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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滅火


  三月開春,鹿城下了一周的雨。

  “戎哥,咱們明天就退役了,這一晃六年,過得太快了。”

  辦公室內,江策喝著項戎倒的熱水,暗嘆搖頭:“咱倆18歲同一屆入隊,一轉眼都24了,你最起碼干到了班長,我可一點也沒升職。”

  項戎輕輕一笑:“你雖然沒升職,但獎金錦旗拿得可不少。”

  “那是自然,我跟著你出生入死這么多回,沒功勞也有苦勞,”江策春風得意,隨后臉色微變,“咱們這屆兄弟六年期滿,幾乎都從合同制轉到了事業編,就連我都去了行政崗,你再看看你自己,李承給你做了推薦,總局那邊讓你過去當士官,你是我們當中混得最好的,結果卻選擇不干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干累了,普普通通的也挺好。”項戎答得云淡風輕。

  “那可是士官啊,多少人想當都當不成,”江策點上一支煙,又給項戎遞去一根,“你讓我想起來三年前,你也是差點就辭了職,到頭來不還是干到了現在。”

  “不一樣,”項戎平靜地接過煙支,卻沒有點,“那是辭職,這回是光榮退伍。”

  天氣陰沉,江策口吐云霧:“你退役之后打算做什么?”

  這話問到了項戎心上,他側頭看向窗外,淡淡說:“還沒想好。”

  “不會真的要去開點心店吧,”江策斜了眼項戎,似乎認為他眼界不夠高,“雖然你的手藝是不錯,但我總覺得大材小用了。”

  項戎輕嗤一笑:“再說吧,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江策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項戎整理起桌上的東西,明日起,這間辦公室便不再屬于自己了。                        

                            

  “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明天轉到行政后,我得把手續先弄好,”說到這兒,江策觍顏一笑,“然后再休息幾天,我和溫怡去領個證。”

  項戎愣住,眼中一亮:“要結婚了?”

  “是啊,我倆以后的工作就穩定了,雙方家長都催得急,”江策說話時,嘴上的笑容就沒停下,“到時候你可得給我當伴郎啊。”

  “恭喜恭喜啊!”

  項戎打心底替他開心,急忙起身,使勁抱住江策,又順手拿起手機一頓操作。

  江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斜眼一瞧,只見項戎的手機屏幕上有個軟件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保衛蘿卜。

  “你這外表看上去鐵骨錚錚的,背地里天天玩這種幼稚的游戲啊?”

  “偶爾才玩,”項戎撓頭一笑,“剛剛把份子錢給你轉過去了,記得查收。”

  江策一怔,打開手機一瞧,果然到賬一萬元。

  按照鹿城的風俗習慣,哪怕親兄弟結婚也才隨禮五千。

  “你有病啊,給這么多,”江策瞪大雙眼,“婚禮日期還沒定呢,這么早給我干嘛?”

  “早給晚給都一樣,”項戎說得豁達,又微微一笑,“咱倆白天一個隊里訓練,晚上一個屋子睡覺,六年兄弟兼戰友情還不值這個價嗎?”

  江策妥協了,笑著往他肩窩處打了一拳:“行!等你結婚我給你兩萬!”

  話音剛落,一陣敲門聲響起。

  項戎高聲道:“進來!”

  門一開,十幾名隊員擠入屋內,每人皆身穿作訓衫,前面幾人的手里還抱著鮮花。

  項戎立刻會了意,往人群里掃過一眼,除了有自己班里的隊員外,其他班的也不少。                        

                            

  眾人泱泱入屋,神情略顯惆悵。

  “班長,您明天就要退役了,我們、我們來看看您。”

  項戎迎上前,欣慰一笑:“有心了。”

  “班長,您帶了我們這么久,我們跟著您立功受獎,好處從來都是一起擔,壞處反而都是您一個人扛,現在您不干了,不只是咱們班里的人,其他班的兄弟們也都很舍不得您啊。”

  “是啊,是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講著,無一不面露不舍。

  項戎拍了拍為首講話那人的肩膀,拍得很重,像在傳遞責任:“你們是我帶過最好的隊員,永遠一心為民,沒有任何怨言,正因為我看到了你們的堅韌與決心,我才敢放心地走。”

  他把屋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目光如炬,堅定不移。

  “但人總有分別的時候,再難舍也要斷下。成長就是在歧途中學會選擇,在告別中學會放手,不要因我個人的離去而難過,要因我們集體活得精彩而欣慰。”

  這句熟悉的話出自哪里,沒有人知道。

  眾人皆是點頭,像是都接受了這一點,為首那人把鮮花遞了上去:“班長,兄弟們看您好像很喜歡向日葵,就一起集資買了幾束花,想在臨別之際表達對您的感激,這都是兄弟們的一點心意,您收下吧。”

  花束紛繁,氤氳春葵的芬香。

  項戎恭敬接過,抱在懷中:“謝謝各位,以往我們表現出色,立功無數,深受人民的愛戴,即便以后我不在了,你們也要堅持下去,把群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沿江中隊的未來,以及鹿城人民的安危,從明天起就交給各位了。”

  在場的人全部立正,同時敬禮,異口同聲道:“是!班長!”                        

                            

  江策掐滅煙頭,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六年前的項戎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陽光健氣;三年前的項戎褪去不少青澀,但仍有少年的奕奕神采;而如今的項戎英俊穩重,全身散發著成熟的魅力,似乎遭受了過多打擊,早已不像是同齡人了。

  這一路的變化,江策都心中有數,不過聽了剛才的話,他也為項戎感到歡欣。

  項戎看得很開,不把離別當什么難事,以往向日葵等如此敏感的東西,每當項戎看見后都會黯然神傷,可今非昔比,項戎非但沒有哀戚,反而接受得如此豪邁。

  看來項戎真的不再拘泥于過去,心中羈絆早已蕩然無存,江策放寬了心,想必自己的好友日后亦能過得瀟灑,前程似錦。

  就在這時,警鈴突然響起,屋內眾人全都渾身一顫,條件反射地向外沖去。

  當然也包括項戎和江策。

  警報燈是紅色的,說明此次險情為火災,那么任務也就明了了。

  ——救火。

  警鈴就是命令,時間就是生命,這是每一個消防員謹記于心的標語。

  眾人沖到防護裝備室,換好防火服后準備登上消防車。

  江策邊穿邊抱怨:“明天就退出一線了,怎么今天還有地方著火啊?”

  “少廢話,”項戎一臉嚴肅,“趕緊上車!”

  按法律規定,消防從接警到出警最多一分鐘,而沿江中隊訓練有素,不過半分鐘就出動了。

  項戎坐在消防車的前部,拿起對講機,等待指揮中心的通訊員下達指令。

  “本次著火點是五里街的角樓,速去救援!”

  角樓。

  那座臨江而建的古代建筑。

  項戎愣了一瞬。                        

                            

  “又是角樓,”江策悻悻說,“政府什么時候能拆掉這種木頭房子啊?”

  不止是江策,車內其他隊員也紛紛議論:“聽說角樓總是自燃,動不動就會起火。”

  “是啊,據說上一次著火還是在三年前。”

  江策聽到這里,連連說:“你是不知道,三年前那次全靠我和你們班長,我們兩個人就把火撲滅了。”

  他講得沾沾自喜,像在等待別人驚羨的眼光,同時又用胳膊肘頂了下項戎:“戎哥,快給你的隊員講一講咱們的英雄事跡啊。”

  項戎沉默不語,扭頭看向窗外。

  沉青的天布滿陰云,翠煙裊裊,細雨綿綿。

  三年前,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天氣。

  不同的人。

  消防車拉著警報,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五里街。

  車停,人員立刻展開工作,濃煙蒸騰,角樓在彌天大火中劇烈燃燒。

  眼前的一幕令不少消防員們心中一顫,望而生畏。

  江策也有些束手無策:“這、這火勢比三年前大太多了……”

  項戎保持鎮定,立刻下達指令,安排滅火組和救援組同時出動,他在對講機中把指揮傳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他才補充了一句。

  “全都要活著回來,一個也不許少!”

  這還是他曾經作為隊員時,李承經常說的話,現在他也要把話里的精神,傳承給后繼的戰士。

  眾人聽到命令,雷厲風行。

  警戒線、滅火器、消防栓、噴水槍、升降梯等器械全部投入使用,而項戎在聽到周圍人說角樓內還有被困人員時,立馬帶領一支小隊,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

  內部濃煙四起,幾乎看不到路,就算看到了,也都是跳竄的火焰。                        

                            

  小隊進樓后立刻散開,有的往樓上跑去,有的在院子高呼,項戎則親自去往了角樓最深處,那里的火最大,煙也最濃。

  很快,項戎在桌子下面找到一位昏迷不醒的老人,二話不說摘下呼吸器,戴在了老人的口鼻處,又背起老人,拔腿向外沖去。

  沒有呼吸器的遮蓋,每一口都嗆得難忍,他緊咬牙關,盡量憋氣,頭頂汗水直流。

  出樓后他又折返其中,繼續尋找被困人員。

  隨著救援力量的加大,越來越多的傷者被運出角樓,項戎也在烈火中救下最后一人,成功突破火災的包圍圈。

  隨著他從火場里跑出,眾人皆是松了口氣。

  傷者被送往醫院,項戎雙手撐在地上,喘著粗氣,大汗淋漓。

  “班長!”

  眾人一擁而上,立刻攙扶起項戎,此次依舊是項戎救下的人員最多,他也最為勞累。

  項戎慢慢起身,擺了擺手:“我沒事。”

  江策也來檢查項戎是否無礙,待發現無妨后,這才松了口氣。

  “不愧是我鐵兄弟,退役前一天還表現得如此出色。”

  經過查證,內部人員全都安全撤離,不幸的是,火趁風威,愈來愈大,火勢在短時間內根本控制不住。

  雨還是太小了,澆不滅沖天火光。

  撲火仍在繼續。

  項戎回首,凝望火中的角樓,心中一片悵然。

  又是一年春三月,風景依舊,故人難尋。

  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項戎腦中劃過一道閃電。

  一瞬間,他倒吸一口寒氣,身體隨之一顫,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再一次撿起呼吸機,迅速戴上面罩,重新穿好防護服,準備重返火場。                        

                            

  眾人瞧見后立刻將他攔下。

  江策沖上前,站在項戎前面,只見他兩眼無神,明顯心思已亂。

  “戎哥!項戎!你干什么!”

  項戎回神,嘴里慢慢說道:“還沒救完,還沒救完……”

  江策雙臂用力頂在他的雙肩,怒吼道:“你說什么呢?被困人員全都撤離了,趕快退后!”

  項戎一咬牙,想要沖破眾人的阻攔,發了瘋地大喊:“放開我!還沒救完!讓我進去!”

  “項戎!”江策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瘋了嗎?里面已經沒有人了!”

  項戎大口喘氣,死死瞪著江策。

  “還有一只狗,里面還有一只流浪狗!”

  聞言,在場的人全都呆住。

  三年前,項戎孤身闖入著火的角樓,正是因為有一名學生,想要去救一只被困的小狗。

  “你不能去,火比剛才大多了,進去就是找死!”江策覺得這種行為幼稚又可笑,“一只狗而已,你的命不比它重要嗎?就連家養狗在法律意義上都屬于人的財產,更何況是只流浪狗,人的生命高于一切,你干了這么多年的消防員,怎么連這個道理也不懂?”

  熟悉的問題讓項戎心中狂顫,當年他也問過那名學生這個問題,那時的他還不理解,為什么學生會給出那樣的答案。

  現在他明白了。

  項戎正視江策的目光,胸口劇烈起伏。

  “如果我不救,就沒人會救了。”

  這是晏清用命救下的小狗,自己怎么能放任不管?

  江策啞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項戎用蠻力推開眾人,向著火場快跑進去,他的背影在所有人眼中逐漸消失,被火光再次吞滅。                        

                            

  江策隱約知道了為何他會如此執迷,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拿起水槍憤然滅火。

  角樓內黑煙滾滾,此時的火勢比之前還要猛烈。

  項戎早已摸清了角樓的結構,只是防火服過于厚實,悶得人像在蒸籠里衰竭。

  他輕車熟路,很快便來到了柱子盤旋的墻角。

  那些被強壓在大腦深處的記憶,本已落滿了灰塵,卻在這一刻被乍然翻開。

  那一年,晏清就昏坐在這里,滿臉黑灰,抱著一個白色帆布袋。

  這一刻,熟悉的墻角沒有熟悉的人。

  項戎沖到柜子旁,打開柜門,里面果然趴著一只黃色的中華田園犬。

  小狗縮在角落,渾身顫抖,似乎對眼前的大火感到驚慌失措。

  第一次見到它時,它還是一只剛出生的小狗,現在一晃三年而過,小狗早就長大了。

  項戎把它抱在懷里,摸著它的毛發,不斷安撫說:“沒事的,我這就帶你出去。”

  小狗縮在他的懷里,一動也不動,似乎很相信他。

  項戎打趣道:“你這個頭長了,膽子倒沒長。”

  濃煙似毒蛇,繞著木質房梁蜿蜒盤旋,不時有磚瓦從天而降,噼里啪啦碎在地上。

  四周除了驚心的紅,再也沒了其他色彩。

  項戎用腳踩滅新生的火苗,用背撞開倒塌的柱子,汗水流過傷口,蟄得渾身都痛。

  他咬著牙,硬是沒讓小狗受到一點傷害,

  終于,他沖出大火,在即將到達角樓門口時,項戎停下了腳步。

  這里雖然沒有火焰,卻是一片焦黑的殘垣,小雨垂落,打滅身上的余火,每一口呼吸都是焦味兒中混著清新。

  項戎氣喘吁吁,把小狗放在了地上。                        

                            

  “走吧,你安全了。”

  小狗四肢一落地,飛快地向大門沖去。

  項戎看著它的背影,嘴角起了微笑。

  風停了,雨變大了。

  小狗一路跑到轉彎處,在即將出門時,它沒有聽到跟來的腳步聲,便回頭望了一眼。

  飛檐斗拱,雕梁畫棟,那名消防員站在原地,與身后不遠處的大火構成了印象派的畫作。

  小狗沖他“汪汪”兩聲。

  項戎笑了笑,說:“快出去吧,外面會有人接應你的。”

  小狗搖了搖尾巴,依依不舍地望著他,又叫了兩聲,似乎在表達謝意。

  可那名消防員沒有要動身的意思,小狗垂下腦袋,轉頭離開了。

  這里只剩下了項戎一人。

  他摘下面罩,仰起了頭,卸了全身的力氣。

  雨滴打在臉上,襲去熱意,他長舒一口氣,感到萬分愜意。

  抬頭看天,他想了好多。

  “三年了,我們都交往三年了。”

  他慢慢張口,聲音低沉沙啞,語速不緊不慢。

  “三年以來,我在消防中隊立功建業,救了不少人呢,你希望我可以在事業上有所建樹,我做到了,你讓我快樂地活著,我也做到了,我裝得很好,所有人都以為我把你忘了。”

  脫去防火服,風吹得衣領亂動,里面的作訓衫早已濕漉,甚至可以擰出水來。

  “但我裝不下去了,現在我要退役了,不用再擔負救人的職責了,記事本上的愿望,我幾乎都幫你實現了,只可惜最后一條,實在抱歉,我做不到了。”

  他一身輕松,展開雙臂,任由風雨吹打自己,臉上仍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出警,救這場火也是我最后一個任務,而你是我要救的最后一個人。”                        

                            

  話里始終沒有提到人的姓名,就連飄搖不斷的風雨也不清楚他在同誰講話。

  平時出警,手機是不能外帶的,可項戎這次瞞報組織,偷偷帶了出來。

  他掏出手機,轉身向火場走去。

  大火鋪天蓋地,熱浪再次涌來,塵埃四起,混雜致命的黑煙。

  踏入樓內的瞬間,身后的大門發生坍塌,轟隆一聲砸斷了唯一的出口,

  響聲很大,可項戎連頭都不回。

  他打開了錄音軟件,播放了一條三年前的音頻,調大音量后,又把揚聲器湊到了耳邊。

  “海潮聲,淹沒了離別時的黃昏,

  只留下不舍的體溫。

  星空下,擁抱著快凋零的溫存,

  愛只能在回憶里完整。”

  那一晚,操場上的聯歡晚會,眾人把晏清圍在中央,安靜地聽他唱這首歌。

  項戎笑意溫和,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樣的場景。

  他隨著美妙的歌聲,也跟著輕輕唱了起來。

  “想把你抱進身體里面,不敢讓你看見,

  嘴角那顆沒落下的淚。

  如果這是最后的一頁,在你離開之前,

  能否讓我把故事重寫。”

  春風驟停,桂葉落滿了鹿城。

  那些被他刻意藏起的歲月,此刻終于能夠重見天日。

  晏清,你最怕黑了,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孤單吧。

  火浪撲在了項戎的雙臂,點燃了他的上衣。

  他腳步未停,迎著大火向內走去,身體融入了火光之中。

  晏清,別怕。

  我來救你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一章時我在想,如果這一天沒有發生大火,結局會變成什么?

  后來想了想,即便不存在這場大火,項戎應該也會在退役后選擇去找晏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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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當鳥,那就要當金絲雀,可錢行之待了兩天,烏鴉屬性原形畢露。

  更驚訝的是,這位司令竟然已經娶了夫人。

  錢行之:“我是一名現代人,打死不做第三者。”

  等等,他們倆真的是夫妻嗎……

  爹系司令  ×  釣系權商

  虎落平陽  &  狐假虎威

  袁政安:“你以前是麻醉師?”

  錢行之:“是。”

  袁政安:“用什么藥來麻醉?”

  錢行之:“眼睛。”

  HE,1v1,年上差7歲

  文章分為上海、南京、重慶三卷。

  主角三觀  ≠  作者三觀!

  “我知道歷史的走向,卻不知道我們的結局。”                        

                            

  再次感謝所有讀完本文的讀者!

  《籠中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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