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端倪
日落月升,星河寥寥,酉時末。
柳蔚明搬了一張小桌子和一個小板凳到院子里,然后端出了她精心準備的晚餐---云吞面,精心具體表現在,這是一碗加了煎蛋的豪華版云吞面!
在這個沒有外賣的世界,也只能這樣簡單地湊合一下啦,畢竟她在現代的時候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但是也沒有試過忍饑挨餓,福利院也能吃飽飯,她已經很久沒有自己煮過飯了。
況且,她讀書時成績一直很好,獎學金更是手到擒來,后來工作了,養活自己也不是問題,甚至還小有積蓄。
想到這,柳蔚明就有點心疼自己還留在銀行卡里的錢,頓時悲憤地咬了一口煎蛋。
哦莫!好吃!
她果然是天才。
想了想,她又跑進屋子拿了一瓶桃花釀,這是原主釀的。
她倒滿杯子,然后拿起對著虛空一敬:“祝你安好!”這是對原主說的,她不知道原主去了哪里,但她莫名其妙就到了這里,她也相信原主在另外的地方好好生活著。
說完,柳蔚明把酒灑向空中,然后再倒了一杯,舉起對著散發著瑩瑩輝光的皓月說道:“月亮老兄,敬您一杯。”
這一杯,敬明月,敬未來!
異鄉的明月依然散發清輝,但卻與前世她看到的明月并無不同,這相像的一點,讓她在這個夜晚莫名感到一絲慰藉,她看著明月默念,異世的她也會好好活著,會在全新的世界認真地活著。
翌日。清晨。
冬日的早晨微風偏寒,但當那旭日帶著柔軟的絲絲暖意溫柔地灑落人間時,足以驅散那些微寒意。
即使已經步入冬天,但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還未來得及下,因此還不太冷,趁著天氣好,柳蔚明準備出門。
她今天要去打探一下周圍的市場,看看能做些什么,她要開始賺錢了。
照常來說,在集市做吃食肯定會有生意,但是她并不擅長做吃食,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值得信任的人手,她自己一個人肯定也忙不過來,所以這明顯就不是一個好選項。
她想了想,覺得無論哪個時代,做女子的生意肯定是最容易的,喜歡美容美妝是每個女生的天性,有前景,更關鍵是這個前期不需要太多人手,她可以慢慢來。
只是,美妝這種東西需要知名度,她需要人幫她宣傳。
大瀛朝對女性的要求不至于太死板,出門這種事是司空見慣的,女子在外拋頭露面做生意的也不少見,對此,柳蔚明還是有些慶幸的,還好她不是穿到一個封建死板等級森嚴的時代。
不然,她覺得她可以再死一次了。
柳蔚明走到了東市。
巳時三刻,柳蔚明已經把東市逛了三四遍了,經過她的統計,胭脂鋪、服裝鋪、首飾鋪、還有那些手藝的女工鋪她都大概有了個底。
首先可以排除首飾鋪,成本太大,周期長,其次就是女工鋪,這需要固定客源和貨源,有點難度。
胭脂鋪和服裝店倒是客源眾多,幾乎上至富貴人家下至平民百姓,都會進行購買,這倒可以考慮。
柳蔚明決定,先從服裝店開始,她讀大學時學的就是時尚設計,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的話,她正在準備拿獎,那是華人時尚設計師大獎,她的作品是眾望所歸,只可惜現在倒帶重來。
只是再燦爛的都已經成為過去,她現在要注重未來。
既然有了想法,就需要制定計劃,一來就開店明顯不太可能,她決定先把知名度弄起來。
柳蔚明走到了白麓書鋪,她決定買些紙。
“掌柜的近來可好,我要買些繪紙。”想了想,柳蔚明又道:“再來一些稿紙。”
“是柳姑娘啊,好的,請您稍等。”陳掌柜應道。
柳蔚明正等待著,卻聽到街道外傳來巨大的吵鬧聲。
“貪官,草芥人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陳掌柜拿著紙出來時,看著柳蔚明一臉疑惑,忍不住說道:“這是李縣丞被游街示眾呢。”
柳蔚明還是不懂,見狀,陳掌柜解釋道:“前幾月李縣丞判案時判了一人死刑,當即執行,那人家屬不服,不久后執意上訴,最后,認定是李縣丞草芥人命,若是這樣也罷了,李縣丞還被查出貪墨了修河款。”
陳掌柜湊近柳蔚明小聲說道:“修河款可不是一筆小錢,而且正因為這筆錢款未及時撥下,鄰縣發生水災死了不少人。”
思及此,陳掌柜也不禁悲從中來:“冤孽啊,冤孽啊。”
柳蔚明接過陳掌柜手中的紙,對李縣丞一事并未多言,直接說道:“多謝掌柜的。”
結賬,柳蔚明走出書鋪,游行囚車尚未走遠,柳蔚明看著李縣丞的背影若有所思。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李縣丞就是李宵,而李宵,正是原主父親的遠房表弟,兩年前原主一家逃難時正是想到李宵才會來的安平縣。
并且,一年半之前他們一家與李縣丞還有來往,不然,光憑老秀才一人是如何都不能辦理小私塾的。
只是,一年半前,李縣丞突然與老秀才斷了聯系,半年多后,老秀才也郁郁而終。
原主見過李宵,直覺告訴柳蔚明,李宵不像是這種人,而且,貪墨這么大筆修河款是誰給他的膽子?
知縣府。
“舟兒,李宵的結局你也看到了,從今天起,你我都要閉緊嘴巴,修河款一事我們一概不知。”眼前的男人一臉悲憤,卻神情無奈,赫然就是知縣路顯。
路顯知道,李宵的事是一個警告,警告他不該管的事不要管,他只是一個小官,縱然安平路家是京都路家的一個旁支子弟,但終究勢單力薄,主家是不會為了他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的,他很清楚,他希望路之舟也能明白這點。
路之舟又何嘗不明白這道理,他覺得事情可能沒這么簡單,但他也明白,很多事情急不得。
“父親放心,兒子明白。”路之舟眼眉微斂,沉聲應和。
路顯看著路之舟,不再說話,路之舟是他最驕傲的兒子,承載了他這一輩子所有的抱負與希望,他希望路之舟能在為官的路上越走越遠,而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希望路之舟能走到像京都路家那樣的高度,讓京都路家知道,曾經他們的做法是多么錯誤的選擇。
所以,他只能讓路之舟明白一個道理,有的時候,無謂的正義感是不可取的。
很顯然,到目前為止,路之舟都不負所望,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解元,他的未來絕對會比他這個父親要好,路顯忍不住再次叮囑:“舟兒,小不忍則亂大謀。”
“兒子明白。”
路之舟知道,盡管他現在是解元之身,還是縣令公子,在安平縣人眼中,他可能是天之驕子,但是在真正地權貴眼里,他連塵埃都算不上,強行之舉,無異于蚍蜉撼樹,到最后,不僅樹撼不動,還會連累家族,一敗涂地。
他明白自己的處境,他不做無把握之事。
路府,書房。
路之舟端坐在書桌前,看著紙上的字,卻一筆未落,他在思索。
李宵是縣丞,路顯是知縣,李宵來路府幾近尋常,而路顯有意讓他了解官場上的行事方法,經常會帶上他,因此他與李宵也算相熟。
李宵在查修河款一事他知情,卻并未參與,一來,他并無官職在身,名不正言不順,二來,此事牽扯甚廣,他并無足夠把握能將背后主使繩之以法。
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或許無情,但卻是最優選。
況且,他也并非完全置之不理。
路之舟想起李宵曾三番四次對他說過的一句話:“賢侄可要記牢,待賢侄高中,老夫定要在門前腳巷,桂花樹下,與賢侄共飲桃花釀。”
“路一,去查一下門前腳巷,家有桂花樹的人家都有哪些。”路之舟吩咐道。
“是。”路一準備退下,又聽到路之舟說話。
“暗中調查,不要走漏風聲。”
“是。”
路一退出門后,路之舟眼神沉沉,他伸手拿出了袖子里的信封,這是他回府時有人送過來的,不難猜想到底是何物件,但路之舟沒有拆開來看,還不到時候。
路之舟想了想,不禁低笑出聲,目光沉沉,還真是有意思,李宵竟然這么相信他嗎。
路之舟將信件藏起,開始溫書,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日升月落,月隱星沉。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的特別快,長夜漫漫,有人一夜無眠,有人卻酣然入睡。
一大早,柳蔚明就起床了,沒辦法,賺錢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為了她的美好未來,偶爾地犧牲賴床時間還是有必要的。
看著手里的五張圖紙,柳蔚明欣慰地笑了,總算不枉費她這幾天的辛勤付出,收好圖紙,柳蔚明拿出準備好的點心就去敲鄰居王阿婆的門,她廚藝雖然不太好,但是做出來的東西也是能吃的,再加上原主的記憶和這幾天的磨練,廚藝倒是有所進步。
況且,她一個人住總是要打好鄰里關系的。
“來啦來啦!”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門也隨之而開。
“是蔚明呀!”王阿婆咧嘴笑著。
“天兒怪冷的,快進屋。”
“不啦,阿婆,我是給您送些東西,我這正準備出門呢。”柳蔚明把點心遞給王阿婆。
“哎喲!你這孩子,咋這客氣呢,那阿婆我就收下啦,晚上來吃飯吶。”王阿婆笑的見牙不見眼,倒是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
柳蔚明笑著推辭:“晚上可能趕不及,我就不打擾了,多謝阿婆,我還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誒,好。”
柳蔚明走到了集市,進了安平縣最大的一家服裝鋪,拿出一張圖紙:“掌柜的,這樣的衣裳可能做?”
掌柜接過圖紙,看了一眼,有些驚奇:“這樣的款式倒是不曾見過,倒也能做。”倒也沒說別的。
柳蔚明并不意外,接道:“那就好,我還擔心不能做,還畫了好些張呢。”
聞言,掌柜有些驚訝,夸到:“姑娘真是心靈手巧。”
柳蔚明微笑,問道:“不知何時能拿?”
“五日后。”掌柜看著圖紙思索一會兒回答。
“好的。”交了定金,柳蔚明離開服裝鋪。
“姑娘慢走。”
辛苦畫好的圖紙掌柜的并不在意,這樣的結果柳蔚明并不意外,她圖紙畫的雖好,但紙上效果與穿上身的效果還是有差別的,況且,她本來打的就不是掌柜一眼就能識珠,仙衣閣是安平縣最大的服裝鋪,平日進出的客人巨多。
據她了解,仙衣閣做好的衣服會掛在進門處,既能方便客人領取,還能一展仙衣閣的精致手藝,吸引更多的顧客,并且,取貨時間可以推遲三日。
她打的就是那三日的主意,只要她的衣服在那掛上三日,總會有人問津,她對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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