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砍了
以李睿的尿性,放平時讓他繳獲這么多糧食,他非將它搬清光不可。不過現(xiàn)在他可沒有這樣的雅興,他很清楚,自己奪回舞陽等于往胡人大軍后背頂了一把尖刀,胡人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奪回舞陽,他將面臨一場空前慘烈的大戰(zhàn)。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趁著胡人還沒有殺到,趕緊作好準備,不然的話支雄不介意復(fù)制一次他慣用的奇襲戰(zhàn)術(shù),以神兵天降的姿態(tài)拿下舞陽,將他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首先就是要修復(fù)城門。
東門和南門都讓木炮給轟了個稀巴爛,而重造一扇城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想搶在胡人大軍殺到之前把城門修好是沒戲了。李睿也沒轍,只能讓人將人將那破門重新扶起來用石條、沙袋啥的頂住,同時在城門甬道里各自準備數(shù)輛塞門刀車。這東東是一種可以移動的高大戰(zhàn)車,上面安裝有二三十把非常鋒利的鋼刀,當城門被攻破的時候就將它推到甬道里,形成難以逾越的屏障。這種塞門刀車高大且沉重,又布滿了尖刀,不管是攀爬還是將它推開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往甬道里一堵,足夠讓沖進來的敵人頭疼好一陣子。當然,守軍不會傻到啥都不干,就這么眼巴巴地看著敵軍找到解決塞門刀車的辦法將其破壞掉的,在敵軍破壞掉這些恐怖的塞門刀車之前,守軍已經(jīng)抽調(diào)足夠的人手并且增援到位,堵住缺口了。
舞陽城內(nèi)有十幾輛這樣的玩意兒,本來是堵門一大利器,可惜宋寶太狂了,自認為南陽晉軍現(xiàn)在自顧無暇,根本就騰不出手來對付自己,再加上李睿又祭出了大炮這一劃時代的利器,第一時間便將他打蒙了,這些塞門利器還沒派上用場,舞陽城便已告破。
李睿自然是不會犯跟宋寶一樣的錯誤的,發(fā)現(xiàn)這些塞門利器后他下令通通推到四個城門去,每個城門安排四輛,城門一旦被攻破,便用這些塞門刀車堵門,說什么也不能讓敵軍輕松攻進城來。
被大炮破壞的柵欄也要盡快修復(fù),這些都是用得著的東西,不能等閑視之。
李睿還下令將那些長梯全給拆了,用刀剖開做成無一支支長達一尺半的竹簽,插在壕溝底部,弄得密密麻麻的,讓人看著就頭皮發(fā)麻。要是胡人受不了晉軍那兇猛的火力,跳進壕溝內(nèi)躲避,那么這些竹簽馬上就會讓他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來到這個世界的。
在利用一切用得著的東西給敵軍制造麻煩這方面,李睿向來是樂此不疲,精益求精。要不是時間不夠,他鐵定要讓人往那些竹簽上涮糞水,物理攻擊附帶魔法傷害,就問你怕不怕!
一通埋頭苦干,到暮色降臨的時候,這些工作基本上都完成了,李睿下令關(guān)閉城門,大家開飯。
晚飯是粟飯,九月份收割的粟還很新鮮,脫殼后煮熟,帶著一股誘人的谷物清香,再撒上一點鹽,那就是一頓美餐了。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熱飯了的晉軍軍士們一個個狼吞虎咽,吃得頭不帶抬。
許渾那貨還挑三揀四:“沒面餅好吃!”
一眾將領(lǐng)紛紛點頭,表示粟飯確實沒有面餅好吃。這幾個月來他們主要就是吃各種面食,什么面條啊蒸餅啊煎餅啊烤餅啊胡麻餅啊蒸餅啊,輪著吃,那嘴巴早就給養(yǎng)刁了,現(xiàn)在再吃回粟飯,還真有點兒不習(xí)慣。
李睿說:“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許渾說:“我不挑三揀四,但是我想吃大餅!夾著肉和胡蔥的那種!”
李睿直翻白眼:“我看你是想屁吃!這鬼地方連一盤石磨都不好找,上哪給你弄大餅去!”
大家伙連連嘆氣,看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不小心還以為他們遇上了什么倒霉的事情。當然,這也很正常,畢竟吃了好幾個月精致的面食了,再吃回粒食真的不大適應(yīng),畢竟由奢入儉難,把嘴巴養(yǎng)刁很容易,但養(yǎng)刁之后再適應(yīng)那些粗糙的食物可就有點難度了。
李睿也不大適應(yīng),但是他沒有辦法。倒不是說粟不能做成大餅,一樣能,大不了就整成無酵餅嘛,去年在熊耳山大營又不是沒弄過!可問題是現(xiàn)在連個磨盤都沒有,整個屁的大餅啊?他沒這能耐!
他瞪起眼睛說:“少在這里唧唧歪歪的,趕緊吃,吃飽了抓緊時間休息,最遲明天中午胡人的大軍就要兵臨城下了,到時候要是沒休息好,你們拿什么迎戰(zhàn)!”
眾人應(yīng)喏一聲,不敢再唧唧歪歪,趕緊扒飯。
他還有這個心情扒飯,被他打敗的宋寶和土土哈可是連龍肉都吃不下了,現(xiàn)在這兩個貨正跪在支雄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儼然兩只被嚇破了膽子的鵪鶉,大氣都不敢透。支雄和石虎用極其陰沉的目光盯著他們,那目光如同淬了毒,別說宋寶和土土哈這兩個倒霉蛋了,哪怕是靜立一旁的親兵,也噤若寒蟬。
支雄眼里布滿了血絲,盯著這兩個鵪鶉,一字字的問:“也就是說,你們僅僅半天時間就把舞陽給我弄掉了?”
宋寶神情恐懼,說:“將軍恕罪!并非末將不賣命死戰(zhàn),實在是晉軍的妖法實在太可怕了,舉手抬足之間我軍辛辛苦苦修建的柵欄,厚重的城門,便被摧毀殆盡,士兵們都給嚇破了膽子,這城根本就沒法守啊!”
石虎冷冷地說:“什么晉軍妖法厲害,一派胡言!我看純粹就是你們疏忽大意,被晉軍偷襲得手,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丟了城池,生怕?lián)?zé)才編出這種鬼話來試圖蒙混過關(guān)!”
宋寶面色慘白,連連磕頭:“小將軍,冤枉啊!末將接手舞陽的防御任務(wù)之后片刻不曾松御,就算是夢里也在琢磨著如何加強工事,真的沒有疏忽大意啊!”
石虎冷笑:“你如此賣力,舞陽卻在半天內(nèi)丟了,這合理嗎?你這種鬼話能騙誰?”不理會宋寶的哀求,扭頭對支雄說:“叔父,此人奸滑,打從進了中軍帳以來就沒有半句真話,一直在干方百計推搪責(zé)任,這種人實在是留不得,不如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
他奉石勒之命率領(lǐng)六干騎兵南下,昨天中午抵達舞陽,都還帶休息的,吃了一頓飯后又讓麾下騎兵每人用小布袋裝了一袋的粟帶著,便繼續(xù)前進。昨天傍晚,他終于抵達目的地,與經(jīng)歷了三天的血戰(zhàn),付出死傷一干余人的代價終于拿下了龍王寨,推進至堵陽城下的支雄會合。
只能說這一次老天爺真的不站在羯胡這邊,他晚走三個時辰就能跟從嵖岈山里鉆出來偷襲舞陽的李睿撞個正著了,有這六干騎兵在,李睿要考慮的恐怕不是如何拿下舞陽,而是怎樣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這一點點的時間差,導(dǎo)致勝利的天平一下子便向晉軍那邊傾斜了。要是他留在舞陽休息哪怕半天,以他的兇悍再加上羯胡騎兵在數(shù)量上的巨大優(yōu)勢,在大平原上要淹沒李睿那支七拼八湊湊起來的部隊并不是什么難事,而一旦這支能戰(zhàn)之兵被消滅,南陽小朝廷恐怕真的要考慮在各路主力都無法及時回援的情況下依靠裝備、訓(xùn)練和忠誠度都很成問題的屯田兵打一場慘烈的南陽保衛(wèi)戰(zhàn)了!
可偏偏,這樣的戰(zhàn)機他硬是錯過了!
此時的石虎石大魔王雖然還很嫩,但在軍事方面的天賦卻已經(jīng)覺醒。他擁有著遠超常人的戰(zhàn)略眼光,一眼就看出了舞陽失守后會對戰(zhàn)局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支雄敢圍困堵陽,擺出一副不打下這座城絕不罷休的姿態(tài),一來是兵種上占了大便宜,畢竟是以騎兵為主嘛,二來則是因為舞陽那邊有著充足的存糧,沒有那兩萬斛的存糧,給十個膽子支雄他也不敢這樣干。現(xiàn)在舞陽被晉軍突襲拿下,羯胡大軍的糧食供應(yīng)一下子就斷絕了,現(xiàn)在羯胡大軍要考慮的不是如何打下堵陽進攻宛城,而是怎樣在大軍存糧耗盡之前奪回舞陽,或者逃出這個即將變成屠宰場的鬼地方。
這也就意味著他領(lǐng)兵以來的首秀要被搞砸了。
這讓石虎非常惱火,而他一旦心情不好,就想殺人,根本就控制不住。
巧得很,支雄心情也很不好,不加思索,抬抬手說:“兵敗者死,沒什么好說的,拖出去砍了!”
兩名如狼似虎的親兵應(yīng)聲上前,一左一右挾住宋寶就往外拖。宋虎嚇得屁滾尿流,拼命扭動身體掙扎著,嘶聲狂叫:“將軍,饒命,饒命啊!末將替你鎮(zhèn)守舞陽這些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求你看在末將這點小小的功勞的份上饒了末將這一次,求求你……”
他嚎得是聲淚俱下,奈何支雄心如鐵石,根本就不為所動。于是,馬上,宋寶的哀求聲變成了怨毒的咒罵,他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支雄和石虎,咒罵著整個羯胡,咒他們斷子絕孫,咒他們不得好死……
只是他沒有多少展示自己口才的機會,支雄的親兵見他罵得這么難聽,也怒了,用刀環(huán)照他腋下猛擊幾下,當即便將他砸得口鼻出血,罵不出聲來,只剩下抽搐的勁。砸完了還不解氣,那親兵順勢拔出長刀,一刀劈下,宋寶的頭顱咕咚一下掉落在雪地上,滾了幾滾,滾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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