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識不嫌痛似的來來回回地撞墻，直到兩個胳膊都幾乎麻痹，才終于找對了位置和角度，一頭撞穿了空氣墻，來到地圖的另一側。

        簡單查看了下山洞，沒發現什么問題，路識又從同樣的位置以同樣的姿勢撞出去，飛快跑到頭痛的npc身邊，屏息在精神力□□的風暴下將他扶起，來到空氣墻跟前繼續摸索。

        兩個人的姿勢可能和一個人不太一樣，但是位置找對了，這回并沒有費到多大的功夫摸索，路識就帶著npc穿過了透明屏障，來到了山洞。

        路識的雙臂痛的厲害，但剛走進山洞還沒坐下，就聽見身后傳來了機甲的轟鳴。

        npc大軍來了。

        路識的將手里的npc放在地上，然后跟著一屁股坐在旁邊，累的是一時半會兒動不了。

        喘了幾口粗氣，他抬頭，見npc大軍已經發現了他們藏身的方位，抬起機甲的機械臂，一炮轟過來。

        瞧著炮彈極速靠近，路識咬著牙沒動，咚地一聲巨響后眼前炸開了熊熊烈火的煙花。

        炮彈果然射不進來，撞在空氣墻上炸開了。

        路識這才稍稍松一口氣，扭頭看向npc，見他一動不動似乎疼暈了過去。

        想著暈了好，暈了就不疼了的路識，深吸一口氣，冒著精神力風暴，上前扶著npc想讓他躺平，卻手剛剛碰到對方衣角就猛地被攥住了手腕。

        npc清醒的仿佛不曾經歷痛楚的眼神看來，路識驚了一下，有些慌亂道：“你沒暈？”

        npc的目光頓了頓，松開了路識的手腕：“離我遠點。”

        路識愣在原地沒動，npc兀自起身，按著腦袋跌跌撞撞地往山洞深處走。

        路識獨自留在原地，臉色有點發白。

        其實他知道npc的意思是怕自己的精神力風暴讓他不舒服，但折騰半天聽到一句“離我遠點”還是讓他的心緊了緊。

        路識有些懊惱自己的多愁善感，低下頭，緩了緩，回身往山洞深處看去，npc已經再次沒有了動靜，洞里黑乎乎的只能隱約看見他靠著墻，低著頭，雙眼緊閉。

        “哐嘡！”

        外面傳來動靜，路識看去，是那些npc。

        他還以為這些人要放棄了，系統竟然將他們設定的如此鍥而不舍。

        看來是要不死不休了。

        ---

        路識抱著腿坐在洞口，看外面太陽東升西落。

        那群npc仍舊不知疲倦地對著空氣墻一通輸出。

        沒什么效果，就是很吵人。

        路識當做背景音樂，想著反正沒事做，就打算繼續禱告。

        萬一……npc沒騙他呢？

        然后，從媽媽說到舅舅，從舅舅說到大伯……

        就在路識都要說累了的時候，身后募地響起一個聲音：“機甲給我。”

        路識驚喜地回頭，看見那個npc站在自己身后，除了眼眸有些發沉，看起來就像個沒事人似的。

        “你好了！”路識跳起來道，他感受到的精神力風暴也小了些，不會再讓他呼吸困難，只是稍微覺得空氣有點稀薄而已。

        npc用平靜的聲音答非所問：“如果不殺掉他們，我們永遠都會被困在這。”

        路識扭頭看了看外面瘋魔的npc，點點頭召喚出機甲，在npc登上去之前叮囑到：“你不要逞強，我們可以打游擊，反正一不對勁回到這里來就行了。”

        本以為這回還是被無視的下場，眼見機甲已經發動，在飛向天空之際，機甲里卻傳來一聲淡淡的：“嗯。”

        隨后，按照路識的指示，npc兩次就成功穿過bug，沖虎視眈眈的敵人們亮出刀刃。

        路識得以再次欣賞npc的痛快殺敵的風采，然而這次他發現，npc的動作沒有之前流暢了，想來還是精神力暴動的后果。

        路識收回目光，他從沒聽說精神力暴動能自己恢復，這個npc大約是在勉強。

        路識嘆口氣，拍拍臉直起身喚出操作面板，找出以前下載過得關于精神力暴動的書，快速翻到omega治愈alpha那一頁，認真研究著具體操作。

        “首先，要進行精神力鏈接，這一步只有匹配度高的雙方才能完成，且越高越迅速，而匹配度低于70，是無法完成鏈接的……”

        看著看著，路識覺得不太靠譜，一般人之間的匹配度只有四十上下，自己跟npc怎么可能達到70？

        那可是千里挑一的概率。

        路識皺著眉頭繼續看。

        完成鏈接后，omega就能接觸到alpha的精神力絲，深入其精神深處。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幫alpha梳理精神力，將紛亂纏繞的精神力絲安撫整理，對痛苦的alpha進行深層次的催眠，讓他的情緒得以平復……

        路識盯著這一頁半晌，撓撓頭，又看一遍。

        但是這一頁寫的有些太抽象了，他并沒有學會到底應該怎么做。

        就在路識努力研究的時候，那個alpha退出戰場從縫隙撞了進來，路識趕緊跑過去，卻還沒靠近就快窒息。

        這個alpha的精神力又不對了。

        npc從機甲中走出，路識見他滿頭大汗，腳步虛浮，手扶著頭，滿臉都是痛苦，剛剛落地就背靠著機甲慢慢坐在地上。

        看看外面，密密麻麻的npc已經死了很多。

        此時夕陽余暉，金黃的光照在npc身上，讓他看起來像個所向披靡的戰神，但急促起伏的胸膛和輕擰的眉頭卻給他曾添了一分異樣的脆弱。

        他睜眼看來，海藍色的眼眸映照著夕陽，構成了一副海上落日圖，漂亮的差點讓路識失神。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精神力暴動了？”

        “嗯。”

        說完撐著地站了起來。

        路識跟在他身后，想上去扶卻被推開。

        路識站在原地，離得遠些時，他才能大口喘氣，額頭上也被逼出了汗珠。

        見npc再次走到較遠的位置坐下，這回估計疼得厲害了，他雙手都抱著頭，嘴里不時傳來難以抑制的粗重喘氣聲。

        路識咬牙看著，當再一次聽見npc壓抑的嘶吼時，他深吸一口氣來到npc面前，忍著難受道：“我幫你梳理精神力吧！”

        npc沒說話，只是抬頭看他一眼，意味不明。

        路識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到，“雖然我是個e等級的omega但是聊勝于無啊……”

        “不行。”npc挺堅決道，“我們等級差的太多，不僅無法完成鏈接，就算成功，你一接觸我的精神力絲就會被殺死。”他抬眼，如水的目光看著路識，“精神層面的死亡，無法可救。”

        路識咽了咽口水。

        這人能使用精神力屏障，路識猜到他的等級應該很高，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居然強到自己一碰就會死？

        這是什么概念？

        路識腦子亂哄哄的，他退開深深地呼吸幾下，然后再次冒著風暴上前，道：“我不怕。”

        但這回npc卻沒能回答他，對方忽然痛呼一聲，仰頭倒在了地上，他雙眼通紅，活像犯了失心瘋，想來是痛苦的難以抑制。

        外面的npc還在不停敲門，路識腦子亂的不行，扭頭看去，他居然瞧見一把劍從縫隙插了進來！

        哪個位置正好是機甲停放的地方，外面的npc為了攻擊機甲，誤打誤撞居然找到了bug縫隙。

        路識趕緊收起機甲，但npc仿佛找到了竅門，緊跟著一只手也伸了進來，在縫隙處掙扎挺近，宛如一只猙獰的蜈蚣。

        原本路識上去迎敵也不是不行，但這些npc各個頂尖，每個他都打了很久才通關，來一個還行，要是兩個、三個，他絕對招架不住。

        路識回頭，看著疼到已經失語的alpha，再也不猶豫，抬手將這個救過自己一命的人拉近，飛快探出自己的精神力，試圖與他的精神力進行鏈接。

        但路識根本不知鏈接為何物，第一次探出精神力絲什么也沒抓到，想著不知道敵人多久會進來，就心一橫，再次探出一絲精神力，趁對方放松之際勾住他四散外溢的強大精神力，一瞬完成了鏈接。

        路識還沒來得及驚訝精神力鏈接進行的如此快速順利，就被涌入腦海的廣袤如星海一般的alpha精神力逼的□□出聲。

        他感到自己的四肢都動不了了，腦中因為精神力摩擦而驟然涌起的情潮讓他也跟著神志不清起來。

        路識感到身上一重，npc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身將他壓到在地，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邊附身在他耳邊，近的讓他似乎聽到對方氣急敗壞的磨牙聲——

        “你找死。”

        確實找死，如果再有一次機會，路識不一定會這么干。

        路識沒有梳理過別人的精神力，但這種事情在此刻變得無師自通，因為對方的精神力實在是太糟亂了，他只要把它們趕在一處，就算是梳理了。

        但路識顯然不知道一件事，精神力絲在一起糾纏、摩擦會讓人產生某種奇妙的愉悅和爽快，這種行為被稱為神交，它被外界統認為是□□的一種，甚至能讓人達到性高潮。

        一般的精神力治療不會產生神交，但也許和兩人鏈接速度過快有關，他們實在是太過契合，乃至精神力絲不經意的觸碰就能碰撞出火花。

        相比于開始主動但此刻已經不知所措的路識，段楓的腦子正處于兩個極端。

        深藏的痛苦和極致的愉悅。

        一個讓他清醒一個讓他沉淪。

        不過好的一點是，這個不知名的游戲玩家對于梳理精神力有這一定的天賦，段楓的痛苦減輕了不少。

        于是，爽感壓過痛感，但段楓腦中尚有一絲清明，他雖然克制不住這種快感但也沒有趁機做點別的，聽見軟下身體的人難耐的哼唧，他只是伸手將人摟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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