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個吳邪
其實那并不是什么酷刑用的刑具，這東西本身并不能對我們造成傷害。但對于牽扯到這件事情的人來說，這個東西的威懾力是巨大的。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身邊的人，對方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是七個人的人頭。姑娘把人頭一字排開，放到我們面前的茶幾上。
人頭應(yīng)該不太新鮮，經(jīng)過了什么處理，顏色發(fā)黃而且面色安詳，但一看就是死亡了的狀態(tài)。
讓我頭腦發(fā)脹的是，這七個人都長著同一張臉。
我的臉。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結(jié)巴道，“為什么有那么多我？”
“很多事情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一個完美的復(fù)制品后往往伴隨著很多次品。次品沒法回爐再造，也無法流通。”張隆半說，“于是，他們只能作為資料存在。”
“這些是……”
“這些是你們其中一位的鋪墊。在你們其中一位變成吳邪之前，這些人也曾經(jīng)有可能變成吳邪，但顯然，他們的運氣不太好。”
我看著這些人頭，還是有點無法理解：“但是，他們都死了。即使他們失敗了，也不至于要殺了他們。”
“你知道我姓張，也應(yīng)該知道我的來歷。當(dāng)年，判斷易容是否成功，不是靠臉就可以的，要從身到心都天衣無縫，需要常年和被模仿的人時時刻刻待在一起。但是，時間長了，有些人就會和被模仿的人產(chǎn)生感情，而不愿意執(zhí)行自己的使命，這種人往往會逃亡海外。易容的技術(shù)其實很難長期使用，因為想真正去瞞熟悉的人是很難的，只有在某種體制下，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才能實現(xiàn)。”
張隆半停了一下，似乎在從頭梳理，片刻后才道：“我們在一段時間內(nèi)，發(fā)現(xiàn)有人在全國范圍內(nèi)大肆搜捕名叫張起靈的人，于是開始介入，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陰謀。我們旁觀著這個陰謀，并且開始發(fā)現(xiàn)事情變得越來越不可控。為了讓事情重新可控起來，我們只好悄悄干預(yù)了一部分，收割了一些讓我們眼花繚亂的人。”
“那你們是佛爺?shù)娜耍�是真正的張家人？”我問道，其實并不能完全聽懂他在說什么。
“早就沒有真正的張家人了。不過，張大佛爺在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不屬于我們的體系了。”張隆半說，“大陸內(nèi)亂的時候，我們在香港進行國際貿(mào)易的一支體系相對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那么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
“是的，我們的前輩負(fù)責(zé)了其中的大部分。”張隆半說道，“如果你了解你們家族參與的整個陰謀，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地方都有我們參與的痕跡。其實，我們一直在看著你們。”
說這些的時候，張隆半流露出一種傲慢而又淡定的情緒，這種感覺我很難形容。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是一種發(fā)自本身的、類似于貴族的氣息。
但又不是貴族，那不是一種奢華的貴氣，而是一種長年洞悉一切的優(yōu)越感。
“具體的事情我會在分辨完你們之后，再告訴你們中真正的吳邪。現(xiàn)在，我們開始吧！”張隆半對張姑娘使了個眼色，張姑娘和另一個人就把七個人頭抬著靠近了我們，說道：“只有一個問題——你們分別仔細看這些人頭，說說哪個最像自己。”
我和邊上的老兄互相看了一眼。我心說：這怎么能判斷出來啊？到底像不像自己，完全是見仁見智的，而且這些人頭都是我的臉，看著就讓我覺得頭暈?zāi)垦＃緹o法判斷。
“只要按照感覺分辨就可以了。”張隆半說，“判斷的權(quán)力在我。”
猜的話，只有七分之一的機會。我腦子發(fā)脹，簡直無法直視人頭。邊上的假吳邪就對我說道：“你不要上當(dāng)，這是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來的。我們只有都拒絕，才有一起活命的機會。”
“其實并不是這樣。”張姑娘說，“對于我們來說，如果實在分辨不出來，我們只好挑斷你們的腳筋手筋，把你們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等你們都老死了。”
“我不相信你們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我反駁道，“我們無怨無仇對吧？”
“你們只有十分鐘時間，否則你們只能在某個地方爬來爬去度過下半輩子了。”張隆半對我說的話毫不在乎。
我心里直犯嘀咕，邊上的假吳邪又看了我一眼，忽然就說道：“我已經(jīng)選好了，給我紙筆，我寫下來。”
“**的！”我一下就罵，“說話像放屁一樣。”
“因為我相信他們會干出那種事情來，你最好也快點選吧。”他說道。
我腦子里嗡嗡的，看著面前的七個人頭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哪個更像我？我靠，如果我選錯了，我就成第八個腦袋了。
想不到我的腦袋還能成為收藏品，而且還能成套。我想起以前打大菠蘿游戲的時候，心里罵道：狗日的，自己也會有這獵頭族的待遇。
“你選不選？早死早超生。”張姑娘看著我催促道。
我罵道：“選錯了又不是你的頭曬成梅干菜，能讓我為我的腦袋好好負(fù)一回責(zé)嗎？”
“行，那就讓你好好琢磨。”張姑娘看著我，似乎覺得好笑，“不過這關(guān)頭上，你還能調(diào)笑，也算是個爺們兒。你要錯了，我會讓你死個痛快的。”
我不理她，再次看七個人頭。哪個像我？哪個像我？我靠，都長得那么衰，每個都他媽像啊。
思路，思路，我要一些思路，一個思考方向。
我拼命逼自己想：哪方面的思考容易理清思路？是年齡嗎？
根本看不出年齡，都死成這樣了，還怎么看出年齡？我想想我老娘以前是怎么形容我的長相的，好像是——看著不像是生出來的，而是拉出來的。
媽的，老娘，你就不能有點建設(shè)性的調(diào)侃嗎？
“還有三分鐘。”
“別催，你一催我，我就煩！”我大罵。
“好好好。”張姑娘說著退到一邊去了。
我再次看向那幾個人頭，忽然靈機一動。
煩——我上大學(xué)時，有一個似乎是喜歡我的女孩，對我說過一句話，說我的臉很安靜，看著人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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