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挺直脊背，讓她靠著休息。

不知過去多久，她的聲音才傳進我的耳朵：“你說有事跟我說，到底是什么事？”

我微微側頭，只能看見她的發梢：“外公外婆說，希望我們能回國過年，他們打算提前帶小念柒到國內的晉家老宅去住一陣子。”

“他們想讓我問問你，看你是否同意。”

她“嗯”了一聲：“外公外婆不會害柒柒，我同意。”

我能感覺到，她似乎真的很累，不由得皺眉：“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她還是什么都沒說。

我沒有強求，只是問她外公外婆希望我們回去過春節，她有沒有什么其他安排。

蔣婉似乎終于意識到我找她到底要商量什么：“為什么不在F國過春節？”

“你媽媽的骨灰，應該被安置在F國了吧？”

想起我媽媽，我笑著搖了搖頭：“對我媽媽而言，我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蔣婉抬頭凝視我，忽然笑了。

這一瞬間，我感覺她的眼底有了光芒，不像她剛從外面回來時，那么頹喪：“在這一點上，我和婆婆的想法一樣。”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她的話，讓我渾身僵硬，下意識的皺眉看向她。

說實話，我不是很能理解，蔣婉為什么要說出這樣的話，她明知我們……

可她卻沒給我反駁的機會，她幫我撫平肩膀上的皺著，隨即起身：“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看著她上樓的背影，我總覺得她今天的狀態似乎非常不對勁。

但具體是什么地方不對勁，我也說不清。

不過，她答應了這件事，我還是給外公外婆打了電話。

電話里，當我說起這件事時，外婆一向歡快的語調，突然變得沉重且嚴肅：“晏隋，小婉的父母來見過小念柒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蔣夫人對我而言猶如噩夢一樣，我可以不做報復她的事。

因為她是蔣婉的親生母親，也是小念柒的外婆。

但我無法接受她接觸小念柒，我怕小念柒受到她的影響，變成另外一個蔣婉。

“他們在一起？”

外公接過手機，向我講述了當時的情形。

我也沒想到，蔣夫人那樣愛面子的人，居然會做出如此瘋癲的舉動。

轉念一想，我也能理解。

蔣元英的“死而復生”本就讓蔣夫人和蔣婉難以接受，現在蔣婉突然之間不告而別。

而她這位小念柒的親外婆，卻根本無法接觸到孩子。

看到兩位陌生老人照顧小念柒，她一定會憤怒，一定會覺得不解。

以她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稀奇。

“他們有沒有對你們造成困擾？”

如果有，我可以讓林然幫忙跑一趟，將小念柒轉到其他醫院去接受治療。

外公和外婆并不擔心蔣夫人會影響到小念柒，他們最擔心的是蔣婉知道這件事后，會不會受到影響。

一個不幸福的家庭，給孩子帶來的影響會令人難以想象。

這一點，外公和外婆都明白。

我猛地想起，今天蔣婉從外面回來似乎就興致不高，現在我也基本上能夠猜到她會有這種反應的真正原因。

“有我在，你們放心吧。”

“還有蔣婉已經答應了回國內的晉家老宅的事，等小念柒的情況穩定后，就可以著手安排了。”

外公和外婆很開心，他們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了。

如今能夠回去，還是有些期待的。

外公和外婆讓我多多照顧蔣婉的情緒，外婆說懷孕期的女人非常容易情緒崩潰，不管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么，現在照顧好她的情緒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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