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兵分兩路
馮承業(yè)懷著不安的心,從市區(qū)到研究所的車程明明很長,可落在此刻他的眼中,只是一瞬罷了。
若要更改實驗方向,同事們可能不會同意,可若堅持著他們最初的想法,這種不甘勢必會解散這個團隊。
他好不容易求爺爺告奶奶才攬到這一家愿意和他們合作的,作為資方來說他的要求不算過分,只是與他們的實驗方向背道而馳,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要怎么去說服陳尋新呢?
車輛行駛至實驗室地下車庫,他久久不愿意下車,一個人待在這里,好似車子的鐵皮殼可以隔絕外面世界的困擾。
那個吳井濤說的對,即使所有儀器都停止運作,沒有了運行時產(chǎn)生的物品消耗,可儀器是需要保養(yǎng)和檢修的,他作為設備組組長,這是他必須要正視的問題,所有的錢都能省下來,唯有花在儀器身上的錢省不得,當初陳教授將研究所里所有的設備交到他手上時他就承諾過,會用一生去呵護它們,視它們?nèi)缯淙鐚殹?br /> 他的眉頭緊皺,眼底閃過的陰郁之色直戳心底。
這些事應該交給陳教授去做選擇,成不成總得有個結論,自己在這糾結個什么勁啊?想到這里,他如釋重負般推開車門,大步流星的回到實驗室。
此刻的陳尋新依然堅守在陷入深度昏迷的恩由身旁,這是他的試驗品,也是他潛意識里認為最有可能促成實驗成功的人。
即使恩由沒能安全度過這一關,還有一個備選——小羊,再不行,就找出恩由口中的那副翅膀……可在陳尋新的心里,他更期待恩由可以平安蘇醒。
咚咚咚……
突然出現(xiàn)的敲門聲打斷了陳尋新的思緒。
“陳教授,出來商量點事。”馮承業(yè)的語氣里多了幾分輕快和自信。
陳尋新暗自嘆了口氣,這馮承業(yè)的火爆脾氣在實驗室里是出了名的,多少年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要意見不統(tǒng)一,和誰都能吵起來,這火藥桶現(xiàn)在來找自己,說不定又是為了經(jīng)費不夠要放棄救治恩由。
“來了來了。”陳尋新帶著疲憊感不情不愿的回應道。
“磨磨唧唧的干啥呢?”馮承業(yè)扯著嗓子喊道。
“你找我有事?”陳尋新輕輕的關上了病房的門,他對馮承業(yè)這種態(tài)度已經(jīng)見怪不怪,多少年的老頑固,任別人怎么勸讓改改脾氣,就是不肯采納。
“資金的事你這邊怎么弄?你找著投資沒?”馮承業(yè)說話直來直往,慣不會拐彎抹角扭扭捏捏那一套。
“承業(yè),我知道你心里急,我也在想辦法,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只要……”陳尋新耐著性子解釋,卻被馮承業(yè)打斷。
“不是,有一個小公司的主理人說想投我們,唯一的要求是,項目成功后要先把咱們的成果拿去醫(yī)治他臥病在床的女兒,行不行?”馮承業(yè)火急火燎的,嘴巴只想輸出自己想表達的,耳朵只聽自己想聽的,只要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便立刻進入下一個話題。
“把基因結果應用于臨床?可我們最終的目標受眾不是臨床患者啊,這和我們的研究是兩種方向……”陳尋新說到后面時趕緊瞟了一眼馮承業(yè)的臉色,生怕自己哪句話不當他會炸。
“我跑了這些日子,當了這么久的孫子,就這么個結果,只有他愿意給錢,別的他不摻和,你看能行咱就去談,不能行咱也得給人回個話兒。”馮承業(yè)說起這段時間自己受的苦,委屈說來就來。“有一點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在整個仉川嵇,咱們做的都不是受歡迎的那種可以短期變現(xiàn)的項目,就這也已經(jīng)是我全力而為的結果,如果最后的結局注定是曲終人散,我也不后悔,我和大家都盡力了。”
馮承業(yè)罕見的抒情令陳尋新自責不已,這么多年這么多人難道都是白白犧牲掉的嗎?誅殺前者以血祭刃,再鼓舞后者持刃以命殺敵,真正受益的那批人,究竟是誰啊?
“承業(yè),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可這個事情我一個人說了不算,要聽聽大家的建議,我個人角度來說,肯定是不愿意放棄我們最開始的想法,可是按照現(xiàn)在的狀況,沒得選。”陳尋新拍了拍馮承業(yè)的肩膀,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秋天的風真過分,只顧自己刮的夠不夠遠,完全不在乎這周遭的一切冷不冷。
所有人再次齊聚在會議室,相比上次大家聚在這里的一言不發(fā),這次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敞開談一談。”陳尋新再次開口催促道。
隨著他的聲音落地,屋里還是鴉雀無聲。
“可真磨嘰,到底啥意思你們吱個聲唄!”馮承業(yè)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嘴。
“咱們就這些人,搞了臨床,之前的那個還搞不搞?”終于有人問到了這個問題。
“你這也想要,那也想要,錢從哪來?”石信潔開口道。
“他能給咱出多少錢?夠同時維系兩個項目嗎?”杜偉東跟著問道。
“錢的問題還沒談,但是我最開始遞過去的資料里寫過大概數(shù)目,他應該能滿足,但是具體還是要看大家的想法,如果大家都覺得分出一部分人去做臨床可行,那我就再去和他細聊一下。”馮承業(yè)回道。
馮承業(yè)才解釋完,整個會議室再次陷入沉寂。
“我是這樣想的,從我們中間分出一批人去做臨床,另一批人還是按照原來的路子,一方面讓大家都有飯吃,一方面我們都沒放棄自己最初的目標,大家心里會很安慰。”陳尋新作為整個團隊的領導者,需要他出面去統(tǒng)一思想時,他從不會落在后面。
“人員怎么分?”石信潔想到了恩由和小羊。
“具體的名單要看大家的意思,愿意出來跟臨床的就來我這報個名,我安排一下。”陳尋新按動手上的圓珠筆,隨時準備好在本子上記下什么。
“我說的是恩由和小羊,我知道你放不下恩由,那就小羊跟臨床組,一邊一個,各做各的。”石信潔心里要偏向小羊多一些,跟陳尋新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和臨床組在一起或許能活下來。
“恩由在我這邊,小羊先休養(yǎng)一段時間再說,你們那邊走臨床的話用小白鼠,用比格犬都能代替,這個沒什么好討論的。”陳尋新的語氣里沒有一絲商量。
石信潔當然知道陳尋新的為人,認準了什么事絕不輕易松口,也就不敢說什么。
“你們的人員分配自己商量,決定好以后給把名單給偉東,他會把人員調(diào)整好。”陳尋新說罷便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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