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住在長谷子巷，是整個壽約租金最便宜的巷口，老趙賺來的錢大部分都轉(zhuǎn)給家中父母，以給他生病的兒子治病。恩由的生活比他富裕些，麾下樓的伙計工資比服務(wù)生高出不少，且恩由沒有家人沒有負(fù)擔(dān)，這錢基本上都用在自己身上，怎么開心怎么來。
  恩由之前住在清章巷，居住的是中等收入人群，但是很快那里的房子就不屬于他了。
  “到了，下車�！�
  恩由接過司機找的零錢隨手揣在兜里，便拉著小羊下了車。
  這里的外在建筑層顯得有些破敗不堪，與市中心的繁華景象相比，實在是相形見絀。市中心的那些建筑刻意營造出一種復(fù)古或陳舊的風(fēng)格；然而，這里的建筑物卻真實地展現(xiàn)著歲月的滄桑。歷經(jīng)無數(shù)次的風(fēng)吹雨打，這些外圍的墻壁已經(jīng)飽經(jīng)風(fēng)霜，上面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
  “這里是老城區(qū)，算是壽約最先出現(xiàn)的城市居住區(qū)，后來政府規(guī)劃的發(fā)展線越來越廣，這里和那些新興建筑一比就顯得不那么高大上了�！�
  恩由輕輕叩了叩門，算是進(jìn)別人家門之前的禮節(jié)，發(fā)現(xiàn)無人應(yīng)答之后，直接按動了門口的密碼鎖，徑直推門進(jìn)去。
  屋里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餿臭的下水道味撲鼻而來，小羊和恩由幾乎同步捂住自己的口鼻，恩由像是回家一般，熟練的打開窗戶通風(fēng)，家里的下水口都被厚厚的水袋覆蓋好，可以還是不足以阻隔這些味道。
  屋內(nèi)是兩室一廳的結(jié)構(gòu)，分了上下兩層，一樓的設(shè)施簡單，一條簡易的平板沙發(fā)，一張老式木桌，邊上圍了幾把老式的實木椅子，再往里就是廚房和洗手間，所有的搭配都以簡潔明亮為主。唯一的裝飾品就是墻壁上掛的幾張合影，小羊掃視了一圈，實在找不出什么詞可以形容這種裝飾風(fēng)格。
  “你朋友家里還真是一眼望到底哈！”
  小羊想了半天，只能給出這樣一句評價。
  “別胡說！”
  恩由制止小羊接下來可能會說的吐槽之語，又或者是他多心，總之他不會允許別人說老趙半字不好。
  “你在這不用拘束，當(dāng)自家一樣，怎么舒服怎么來，我還有事要辦，你好好休息吧！”
  恩由從老趙的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凈的衣服，利索的換好，同時也給小羊找了一身。
  他們從仉川嵇穿過來的一衣服早就破敗不堪，沿途那些對他二人略施援手之人，大概也是瞧他們的模樣實在可憐，所以才動了惻隱之心吧！
  ——
  麾下樓內(nèi)。
  這是一片神秘而寧靜的區(qū)域，專為信息收集員而設(shè)。兩面高聳的墻壁宛如堅不可摧的堡壘，其上鑲嵌著巨大而威嚴(yán)的柜子。每一個柜子都散發(fā)著古老而莊重的氣息，仿佛承載著無盡的秘密。
  這些柜子高達(dá)數(shù)丈，令人仰望不已。它們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排列著，彼此之間形成一種默契與和諧。每個柜子上都標(biāo)有獨特的編號，這些編號猶如密碼一般，充滿了謎團和玄機。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刻畫著特殊符號的小抽屜樣式的格子，它們緊密地鑲嵌在柜子之中，宛如一個個小巧玲瓏的寶盒。這些符號與編號只有麾下樓的領(lǐng)導(dǎo)層可以破譯。
  恩由知道，只要他進(jìn)入麾下樓，他的直屬上司就會第一時間知道，所以他只需要在這里靜靜等待，無需另外通報。
  “真是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從恩由的后方傳來。
  恩由順著聲音的方向轉(zhuǎn)過身去，微微鞠躬。
  “看你這頹廢樣，不會任務(wù)失敗了吧？”
  那聲音帶著一種無上的威壓，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山岳般鎮(zhèn)壓下來。它就像是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恩由的咽喉，令他無法呼吸，更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之心。
  即使他心中有千萬個不滿和委屈，此時也只能乖乖低頭，不敢有任何冒犯之舉。
  “屬下無能�！�
  任何的措辭只會被判定為借口，麾下樓的任務(wù)只有“完成”與“未完成”，其他的說辭都是蒼白無力的。
  任務(wù)下達(dá)，他接下，沒完成就算失約，這沒什么好辯駁的。
  “這本來也不是你的職責(zé)范圍，失敗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雇主那兒，你得給個交代！”
  來人不知何時走到他面前，將手輕輕搭在恩由肩膀上“麾下樓的規(guī)矩，你我，都得照辦才行�！�
  恩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似乎要將他碾碎一般，在這種威嚴(yán)的震懾下，他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不止要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還有降級。
  若降到最底層，降無可降時，麾下樓會為了保全自己的秘密，而處理掉被淘汰的伙計。
  這件事在伙計們簽入麾下樓時明白告訴過的，為的就是控制這些人賣命似的為自己效勞。高薪之下，必有勇夫。
  只是進(jìn)來不易，離開更不易。
  “屬下，無話可說�！�
  恩由的頭重重低下去，這些事都在意料之中，相比起在仉川嵇遭受的那些圍追堵截、生死一瞬，麾下樓的小懲大誡實在算不得什么。
  “雇主也說了，她不要你的東西。此任務(wù)下達(dá)之后，唯一的退路就是找到雇主要找的人，一次找不到，就找第二次、第三次，以找到人為止�！�
  上司扶起恩由的彎曲著的身體與自己平視：“不要辜負(fù)雇主的信任�！�
  這話便有了警告的意思。
  從前上司對恩由還算是客氣，恩由的業(yè)務(wù)水平首屈一指，在麾下樓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想來是他不在的這一年，信息收集這一塊又有了新的佼佼者上位，有了取而代之的可能。
  恩由弱弱的回了聲：“是�！�
  可上司對他的態(tài)度似乎不太滿意，語氣里的不悅更加明顯：“那把鑰匙先放你那吧！不然下次你還得找我要，一來一回的太繁瑣�！�
  鑰匙?
  恩由暗叫不好，怎么把那茬兒給忘了呢？那把鑰匙在入俯身之門時給了阿謠，可是那時阿謠被門甩了出去，連帶著那把鑰匙也沒了蹤影。若麾下樓真的要自己還鑰匙，可怎么辦呢?總不能說自己能過來是因為竊脂族基因影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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