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艾薇兒剛剛洗完澡換好衣服躺在床上，就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艾薇兒翻身下床打開房門，發現是莉莉絲站在門口。
  “有什么事嗎？”艾薇兒有些疑惑地問道。
  “睡不著，想來找你聊聊天。”莉莉絲竭力按下自己心中的不安，然后這樣說道。
  莉莉絲突然后悔了，剛才沖動之下想要上來找艾薇兒問一問，可是直到敲門之后她才反應過來不妥。
  畢竟就只是一根頭發，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弄上去的吧……萬一真是如此呢？
  莉莉絲心想自己這樣興師動眾地跑過來，就好似心胸狹隘的妒婦一般，還會搞得無比尷尬。
  而除了后悔之外還有茫然與不知所措。
  要是真的是她想的那樣，真的是那個她最不愿意面對的結果和答案呢？
  若是前輩真的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對質之后呢？
  吵一架然后感情破裂分開嗎？這難道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若說站在理性的角度，或許分開是最好的。可莉莉絲自覺自己做不到。他對自己的關心和照料不是假的。
  這一年多將近兩年來的相處，點點滴滴的日常，自己忍心就這樣割舍嗎？
  莉莉絲心里想著這些，她就這樣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艾薇兒，然后愣了好一會兒。
  “怎么傻站著呀？先進來再說吧。”對莉莉絲心中所想尚不知情的艾薇兒上前抓住了莉莉絲的手。
  莉莉絲像個木偶一般被艾薇兒牽進了房間。
  “房間有點亂，你先坐一會兒哦！我去拿點小餅干，我們邊吃邊聊。”
  艾薇兒說著拉著莉莉絲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后起身去柜子里翻找她的貓人族小零食。
  看著艾薇兒的背影，莉莉絲突然又猶豫了。
  真的要冒著把這一切攪得一團糟的風險，去質問她和前輩，就為了一個可能會讓自己傷心的結果嗎？
  莉莉絲捫心自問，這一年多的生活確實是她自成為一名無依無靠的神官以來，最為開心快樂的日子。
  她由衷地珍惜這一切。
  無論是前輩還是大家，莉莉絲都很難，也不愿意去想象可能的分別。
  “好啦，嘗嘗這個，小魚味道的，不過晚上不要吃太多，不然睡不著。”
  艾薇兒端著一盤小餅干放在了房間里的小茶桌上，然后搬來椅子坐在莉莉絲身邊。
  莉莉絲鼓起勇氣抬頭看向艾薇兒，深吸一口氣，然后終于開口了。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還有喜歡著余皓前輩嗎？”
  話到嘴邊卻又換了問題。終究是問不出口。
  艾薇兒被這突如其來的直球嚇得尾巴猛地一彈，她的眼里有一絲慌亂一閃而逝。
  若不是問話的是素來對大家都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的莉莉絲，她甚至會以為這是來挑釁和興師問罪的。
  被艾薇兒直視著雙眼，莉莉絲剛剛鼓起的勇氣很快就一瀉千里。
  “不……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沒有對你不滿的意思……”
  看著莉莉絲這般軟糯的模樣，艾薇兒反而被逗笑了。
  “是呀，我喜歡他，哪怕現在也是。”
  說著艾薇兒手撐著小臉嘆了口氣，然后伸手在莉莉絲的小臉上戳了一下。
  “可是他還是選了你呀，那咋辦嘛……”艾薇兒的語氣滿是幽怨。
  “放心啦！我不是那種壞女人啦，除非你不要他了，不然我不跟你搶。”
  “才不會不要前輩呢……”聽到艾薇兒這樣說，莉莉絲很是焦急地正色說道。
  “而且，還是不要搶的比較好，因為不管最后結果如何，都會很傷心的……”
  艾薇兒被莉莉絲這番話逗笑了。
  “你要這樣想，那我可就真的要變成壞女人，誘惑他把他吃干抹凈了……”
  艾薇兒以一種開玩笑般的語氣說道。當然說這話的時候艾薇兒心里是帶著心虛和歉疚的。
  “不可以！怎么、怎么可以這樣！”莉莉絲被艾薇兒這話徹底說急了。
  她急得眼眶通紅，光是想一想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所以……你有在這么做，對吧？”情緒激動之下的莉莉絲反而下意識地將自己本來要問的問題脫口而出。
  “你有在和他接觸對吧……我看到余皓前輩身上沾著的白毛了……”
  說完莉莉絲才反應過來了不妥。
  天哪，剛剛自己都說了什么啊！這般猜忌的話語……真的是一名神官應該說出口的嗎？
  焦急、慌亂、不安……種種情緒在她眼中閃過。
  然而看著莉莉絲這般模樣，艾薇兒卻再也生不起逗弄她的心思了。
  “其實算是有過……”艾薇兒說著嘆了口氣。
  “你想聽一聽具體過程嗎？”艾薇兒突然自暴自棄一般的說著。她不想再瞞著了。
  把這一切都放到陽光下說開，然后交給命運的骰子吧……
  莉莉絲有些疑惑地看向艾薇兒。
  而在莉莉絲疑惑與詢問的目光中，艾薇兒也終于開口緩緩道來。

  從精靈之森那一次她夜襲余皓，再到之前雪原廢村中那超乎友誼界限的救助，一切都被艾薇兒和盤托出。
  聽完了這有些漫長的敘述，莉莉絲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就……前輩就這樣和艾薇兒姐姐做了那種事……
  可她又轉念想到——
  想到兩人在那雪地荒原上險象環生的戰斗。那時候只有艾薇兒陪在他身邊，他當時生病應該也很難受吧……
  捫心自問，自己能夠幫到自己和他更多嗎？
  艾薇兒姐姐先一步做了這樣的事……若是換作當時在場的是自己，他又會如何做？
  兩人在偶然之下發生了這樣的事，往后是不是還會有更多剪不斷撕不開的糾纏？
  種種念頭充斥在莉莉絲心頭，她心中五味雜陳。
  而看著眼前莉莉絲呆坐在那里眼眶通紅哭出來的模樣，艾薇兒嘆了口氣。
  “怎么會這樣……”莉莉絲這句話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帶著哭腔。
  然而艾薇兒卻突然握住了莉莉絲的手。
  “如果你實在介意，那可以當作沒發生過……我……我不會再插手進你們之間……”
  “你知道嗎？遇見余皓，遇見大家是我從小到大最開心的事。”
  “比起獨占什么……我更害怕丟掉什么……”艾薇兒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你不要再找他追問這件事……之后我會選擇退出的……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讓他為難……”
  艾薇兒的話越說越哽咽。
  貓人少女寶石般的眼眸中泛起水霧……然后逐漸演變為滴滴的淚水打在衣衫上。
  想來既然是已經被發現了……那果然還是要退場了，真的還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想到這艾薇兒就一陣心如死灰。
  淚水又很快被艾薇兒拭去，只是眼眶還是紅紅的。
  聽著艾薇兒的話。莉莉絲著看向窗外的兩輪圓月。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莉莉絲不明白。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又開始心疼艾薇兒姐姐——
  但她覺得就像艾薇兒提議的那般借勢讓她退出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吧？
  因為那是她從懂事開始，就一直、一直反復積累的事。
  可是，為什么？想到艾薇兒姐姐和他做了那樣的事，而最后卻又迎來退場，她自己卻也心里不舒服。
  是因為都是被余皓所救，然后在他身邊一點點被感染的人嗎？
  這般絕情的話是否真的要由她來說出口……盡管她也聽人說過所謂為：成王敗寇的道理，在感情方面一樣實用。
  良久，莉莉絲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地開口了。
  “或許……有時候是非對錯并沒有那么重要了。誰還沒替誰當過幾次明槍暗箭……”
  “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走下去，一切交給命運吧……”
  艾薇兒無比震驚地看著莉莉絲。她的眼眸中泛起喜色，帶著那么一抹歉意與感激。
  想來要她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需要不菲的勇氣的。
  “你……你喜歡他，那是你的事。能不能留住他，那才是我的事……”莉莉絲如鴕鳥般低頭說道。
  莉莉絲終究是沒有趕盡殺絕……
  到這里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那如果說后面他……”如果他又選擇了我呢？艾薇兒這樣問道。只不過后半句沒說出來。
  “他應該不會的……”莉莉絲搖了搖頭。
  “想來也是，要是沒人主動，那家伙怕不是真的會一個人過一輩子……”
  說到這里兩位少女都不約而同地破涕為笑。
  “好啦，夜深啦，我們去床上慢慢說？”艾薇兒歪歪腦袋，對著莉莉絲眨了眨眼。
  于是洗白白的兩位少女躺到了床上。
  “那個……我說……如果就這樣一直糾纏下去沒個結果呢？”躺在床上的艾薇兒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莉莉絲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
  “那個……其實就三個人稀里糊涂的過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莉莉絲被艾薇兒這句話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她轉頭以無比震驚的眼神看向艾薇兒。
  “怎么……怎么可以這樣……”莉莉絲被艾薇兒驚世駭俗的話語嚇了一大跳。
  “其實……多位妻子這種事情……貓人族那邊曾經也有過舊例可循，不過主要還是我自己的問題……”
  艾薇兒說到這里眼神有些躲閃。
  “什么問題？……”
  “先說好，不、不許告訴別人……”艾薇兒的眼神中滿是無地自容。
  蠟燭被吹滅，黑暗中只剩下了寒風吹動窗戶的聲音，還有少女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月光拉著星光從窗戶闖進來，在少女們的眼眸中灑下漫天星辰。
  黑暗中的莉莉絲瞳孔收緊，仿佛是聽到了什么爆炸般的新聞一般。
  而艾薇兒說完便自暴自棄般的將腦袋用被子蒙住。
  天哪……怎么會……怎么會有人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和別人曖昧會興奮的啊……
  莉莉絲CPU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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