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走回看臺跟遲于蹲在一起的時候嘴唇有點破，懷里還抱著云齊玩熱了脫下來的大衣。

        遲于“嘖”了一聲，往旁邊挪了挪。

        “干嘛？”顧青山問。

        “你倆還真是，”遲于皺眉想了會兒，說，“膩歪。我是讓你們換個地放松的，不是讓你們換個地談戀愛的。”

        顧青山嘆氣，眼睛看向在球場上小跑的云齊，“我也沒想到云齊平時看上去那么乖，狂起來那么瘋。”

        他扭頭問：“刺激到你了？”

        “沒，就覺得挺奇妙的，”遲于坐了回去，“你多冷靜一人啊，算是醫學院的高嶺之花了，沒想到談戀愛是這樣的。”

        “我什么樣啊？”顧青山問。

        “我也說不好，有時候挺幼稚，有時候又挺能頂事，”遲于給顧青山遞了瓶ad鈣奶，“挺好的，云齊不嫌棄你就行。”

        “云齊這樣的小朋友，又可愛又酷，在學校不知道有多受歡迎，你怎么把他搞到手的？”

        “如你所見，”顧青山笑著說，“拴在身邊。”

        球場上，云齊只穿著粉色毛衣，身下白色牛仔褲，栗色的卷發跟著他的動作一跳一跳的，活潑得像只小麻雀。

        “這群小孩一來就跟你搶云齊啊？”遲于問。

        “不是你說讓他多走走交交朋友的嗎？”顧青山咬著吸管，“人家都來邀請了我還能攔著嗎？”

        “而且……其實我覺得云齊還挺適合社交的。”

        “哎，云齊，”場上的一聲高呼吸引住聊天的兩人，“待會兒咱倆配合一下，你這三分投得也太漂亮了。”

        “好。”云齊克制地笑笑。

        顧青山和遲于靠在椅背上，重新開了飲料邊喝邊看。

        云齊不是太懂規則，只是一直聽話地記著顧青山說的“不用手碰別人”，眼睛看向剛才的男生。

        他側身繞過兩個堵他的對手，把球喂給云齊。

        云齊接過球，隨意拍了兩下，眼睛一瞇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輕巧起跳投了個三分。

        “好。”眾人鼓掌叫好，顧青山微微一笑，掏手機給意氣風發的云齊拍了張照。

        云齊本來就白，太陽一照就像是透明了一樣。他微微一笑，額前的汗珠晶瑩剔透，整個人發光了一樣。

        一直玩到日暮，幾個男生班里要開會云齊才依依不舍地跟他們告別。

        顧青山看得心酸又欣慰，遲于挑了個事，“云齊，跟你一起打球的哥哥們帥吧？建工學院的，是不是男友力爆棚？”

        “帥，”云齊想了想，點頭說，“很帥。”

        顧青山瞬間瞇起眼，“打球就打球，觀察人家帥不帥干嘛？”

        “哎，你別打岔，”遲于一把把顧青山拉到身后，“云齊，哥哥問你，他們中哪個最帥？”

        “哪個最帥？”云齊遲疑一瞬，不確定地問，“你是有了喜歡的但是不好意思表明嗎？”

        遲于：“……”

        顧青山給云齊穿上外套，一邊說：“天黑了，我們先回家，以后別跟遲于一起玩了知道嗎？”

        “你幼不幼稚？”遲于笑罵。

        顧青山白了他一眼，牽起云齊的手，“走了啊。”

        “回吧回吧，我這一下午真是受夠了，”遲于搖搖頭，“我跟來干嘛。”

        “我想問一下午了，”顧青山輕笑，“你跟來干嘛。”

        三人很快分開，云齊坐上車后立刻伸手去拉安全帶，被顧青山摁住圈在副駕。

        “誰最帥？”顧青山問。

        “那個穿黑衣服的，”云齊低笑，“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顧青山面無表情地湊近了一點。

        “睫毛也很長。”

        湊得更近了。

        “再近我就要親到你了。”云齊松開拉安全帶的手，轉而摟他的脖子。

        顧青山捂住他的嘴，“誰最帥？”

        云齊眨眨眼，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顧青山一頓，松開手，“誰最帥？”

        “我男朋友啊，”云齊慢慢湊近，親上他之前說，“我男朋友最帥，我第二。”

        車子到達碧水灣的時候已經將近六點，云齊蹬掉鞋子就撲過去對著車車又親又揉，盤夠了再把它夾在胳膊底下盛貓糧。

        車車無力地掙扎，云齊拍了拍它的腦袋，“別鬧。”

        顧青山追著人遞拖鞋，“說了多少遍不可以光腳在地上走，開了暖氣也不行，自己身體什么樣自己不知道嗎？”

        “我身體很好，”云齊一邊穿鞋一邊說，“而且不冷。”

        “等你覺得冷的時候就該進醫院打點滴了，”顧青山說，“那么不聽話。”

        云齊撇嘴，“知道了。”

        車車打了個哈欠，蹦下來吃飯，兩人蹲在旁邊看了會兒，云齊問：“晚上吃什么？”

        “搞點小餛飩吧，”顧青山起身翻冰箱，“還有牛肉餡餅，煎兩塊，紅糖糍粑吃不吃？”

        “我要多放黃豆粉。”云齊說。

        “好。”

        兩人沒人提賭約的事，云齊就當顧青山忘記了，他放了心，照樣該干嘛干嘛，畫畫時甚至還在跟似杉連麥。

        “我最近總覺得畫得不太好，像是少了什么一樣，很生硬，”云齊嘆氣，“我剛才把原圖發給你了，你幫我看看。”

        “線條配色什么的已經很好了，基本上沒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實在要找的話……”似杉想了想，笑著說，“加點光影會更好，不必鋪滿整張，微微一帶感覺就會不一樣。”

        “是這樣嗎？”云齊低聲說。

        “不過我覺得你已經很厲害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似杉說，“你第一次畫畫就能畫得比我十幾年還好，我超崇拜你的！”

        語氣輕快上揚帶著點點笑意，活脫脫一個小迷弟。

        一旁一直假裝看書的顧青山默默翻了一頁。

        “沒有，”云齊微微抿唇，“你畫得也很好，我最喜歡那副鳳凰南飛，每次看都覺得很耀眼，很震撼。”

        “那也是我最喜歡的，”似杉的音調拔高兩分，“而且我最近在畫它的系列圖，如果可以的話，會在畫展上一起展出。”

        “真的嗎？我好期待。”云齊微微揚唇。

        顧青山放下書，從后面摟住云齊，鼻尖在他頸周蹭來蹭去，右手伸到身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他的胯骨。

        云齊被撩得心癢癢，勉強克制地跟似杉接著聊了兩句，直到顧青山開始曖昧地對著他的耳朵吹風，他才匆忙掛了電話，手機丟床上，身子一軟靠在顧青山懷里，“你干嘛？”

        “你說呢？”顧青山笑道，“吃醋啊。”

        云齊輕嘆，“我每次和似杉打電話你都要吃醋。”

        “你每次跟他打電話都要聊很多。”

        關鍵是，那些我又插不上話。

        云齊一愣，轉過身抱住他，“以后不跟他聊了好不好？”

        “不好，”顧青山嘆氣，“我是在吃醋，不是在剝奪你交朋友的權力。”

        “嗯？”云齊疑惑。

        “你哄哄我不就行了？”顧青山說。

        云齊像是恍然大悟的樣子，小腹用力撲倒顧青山，閉眼親了上去。

        顧青山啟唇任他胡作非為，趁云齊放松時翻身壓住他，一邊解他的扣子一邊問：“云齊，還記不記得那天在球場，咱們的賭約？”

        “嗯？”云齊故作疑惑地睜眼，抬起胳膊方便他脫掉自己的上衣，“什么？”

        云齊的瞳孔黑亮，身體卻白得晃眼，薄薄一層的肌肉線條明晰，尤其是這樣白凈的身子，鎖骨處還留著顧青山的吻痕……

        顧青山吻在痕跡上，低聲喃喃，“寶寶，你答應了我的……”

        云齊被叫得腰軟，滿打滿算，顧青山才這么叫過自己兩次，他嘆氣，“青山哥哥，你別這樣。”

        顧青山連咬牙切齒的表情都帶著一絲委屈的味道，“成年人，該為自己的話負責任。”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云齊食指扣住顧青山睡衣紐扣的縫隙，帶著他往自己這里靠了靠，“一心想欺負我。”

        顧青山一愣。

        “我是你男朋友，跟你撒撒嬌使使性子怎么了？”云齊眼都不眨，“我說話不算數一次怎么了？”

        說著還委屈上了，眼睛一眨就要哭，“我又不是天天說話不算話，你連這都要計較，你是不是沒有以前那么愛我了？”

        顧青山深吸一口氣，猛地低頭咬上他的小粉紅，“臭小子。”

        云齊疼得想哭，翻身重新壓住顧青山，身上的云紋同時亮起來，“你好過分，我今晚不要慢慢來了！”

        呼吸交錯，顧青山的手習慣性地抓住床單，但很快被云齊拽回來。他又去抓云齊的頭發，細軟的卷發被揉得像狗崽子，顧青山看了兩眼，沒忍住笑了出來。云齊咬了他一口，抬手強勢地跟他十指緊扣。

        顧青山抿唇，度過了一個讓人頭腦發暈的高潮后才抖著聲音說：“明天……明天我媽要來，你別……嘶，別咬我。”

        云齊盯著他，動作開始變得慢條斯理，“什么時候來？”

        “不知道，”顧青山皺眉，斷斷續續道，“今天別弄太晚了好不好？”

        “青山哥哥，拿媽媽做擋箭牌呢是不是？”云齊趴在他耳邊低聲問。

        顧青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心虛，渾身肌肉下意識收緊，“我不是……啊！”

        云齊笑笑，低頭淺淺吻了一下顧青山的嘴角，“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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