢。”
“嗯,”沈扶雪道。
姜令儀也在一旁憂心忡忡地道:“箬竹姑姑,我留下陪濃濃吧。”
箬竹知道,沈扶雪和姜令儀兩個小娘子慣來交好,姜令儀留下也好,她照顧沈扶雪更方便,便點頭:“是,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等箬竹出去,兩人都松了口氣。
姜令儀笑道:“濃濃,你裝的可真像。”
沈扶雪:“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
“好濃濃,我以后一定報答你,你說你想要什么,我以后都買給你,”姜令儀連聲感謝。
兩人玩笑了一通。
既是裝病,自然要裝的像一些,這一晚上,兩人都沒離開屋子。
直到入了夜了,到了“病人”需要休息的時候,姜令儀才離開,這會兒前頭的宴會也開始好一會兒了,她這關算是過了。
姜令儀一走,屋里屋外徹底地安靜下來。
其余小娘子都外出赴宴了,她們的隨身宮女自然也跟著去了。
沈扶雪又“病著”,箬竹怕吵到沈扶雪休息,特意只留了一個小宮女伺候,如此一來,可不是安靜極了。
沈扶雪推開窗,能聽到遠處宴會的絲竹管弦聲,在這暗夜里有種哀婉的綺麗。
…
前頭,笙簫不停,鼓樂奏起。
皇上坐在最上首,其余的皇子和臣子則正在敬酒,一眾小娘子也都乖順地坐在那里用膳,場面很是和諧。
皇上看著芝蘭玉樹般的陸時寒,心中不由感嘆,這是他嫡親的兒子,乃是他的長子,偏流落在外這么多年,一切都是他對不住陸時寒。
皇上讓身邊的大太監梁九親自給陸時寒倒了杯酒:“陸卿,這酒是江南新進貢的,你嘗嘗味道如何?”
陸時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回皇上,味道極好。”
場間眾人神思各異,不過有一點是眾人都不曾懷疑的,那便是陸時寒當真是極得盛寵,皇上待他幾乎比對皇子還好。
場間人紛紛向陸時寒敬酒。
八皇子也向陸時寒敬酒:“陸大人。”
八皇子今年才十二歲,年紀尚小,還沒有參與到成年皇子的奪位之爭中,不過正是求得皇上寵愛的時候。
見皇上待陸時寒比待他還看重,八皇子滿心的嫉妒,手一抖,一整杯酒便不小心灑在了陸時寒衣襟上。
八皇子連忙假做擔心道:“陸大人,你沒事吧?”
八皇子手段如此拙劣,皇上豈能看不出來,他越發厭惡這個蠢鈍的兒子,不等陸時寒說話,就道:“老八,你年紀尚小,誰允許你吃酒了,下去。”
語氣平平淡淡,但八皇子卻驚駭莫名,他身上直冒冷汗:“是,父皇。”
八皇子下去后,皇上才道:“陸卿,你也去換一身衣裳吧。”
沾了酒的衣裳,氣味難免有些難聞,穿在身上也難受。
陸時寒垂眸:“是,臣先告退。”
小太監引著陸時寒往更衣的地方走,可到了半路上,陸時寒忽然腳步一停:“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
小太監應諾:“是。”
待小太監離開,陸時寒卻并沒有按原路繼續前行,而是去往了相反的方向。
沈扶雪正在窗扇前欣賞外面的星子,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她抬眼就看到了陸時寒,“陸大人,你怎么過來了?”
沈扶雪迎出去,才發現這酒味是從陸時寒身上傳來的,不僅如此,陸時寒的衣裙下擺上還濃黑一片,顯然是沾了酒的緣故。
“陸大人,你是不是喝醉了?”
陸時寒沒說話,只定定地望著沈扶雪。
沈扶雪扶著陸時寒進屋,她估摸著陸時寒應是喝醉后出來換衣服的,然后不知怎么走錯了路,來了她這兒。
把陸時寒扶著坐到椅子上,沈扶雪松了口氣。
她想出去喚個宮女進來,服侍陸時寒換一身干凈的衣裳,畢竟沾了酒的濕衣裳穿在身上挺難受的。
可沒想到,外面一個宮女也沒有,沈扶雪喊了幾聲,也沒人回來。
沈扶雪沒有多想,她只以為小宮女是在外面站的累了,這會兒應是偷懶去了。
沈扶雪只得回屋,自己幫陸時寒脫下外裳。
“陸大人,你先站起來,我幫你把外裳脫下來。”
陸時寒的個子很高,沈扶雪需要仰著頭才能幫他解開盤扣。
沈扶雪細白的手指落在盤扣上,輕輕用力。
陸時寒低下頭,就能看到小娘子鴉青的發鬢,還有她白皙的脖頸。
沈扶雪還是第一次幫人脫外裳,難免有些手忙腳亂,好容易才解開盤扣。
沈扶雪舒了口氣,解開盤扣,剩余的便好說了,她微微彎下身子,雙手繞過陸時寒的腰腹,很輕松就解開了陸時寒衣袍的束帶。
陸時寒眸光深深。
小娘子在情感方面,就如同一張白紙,什么都不知曉,懵懵懂懂,一派天真。
小娘子也意識不到,這樣的動作對于男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陸時寒烏濃的眼睫垂下,在眼尾形成了一道墨痕,襯著他白皙的側臉,清冷矜貴至極。
陸時寒緩緩地想,若是在這張白紙上添上些顏色,一定會極美。
大功告成,沈扶雪剛要幫陸時寒脫下衣裳,就見陸時寒身子一晃。
沈扶雪瞪圓了眼睛,陸時寒不會是醉的要摔倒了吧。
她連忙拉住陸時寒的胳膊,只可惜她那點子力氣派不上什么用場,只能隨著陸時寒一起倒下。
好在陸時寒雖醉了,武功猶在,關鍵時刻他稍用了些力,倆人一起跌到了榻上。
沈扶雪也順勢撲在陸時寒身上。
許是怕她摔倒的緣故,陸時寒的手緊緊箍在她的腰上。
掌中的腰肢柔軟似楊柳,似乎輕輕用力就可以折斷,陸時寒不可抑制地用了些力氣。
沈扶雪抬起頭:“陸大人,我現在沒事了。”
可陸時寒卻沒有松開手,力氣反而越發大了些。
沈扶雪覺得有些疼,她看不懂陸時寒的神色。
她不知道,那是一個男人想把她拆穿入腹的占有欲。
沈扶雪只是覺得陸時寒眸色深重,似乎看不到底,但她本能地覺出了害怕:“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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