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神醫
他彎腰靠近林婳,壓低了聲音,跟林婳稟報了從宮里那邊得到的消息,“我們的人查到給陛下下毒有關的人,昨夜忽然暴斃,是個給陛下泡茶的宮女,因為身份低微,況且又是突發急癥,所以無人在意。”
略微頓了下,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屬下總覺得事情并非這么簡單,這個宮女很像替罪羊。”
林婳眸光沉靜,聽到隱月的話,眸光更沉了。
靜默片刻,她黛眉蹙起,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打草驚蛇了?已經被真正下毒之人察覺有人在查這件事了?”
視線與隱月的對上,確定了就是她想的這樣。
她是讓承德帝身邊受過她恩惠的小公公查的,會不會是他太過明顯了,讓人察到了異常,所以才會把證據引向那個宮女?
這么說,豈不是引起了方沐白的懷疑。
她又問隱月,“我們的人還活著嗎?”
“還活著。”隱月回答:“好像并沒有人盯著他。”
那個小公公沒事的話,方沐白應該還不知道是她派人查的這件事。
今日看方沐白的反應,他似乎并未對她有所懷疑,興許并非是她跟隱月猜想的這樣。
也許方沐白只知道有人暗中去查給承德帝下毒的事,并不清楚到底是誰在查。
只是讓方沐白知道了的話,那個小公公和承德帝就危險了。
很難保證方沐白不會著急,直接置承德帝為死地。
這些都還是她的猜測,暫時不能確定。
林婳突然想到一件事,坐起身跟隱月交代道:“保護好神醫,定然要保證他明日安全抵達京都,他人到了立馬隨我入宮,片刻都不可耽擱。”
她還是小瞧了方沐白,方沐白心思縝密,是她前世親身領教過的。
本想先抓住給承德帝下毒的人,在帶著神醫進宮給承德帝把脈,到時候人贓并獲,他方沐白怎么都逃不掉了。
只是沒想到宮里會暴露,會被方沐白察覺。
她有些焦灼的站起來,蹙眉看了眼隱月,忽然就明白了他非要她吃櫻桃煎的理由,也瞬間的冷靜了下來。
事情還沒有定數,輸贏還未可知,她不能自亂陣腳。
就算是被方沐白察覺,承德帝應該也沒有危險,因為方沐白手里沒有多少兵權,雖然有些私兵,可卻遠不到她外祖和承德帝手里兵權的十分之一。
這就是他有機會置承德帝于死地,還下選擇慢性毒的原因。
他沒有孤注一擲的資本,沒有那個膽量直接反。
這也是他前世謀劃五年,才敢徹底暴露本性的原因。
隱月有些擔憂,與林婳道:“陛下身邊的那個線人得處理了。”
若是不及時處理了,林婳很容易會暴露,所以那人必須要及時處理了。
林婳沉默良久,下了決定,“不用,讓人盯著,興許能引蛇出洞,他們要是想動手,今夜怕是就會動手,讓人盯好了,別讓他死了。”
死自己人,是林婳最不想看到的。
“是。”
隱月將手里的櫻桃煎包好,放到了林婳手邊的茶幾上,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才轉身離開。
這件事確實是不在林婳的意料之中,不過還好她做了兩手準備。
方沐白雖然在感情上會降智,但卻不是個可以小覷的強勁對手。
這場交戰還沒結束,最后的輸贏還沒定,林婳不會認輸的。
帶神醫給承德帝診脈的理由她早就想好了。
承德帝近來傷寒難愈,咳嗽了許久,宮里的御醫不行,她這才私下遍尋名醫,為承德帝診脈治療。
這個理由與跟方沐白要兵權找長生不老藥的理由如出一轍。
林婳本就孝順,承德帝近來身體不適也是眾所周知,她的理由無懈可擊。
只不過方沐白多疑,定然會對她產生懷疑,若是他真的知道了有人背地里在查給承德帝下毒的原因,必然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林婳并未準備遮掩,而是想到了嫁禍。
嫁禍給太子林思睿。
這招禍水東引,既可以擺脫方沐白對她的懷疑,還可以讓他跟太子更加不睦,簡直是一箭雙雕。
好在方沐白并不知道她找人去接了神醫,神醫并未遭遇危險,很安全的在城門口換乘了她的馬車。
薛如夢上了馬車看到林婳,臉瞬間笑開了花,在她對面位置坐下,“婳兒妹妹,見到師哥,怎么連個笑顏都不給,師哥可是沒日沒夜趕了好幾日的路來見你。”
林婳沒心情與他扯皮,只笑著客氣打了招呼,“師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她跟薛如夢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兄妹,薛如夢是林婳三舅舅的徒兒,也就是她母后三哥的徒弟。
鎮國公府的三公子自幼身體不好,被送到了神醫那邊調養,天資不錯,成為了神醫的嫡傳弟子。
薛如夢是她三舅舅收養的孩子,就成了她三舅舅的徒兒。
沒親沒故,但是喜歡纏著她叫妹妹,。
林婳身份特殊,不好稱呼她兄長,他就以師兄自居。
實則,林婳不會醫術,也并非是薛神醫的師妹。
之前讓人去找薛如夢,是因為他待不住,喜歡云游,很難在他的住處找到他。
這次這么順利找到他,林婳的運氣還不錯,直接就把人給接來了。
“無恙,就是想婳兒妹妹的很,聽聞你成親了,師兄還傷心了好一陣了,又聽聞你嫁的男人不是東西,師兄就更傷心了。要不要師哥給你出出氣,給他下點悶倒驢?”
薛如夢的性情跳脫,話也格外的多,年輕不英俊,若是不說,沒人看得出他是大景名傳千里的薛神醫。
悶倒驢這名字實在是不夠雅,但林婳并未在意這些細節,神情略嚴肅的與他說:“你現在要帶你入宮給父皇診脈,你到時候切莫亂說話,對父皇身體的情況可以直言,并且知無不言,明白嗎?”
派去接薛如夢的人并未說接他干什么,只說了公主要見他,他當即便收拾家當跟著來了。
他自打聽了不是林婳出事了,也就沒有再問其他。
在他看來,只要不是林婳出事,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馬車外的隱月騎著馬,能清楚的聽到里面的對話,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前他為林婳中毒,也是薛如夢救下了他的命,命是撿回來了,只是這被毒侵蝕的滿頭銀發卻再也黑不回去了。
薛如夢當時說他來的太晚了,若是稍微早些,也不至于會變成這滿頭的銀發。
當時林婳到處找薛如夢,耽誤了好些時間才找到,能保住隱月的命就不錯了。
馬車平穩的行駛在京都的街道上,輪子發沉悶的碾壓聲聲響,如此刻薛如夢臉上的神情,深沉壓抑。
林婳說完讓他去給承德帝把脈后,他的臉色就這樣了。
林婳知道他不喜跟皇室貴族打交道,可這次確實是需要他幫忙。
別人她信不過,薛如夢是唯一她信得過的會醫術的人。
她都不知道御醫院有多少方沐白的人,或者所有御醫都是方沐白的人,那個吳御醫不是,可她也并不能全然信任。
馬車中安靜異常,薛如夢臉色深沉,空氣沉悶到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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