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纖細的手，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腰間。

就好像我們是一對真正的夫妻，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縈繞在我的鼻尖。

良久之后，就在我以為她要睡著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你看到了，我現(xiàn)在是連自理都極其費力的一個人。”

“晏隋，和柳青在一起，對你而言是最正確的選擇。”

最正確的選擇？

她又開始替我做決定了。

不顧我的意愿，不顧孩子們的想法。

她的決定，憑什么可以算作最正確的？

我并沒有急于反駁她的話，只是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盯著她：“那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

“你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大方？”

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心里控制不住的開始泛酸。

就算我早已經(jīng)知道，她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把我從她的身邊推開。

無非是覺得自己后半生很有可能站不起來，所以想要讓我和孩子們過上正常的生活。

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溫柔的吻去我臉頰上的眼淚。

靜靜地看著我，一句話都沒有說。

就在這個傷感的時刻，蔣婉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程巖打來的。

從我斷斷續(xù)續(xù)聽到的內容來看，應該是公司的事情。

蔣婉用雙臂撐起身體靠在床頭上坐直，和程巖交流著。

她的目光，從頭到尾都落在我身上。

我本打算起身給她準備些熱牛奶，沒想到她卻抬起手臂拉住我，不讓我離開。

不想打擾她和程巖，我沒出聲。

只是靜靜的坐在她身邊，讓她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我的肩膀上。

很快，電話就被她掛了。

她轉頭盯著我，很認真的解釋：“是程巖，打電話來是為了工作上的事。”

我點點頭，剛準備起身，她卻轉身關上了床頭柜的臺燈，在黑暗中擠  進我懷里，開口時聲音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晏隋，陪我說說話好嗎？”

“我們大概很久都沒有像這樣躺在一張床上，好好的聊一聊了。”

一年半以前，我們經(jīng)常會關著燈，天南海北的聊上一整晚。

過去這么久，我們似乎都已經(jīng)忘記了當時的感覺。

我也知道，蔣婉很喜歡這種平靜中緩緩流淌的幸福。

關著燈，我們仿佛躲在了另一個世界。

我看不見她的雙腿無法自由行走，她仿佛也看不見我身邊出現(xiàn)的異性。

她握著我的手，與我十指交纏。

我們之間的相處，好像開始變得無關于欲  望，只是像老夫老妻那樣，互相交換著內心最真實的感受，訴說著生活里的點點滴滴。

抬手攬住她的肩膀，我緩緩開口：“上次跟你說過，柒柒和塵塵上學的事情，你辦的怎么樣了？”

“給林然打電話的時候，因為小七和小八都已經(jīng)開始去幼兒園了，柒柒很羨慕。”

蔣婉輕輕“嗯”了一聲。

“都已經(jīng)辦好了。”

“明天是周一，我們帶柒柒和塵塵去學校看看，順便把安安也帶上，安安也到了快要送去幼兒園的年紀了。”

“聽說這家幼兒園要求很高，不僅僅對入學的孩子需要面試，好像也需要面試家庭情況。”

面試家庭情況？

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說。

可是我和蔣婉……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擔憂，握著我的手輕輕捏了捏：“別擔心，一切有我。”

“我一定會讓柒柒和塵塵去最好的學校。”

我相信她。

不是因為她的身份，更不是因為她在B市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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