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艷冠長安的新花魁——窅娘
一個月后
馬車快速地行走在官道上,一路奔波,他們離長安已經不遠了。
“再有七八日,我們便能到了。”男人駕著馬車,欣喜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妻子。
相對于男人的高興,女人卻不以為然,憂喜半參地皺著眉頭,她側身撩開簾子,望了望靠在車廂壁上昏迷不醒的若雅,放下簾子對丈夫抱怨。
“這丫頭我們雖然帶到了大漢境內,可往后怎么處置她呢?那家夫人可是千叮萬囑,不能讓她回去的。這輩子就是死,也得讓她埋在咱們大漢的土地上。”
女人從兜里拿出粗布錢袋,隔著布料摸了摸里頭的碎金子,“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況且……”
女人頓了頓,看向丈夫,皺眉瞇眼,“那家夫人可是在匈奴那邊兒的大戶人家,若是把事情給辦砸了,匈奴可都是豺狼一般,殺人不眨眼的,別說下輩子想靠著這錢安穩度日,就是命都沒了呀!”
男人原本對女人的話置若罔聞,心里還在嘀咕女人就是膽小多慮,可聽她這樣一說,心里也有些發毛了。
那日所看到的豪屋貴宅便可以看出他們是權貴之家,看那派頭,指不定還是王公貴族。
匈奴的殘暴這些年他們在邊關可沒少看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要是想弄死他們兩個那還不是比捏死螞蟻還容易。
想到這,男人有些犯難了。總不能養著她一輩子吧?
男人看向簾后,又看了看妻子,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丈夫的想法,眉頭皺的更難看了,“不行!我們哪有閑錢養著她呀。”
“哎。”男人嘆了口氣,轉頭繼續駕著馬車。
……
車漸漸駛入了集市。
長安城乃是大漢帝都,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天色雖已暗下來,錦衣出行的人卻仍是絡繹不絕,個個談笑風生。
兩人回到了闊別十余年的家鄉,一時間感慨萬分,周遭的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動,卻處處都讓他們有著久別重逢的熟悉感。
“我們終于是回來了。”女人環顧著四周,眼里分明有著什么在閃爍。
邊關荒涼無比,若不是當年有不得已的苦楚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去那兒的。
如今再次看到了長安城的繁榮奢靡,他們更是鐵了心要生生世世留在家鄉。
這兒可是遍地黃金,若是能做個小買賣,這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女人摸了摸懷中的荷包,有了這些,他們再也不用吃苦了。
可眼下,車里的女子卻是他們的一大障礙。突然,女人眼露精光,嘴角勾起一抹詭笑。“老頭子,我有了個主意。
不單可以把這拖油瓶給扔掉,還能大發一筆。”女人邊說,嘴角的笑越來越掩不住,仿佛一只看到肉的狐貍。
“什么主意?快說!”聽到妻子這么說,男人驚喜地轉頭看她,迫不及待地追問。
“呵呵。”看到丈夫這么著急,女人笑開了,神秘兮兮地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湊近了他,眼睛往簾內瞟了瞟,瞇起了眼。
“你說,以她的姿色比那些人如何?”女人偏頭示意他往右上方看去。
男人跟著她的指示望去,只見那里紗綾籠罩,燈火輝煌,進進出出的皆是一身氣派的人,而閣樓欄桿處一個個美人兒面容精致艷麗,衣著妖艷裸露。
雕欄玉砌的閣樓正中央,匾額上三個赤金大字——煙柳閣!
那分明,是一間勾欄院!
“這……你是想?!”男人驚愕。
看到丈夫這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女人板下了臉,冷冷地撇開眼,“你還想把她當菩薩供著?這樣的人物,你我就算有這個善心,也沒這個能力養的起!”
女人偷覷著丈夫的神色,看見他有些動容,便放輕了語調,‘好言相勸’道。
“我們養不起,可把她給誰呢?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小妾?若是有一天她跑了,或者飛上枝頭回到了那邊,你覺得那里的夫人能放過我們嗎?”
“這……可是,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能……”男人平時雖貪圖便宜,見風使舵,卻并沒有喪盡天良,總覺得這樣做不妥。
但……老婆子說的卻也沒錯。
若是讓她哪一天跑了,他們這輩子可真是完了。別說是榮華富貴,就連命也保不住!
女人靜靜地看著丈夫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只有一個地方能讓她這輩子都跑不出去。那就是青樓!那里的人可都是心狠手辣,守衛森嚴,別說是個人,就是只蒼蠅也別想來去自如。”
女人看了看那邊揮袖迎客的風塵女子,面容狠厲,“她去了那吃香喝辣,總比跟著我們強。還是……”她話鋒一轉,“你想弄死她來讓她住口嗎?”
她可是鐵了心了,千萬不能讓這丫頭壞了她的好事!
聽到女人的話,男人臉色大變,驚駭地看著她,片刻后,他無奈地嘆氣,“那就依你吧。”
男人終于妥協了,女人這才喜笑顏開。
“呵呵。”女人撩開布簾子,看了看車內的若雅。
服了巫師的藥,這幾個月來昏睡不醒,滴水未沾,可讓人稀奇的是,她不但沒有因此而容顏蒼白,反而一日比一日艷麗,粉頰若桃,櫻唇似雪。
女人放下簾子,向丈夫保證,“你放心好了,以這丫頭的姿色和身段,那鐵定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我們這輩子就吃喝不愁了,我可是受夠了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兒了!”
女人皺眉道。“走我們進去!”
兩個月后
夜已臨,華燈初上。
街上已鮮少有行人來往,唯有煙柳閣卻是大張旗鼓地打開門做起了生意。
華美的閣樓輕紗飄曳,燈火通明,姑娘們個個點脂抹粉,錦裳妖嬈,嬌媚如霞的臉上洋溢著柔媚蝕骨的笑意,勾的一個個有意無意的過客暈頭轉向只往閣子里頭鉆。
“喲~爺您來啦!快里邊兒請。我們墨云可想死你了。”老鴇柳姨云鬢嬌嬈,牡丹斜簪,雖已年過四十,卻仍是風韻猶存,不減當年,尤其擅長察言觀色,長袖善舞的本事是無人能及。
故而這煙柳閣在她的治理下一日比一日輝煌,來往的常客都是達官便是顯貴,背后又有人撐腰,旁的幾家歌舞坊儼然成了長安城的擺設。想分一杯羹,那是不可能的。
“柳姨,我可不要墨云,我要你。墨云哪兒比的上柳姨你的風姿妖嬈呀。”
一身華麗錦衣的少年公子舉止輕佻地摟住柳姨的香肩,狎笑著用扇柄挑起柳姨的下巴,作勢要親上去,卻被柳姨一手擋住他湊上臉。
“你這小東西,幾日不見倒是學壞了呀。嬌滴滴的小姑娘不要,作死了來戲弄我這老婆子。”
柳姨佯裝生氣地冷哼一聲,一下扭開他的禁錮,“墨云,你可都聽見了。今晚你要敢讓他進你的屋,我可不答應!”
柳姨這話一出,周圍的姑娘們和狎客都看好戲似的笑作一團,有好事的人把墨云和于公子推撞到了一塊兒,慫恿著他們挑戰柳姨的權威。
“墨云啊,你現下就帶著于公子去房中,我們倒要看看這柳姨會不會把于公子給拖下床。”
“就是就是。于公子,若是今晚墨云不要你,奴家來伺候你啊。”
“喲,你們看,綠蕎主動請纓啊。于公子你就從了她吧。偶爾換換口味嘛。”
一干人似是牟足了勁兒要那兩個人開涮,于公子畢竟年少,雖偶爾愛開點玩笑,卻也經不住這么多風月場老手的調笑,細白的臉上漸漸有了紅暈。
“你們今晚是來找樂子的,還是來尋我開心的呀?這兒好戲可快要開場了,你們不去,我可要去那兒等著了。”
在風塵場里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墨云也是好惹的主。一個旋身便躲開趁機動手動腳的人群,捻著絲巾閑閑地扇風驅熱。
聽墨云這么一講,眾人醍醐灌頂,方才想起了他們此行的目的,紛紛往一處望去。
“罷了罷了。你們也都饒過他們倆吧。墨云,還不帶大家入座去?”柳姨輕推著墨云披著薄紗的柳肩,用眼神示意她,偷空往門口望去,看到來人立刻嬌笑著迎了上去。
“呀,王大人,稀客呀。快,綠蕎,趕緊帶王大人入座貴賓席。……方大人,快里邊坐。紫櫻啊,趕緊呀。”
今晚,無論是當家的柳姨,還是微乎其微的小丫鬟都忙得不可開交。整座煙柳閣里里外外都修葺一新,外人或許是看不出來,只覺得這青樓花窯一入夜便該是這般的火曳紗搖,只有閣子里的常客才知道這其中的不同。
今日,是煙柳閣的新花魁——窅娘的生辰。
青樓女子皆是各有風姿,長相美艷不說,從小便有教習嬤嬤教導她們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舞,才情比起官宦人家的小姐還要略勝一籌。
說起這新花魁,更是人中龍鳳。
雖墮入風塵,卻自有一番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姿容絕美,身段曼妙,一顰一簇都能牽扯男人的心,一雙碧如寒潭的眸子更是眼波流轉,顧盼生輝間讓男人恨不得能傾家蕩產,只為博美人一笑。
可惜,窅娘雖媚骨天成,舉手投足間都動人心魄,卻從不輕易流露笑容,這讓這一干男人更是趨之若鶩。
只要是窅娘出場獻舞便一個個發了瘋似的往煙柳閣里頭鉆。
原本在煙花之地向來是拔頭籌的煙柳閣更是高朋滿座,在長安城那是聲名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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