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行走記憶
走出辦公室后,韓亦靜打開郵箱,翻到了郵箱角落里的那封郵件。那封郵件堪稱分手界的典范啊。無比優雅、絕情的分手信。
我要到國外開始新的生活了,以后請不要再打擾我。
那時收到這封郵件的韓亦靜,第一個反映是,不會有人發錯了吧,這么傻啊。這種信也能發錯。可是這個郵箱就是沈煜的郵箱,難不成他還有另外喜歡的人嗎?其實那時的韓亦靜寧愿相信沈煜同時踩幾條船,也不愿意相信這封郵件獨獨是發給自己的。
可當時沈煜的所有聯系方式,她都試過了,國內的電話無法接通,國外的新的聯系方式她又沒有。發出的郵件再也得不到回復。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車的后座上,看著A城如今的高樓林立,她又繼續陷入了沉思。
那份郵件只是個前奏,更可惡的是他的母親,居然趾高氣揚地找到她,說:“我兒子小煜,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如今也是想通了才出國的。你們這種連肚子也填不飽的人,纏著他真是居心叵測。”甚至還威脅道:“如果你無自知之明來糾纏我兒子,我會找學校公開來處理這件事的”。
填不飽肚子,學校,說真的這些話讓韓亦靜覺得又可氣又可笑。
原來自己在他們家人眼中是乞丐嗎,這也就是為什么韓亦靜現在對沈煜說要努力賺錢填飽肚子的原因。可惜沈煜卻不知道原委。
學校是韓亦靜經過多少年的寒窗苦讀才來到這樣一所高中的,父母對她可是期待滿滿,她又怎么會因為糾纏沈煜而被校方開除。她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韓亦靜面對強勢的如同皇太后的沈煜的母親,她不卑不亢地說:“伯母,那就管好你兒子,我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糾纏這么高難度的事的。”
韓亦靜以前就聽說,沈煜家中很有錢,所以學校里有不少女孩子頻繁獻殷勤。就算沈煜已經很明確告訴其他人,韓亦靜和他不一般的關系。但還是擋不住前赴后繼的女生。
可是韓亦靜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家的有錢超出了韓亦靜的想象范圍,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估計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他走近的。因為她也覺得和這樣的沈煜從出生開始確實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卻可惜理智只是理智,她還是會期待沈煜能夠出現,就算分手,也要解釋清楚這一切的發生。
沈煜終究是沒有出現,學校里的指指點點,沒有擊垮韓亦靜,她的目光開始變的更冷淡,性子也更淡然。她在盡力淡出人們的視線,每當聽到他人的嘲笑,她在數這個人是嘲笑她的第幾次。她在測試人們對一件事情的興趣最大限度。
不過,大多數人仍然是,太高估他們了,幾次背后取笑,膽大的當面似笑非笑,那么幾次就漸漸作罷了。
果真時間能磨平許多事,包括別人的嘲笑,當然也包括她的期盼對沈煜。
可她這段時間的淡然,卻被宋希晨認為是失戀后的低落。或許所有人都這么認為,她真的表現出失落了嗎?或許真的有失落,可她從來都不承認。
也正是因為這,宋希晨一日看到獨自一個人站在教室窗前的韓亦靜說:“沈煜有什么好的,除了家里有點錢。真是不明白你們女生怎么跟蒼蠅似的圍著他打轉。來看看我,我哪比不上他啊。又帥又暖又有正義感,如果你真的缺一個肩膀,沒問題,可以靠我的。”他說著還特自信的拍拍自己的肩膀。
韓亦靜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幸虧下課了,同學們都著著急急忙忙地回家了。不然沈煜的風波剛過去,又躥一個宋希晨出來。她還有出頭之日嗎?何況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她就那么迫于談個戀愛嗎?
有人唱愛是空氣?
鬼扯什么?
他說圍著沈煜的女生是蒼蠅,那韓亦靜自己又是什么?韓亦靜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就斷定了這一定又是宋希晨的惡搞。她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教室。
她都走出了教室,居然還聽到宋希晨的魔音:“韓亦靜,我等你在春天。”
什么春天不春天的,他是瘋了嗎?韓亦靜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只是韓亦靜沒有想到,她多年以后,壓力一大,仍然會夢見站在窗前的宋希晨,以及他那句:“韓亦靜,我等你在春天。”
醒后,她總是狠狠地罵幾句陰魂不散。
記得在國外大學里,宋歌曾問過她:“我晚上不小心聽到你罵人,陰魂——”
韓亦靜很正經地胡扯:“最近狀態不好,做夢總夢到鬼。”
如果宋歌知道她罵的是自己親哥哥,她一定會暴打一頓她,然后究根尋底的。幸好,她什么也不知道。
出租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在鄭王律師事務所,司機提醒她該下車了,她歉意一笑,走了下來。
韓亦靜本來以為再無瓜葛的人,沒想到回來沒多久,便都見了一遍,真是孽緣無限啊。
但是站在這里了,她突然覺得有點無顏面見同事,工作后的第一個合同居然因為她,而沒有談攏。可氣的是,不是因為她的工作能力,而是因為她的私人情感,更可惡的還是陳年爛賬。
她覺得不論因為什么,她都欠鄭王律師事務所一個對不起。她甚至覺得她被開除,都是正常的。
可當她走進律所后,沒有迎來劈頭蓋臉的責罵,反而是大家欣喜崇拜的眼神,朵朵說:“一直都聽說,方諾集團很挑剔合作方的,沒想到,你一出馬就全搞定了。”
這時,鄭衡也從辦公室走了出來,說:“方諾集團同意了和我們律所合作,當然我們也同意接他們這個活,處理以后方諾集團的所有有關法律的事務。”
律所的所有人雖然早知道了這個消息,但聽到正式宣布后,還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鄭衡停頓了一下,請韓亦靜來到了辦公室。他說:“我帶你去方諾集團其實有兩個原因:一、希望你可以趁機熟悉一下國內工作環境和工作方式,二、我覺得你有能力勝任和輔助我做好方諾的相關事務。但方諾集團除了同意合作之外,還提出了一個要求。他們要求主要負責方憶集團相關法律事務的人必須是你,否則免談。”
韓亦靜沒想到沈煜會同意合作,更沒想到他會要求她來負責。
都已經忘的差不多了,為什么還要再次相見。真是自虐。
她怔住了,她在去方諾的路上已經聽鄭律師介紹過,方諾的這起經濟糾紛案件,勝訴的難度很大。何況,她剛回國,對什么都不了解。
鄭衡在法律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他看出了韓亦靜的顧慮。他說:“我知道這件事情有點難度,但為了辦好這件事情,我會做你的助手,幫助你完成任務。”
韓亦靜又是一陣驚訝,她沒想到鄭律師會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
鄭衡好像知道韓亦靜心中所想,他笑著說:“他們來給我們送錢,我們總不好不要。這社會怎么能跟錢過不去,不過我們也不能讓這個律所的牌子砸了。”
韓亦靜點點頭說:“有您親自助陣,我一定全力以赴。”
回到辦公室,她打開電腦,看著方諾集團的近幾年的經濟糾紛案件。
發現僅和憶美集團居然有兩起,其中一起因證據不足,無法起訴;其中一起私下協調解決了。
原來他們是老對手了啊。
而他們鄭王律師事務所這次接手的又是和憶美的經濟糾紛案。以前兩次都沒有勝訴,以方諾的雄厚資金不會聘不到好的律師啊。
那每次都沒有獲勝的關鍵是什么?
真相是什么?
如何尋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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