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番外五
從京城到江南有運河, 從運河乘船,很快就趕到了江南。
陸時寒和沈扶雪趕到江南的時候正是四月初,一派好時節。
程周一早就在渡口等候, 此時一見到陸時寒和沈扶雪,便福身行禮:“二位主子到了,屬下已經安排好宅院了,二位主子可以先去宅子里休息一下。”
陸時寒此行乃是來巡查江南的一應事宜, 自然不能大張旗鼓地來。
因而,陸時寒特意提前了幾天出發,偽裝了名姓,還讓程周在他之前離開, 先在蘇州置辦好了宅邸。
陸時寒點頭:“嗯。”
旁的不必說, 小娘子乘了這么久的船, 確實有些累壞了。
他和沈扶雪一起到了程周置辦的宅邸。
這宅邸顯然是按沈扶雪的心意置辦的, 白墻黛瓦, 小橋流水, 極是精致。
等到了正屋,沈扶雪還發現, 床鋪上的被褥也已經換了干凈的,還是她住慣了的布料。
這一切顯然都是程周在陸時寒的示意下做的。
原來陸時寒在還未出行時, 便已經替她著想了這么多。
沈扶雪靠在陸時寒懷里:“謝謝夫君。”
沈扶雪墨黑的長發零散地披在肩上,散發出玫瑰般的清香。
陸時寒捏了捏沈扶雪的臉頰:“不必謝。”
他們兩個是夫妻,哪至于道謝。
沈扶雪唇角彎彎,她輕輕地打了個哈欠,漂亮的眼眸里瞬間霧蒙蒙的:“夫君, 我好困啊, 咱們一起午歇一下吧。”
陸時寒雖然沒有午歇的習慣, 但舟車勞頓了一路,也確實有些累了。
他道:“好。”
兩人安然歇下,待醒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沈扶雪睡的很香甜,小臉紅撲撲的,一側的臉頰上還印上了錦被上的花紋,可見睡的有多熟。
此刻小娘子懵懵的,活像是只小兔子,可愛極了。
陸時寒沒忍住,輕輕咬了一口沈扶雪細白的臉頰。
似乎非是如此,無法表達他對小娘子的喜愛。
沈扶雪午歇剛醒,還懶懶地沒醒過神呢,沒防備就被陸時寒咬了一口。
沈扶雪捂住臉頰,聲音軟軟的:“夫君,你又欺負我……”
陸時寒把沈扶雪抱在懷里。
小娘子的身子軟綿綿的,像是棉花團一樣,陸時寒用極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耐心哄起小娘子。
末了,陸時寒又道:“程周說府里的廚娘做了荔枝膏,你想不想吃?”
聽到“荔枝膏”三個字,沈扶雪瞬間就原諒了陸時寒,不過沈扶雪頗矜持地點了點頭。
等吃過香甜的荔枝膏以后,沈扶雪瞬間就忘了方才陸時寒“欺負”她的事。
陸時寒揉了揉沈扶雪的發心,小娘子真是可愛極了。
片刻后,陸時寒拿過了一旁擱在案幾上的小冊子。
“濃濃,這是程周準備的,說是上面羅列了蘇州不少怡人的景致,你可以循著上面去一一欣賞。”
陸時寒知曉,小娘子軟綿的性子下,實則向往更為寬廣的世界。
也正是因此,小娘子才會能為隨他一道來江南而感到高興。
陸時寒是想陪著沈扶雪一起游歷江南的,只不過他身上到底還有重要的差事在身,抽不出太多的時間,不能陪著沈扶雪,只好讓沈扶雪帶著下人外出了。
陸時寒對此頗感愧疚。
說是帶小娘子一起外出,結果他還是陪不了小娘子太久。
沈扶雪卻不覺得什么。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夫君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夫君,更是全天下子民未來的儲君。
她之前可是說過的,要當陸時寒賢惠的小妻子。
對此,她當然要表示理解了。
再者說了,她自己一個人出去賞景也是不錯的嘛。
是以,從第二天早上開始,沈扶雪就帶了幾個丫鬟、還有些侍衛外出。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護衛,暗地里陸時寒不知派了多少暗衛暗暗護著沈扶雪,可以說,沈扶雪的安全是絕對無虞的。
于是乎,沈扶雪開始每天樂怡怡地賞景。
有時是山水,有時是園林,還有時則是熱鬧的活動,亦或是頗有當地風俗的各種各樣的商鋪。
沈扶雪玩的樂不思蜀。
不過,她也并沒有全然忘了陸時寒。
沈扶雪每天都會給陸時寒帶一些東西回去,有時是她在商鋪里買到的當地的小玩意兒,有時是她相中的成衣,覺得陸時寒穿起來一定很好看,便把成衣帶了回來。
還有時則是些花花草草。
就譬如今日,沈扶雪帶回來的就是一片樹葉,樹葉上是手藝匠人鐫刻出的她的模樣。
還別說,這匠人鐫刻的極為逼真。
沈扶雪特意把這片樹葉送給了陸時寒:“給你的,夫君。”
有時候她覺得自家夫君還是蠻可憐的,她每日四處閑逛,可自家夫君卻只能日日忙著差事,沒一刻休息的時候。
唉,太子也是很難當的。
看著小娘子那可憐他的模樣,陸時寒沒忍住,又捏了捏沈扶雪的臉頰。
不過,明后兩天他就有時間了。
陸時寒來到蘇州后一直忙,可算把手頭的事情告一段落,可以暫且休息兩日了。
一聽說陸時寒有兩日的休息時間,沈扶雪瞬間眉眼彎彎。
這樣說來,夫君豈不是可以陪著她了!
雖然她自己一個人也很開心,但有夫君陪著,她肯定會更開心的。
…
第二日,陸時寒便帶著沈扶雪繼續閑逛蘇州城。
有了陸時寒的陪伴,沈扶雪買了愈發多的東西,到得傍晚時,程周又拉了一馬車的東西回府邸。
而沈扶雪則是在和陸時寒一起用完晚膳后,又拉著陸時寒去了蘇州的畫舫。
之前她和陸時寒在京城里時便在畫舫里住過一晚,沈扶雪對此念念不忘。
現在好不容易到了真正的江南,她自然要再體會一把住在畫舫上的滋味兒。
蘇州的畫舫造的和京城的頗不一樣,更為精致小巧。
畫舫的檐角上掛滿了花燈,整條小河都被映的像是天上的銀河掉落了一般,好看的不可思議。
沈扶雪坐在畫舫里,透過窗柩伸出手,她細白的手心上也落了燈光,像是接住了星子一般。
不過下一刻,沈扶雪就覺得手心一涼。
外面下起了小雨。
雨絲淅淅瀝瀝的,雨勢并不大,反而頗是溫柔,為這個良夜添了幾分別致的氛圍。
沈扶雪看著河面上一圈圈的漣漪。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詞,她喃喃念道:“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天,”真是恰合其境。
陸時寒想起了后半句詞——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小娘子端坐在窗柩前,伸出手臂時露出的一小截手臂可不是細白如霜雪。
陸時寒抬手,握住沈扶雪的手腕,用帕子輕擦去沈扶雪手心的雨滴。
夜也深了,兩人去洗漱。
畫舫造的極大,和尋常人家并沒有什么區別,一應俱全。
沈扶雪洗沐完以后坐在奩臺前撒嬌:“夫君,你幫我梳一下頭發,好不好?”
她的頭發又密又長,梳起來頗是費力,這會兒云枝她們又都不在身邊,沈扶雪這個嬌氣的自然想偷懶。
陸時寒認命地過來給沈扶雪梳頭發。
沈扶雪的墨發像是云霧一般,陸時寒耐心地梳好。
梳好以后,陸時寒吻了吻沈扶雪的眉心。
因著天氣熱,沈扶雪沒有化妝,皮膚格外的素凈又通透,像是瓷一樣細白。
他的小娘子越素凈越好看,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陸時寒動了心思。
他一把抱起了沈扶雪,身體力行地表示了他對小妻子有多么喜愛。
沈扶雪倒是想掙扎來著,可她這點兒可憐的小力氣,哪能攔得住陸時寒,反而像是在添加情趣似的。
畫舫也在滴滴雨聲中,隨著河水搖曳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沈扶雪懶懶的沒有一絲力氣,陸時寒抱著她回了臨時居住的宅邸。
沈扶雪昨晚當真是被折騰的狠了,她一點兒都不想動。
沈扶雪趴在軟枕上,露出來小半側臉,墨發悠悠地披在一旁,眉眼越發昳麗。
陸時寒卻看出沈扶雪臉色似是有些不好。
“濃濃,怎么了?”
沈扶雪的聲音有些低:“肚子有些不舒服。”
要說疼吧,也不至于,可確實有些不舒服,那種感覺悶悶的,沈扶雪有些說不出來。
陸時寒皺眉,莫不是因為昨晚上下了雨的緣故,小娘子有些著涼了?
陸時寒:“我去讓程周叫王太醫過來。”
太子、太子妃出行,自是要有太醫隨行的,王太醫是太醫院的副院判,醫術很高明,一直跟著住在宅邸里,若是兩人身子有什么不舒服,診治的也方便。
沈扶雪原本不想折騰的,她想著許是晌午時吃飯吃不對了,休息一下午也就好了。
可陸時寒實在是太過在乎她了,她擰不過陸時寒,只好道:“好吧。”
左右讓夫君放心便是了。
只不過,等王太醫過來后,卻診脈診了良久,而且面色還頗嚴肅。
沈扶雪的心都跟著跳的有些快了。
她的病不是都被崔神醫給治好了嗎,王太醫神色怎么還這么嚴肅,她莫不是又生了什么旁的病?
陸時寒眉心的皺痕也越發明顯。
可下一瞬,王太醫卻笑了起來,滿面喜色:“恭喜太子、太子妃,太子妃已經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王太醫身在太醫院,對于宮里的事很了解,他當然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成婚良久一直沒有子嗣、且太子一直不納妾的事。
雖然建寧帝等人一直沒表現出著急的意思,但宮里宮外其實已經急壞了。
現下太子妃有了身孕,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沈扶雪已經懵了。
她下意識撫上肚子,她竟然有小寶寶了?
從前她一直盼著和陸時寒一起看江南的雨、漠北的雪。
現如今,這個愿望不僅達成了,而且還多了一份額外的驚喜。
原來她的寶寶一直陪著她,是她們一家三口一起達成的這個愿望。
從此以后,就是一家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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