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見沉丑
拿起酒壺,他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隨后看向天上,太陽尚未落山。
此時的太陽孤零零的在天空掛著,興許它也是一顆孤單的星星吧,就像是自己一樣。
有處安身,卻無處安心。
幾口酒下肚,酒壇里便見了底。
“小桃,把我存的酒拿來。”
“知道了老爺。”
應了一聲,小桃便小跑著去屋里拿酒了。
等酒拿來后她將其藏在了身后。
“老爺,這一次可不能再喝多了,不然酒就不給你了!”
她那滿臉認真的模樣看得杞聽寒莫名想要發(fā)笑。
“放心吧,你們老爺可是心中有數(shù)的。”
小桃甜甜一笑,便再跑著去找小青和小月一起種花了。
魏吳帶來的花足有近十種,其中加一起有幾十粒種子,其中有的是種子,有的是花朵的根莖,等她們將這些種子都埋完了,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
“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小桃的耳朵。
她本能的就應下了“知道了老爺。”
將最后一顆種子埋下去,小桃拍了拍土堆,忽然間她好像覺得有什么不對。
等她轉頭看去,院子里哪還有杞聽寒的身影,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椅子,以及旁邊放著的三個空酒壇。
………………
徐家酒鋪,此時傍晚,酒鋪門前聚集了不少人,有的就在鋪子支著的桌子上喝開了,有的拿著一個小酒杯站在墻邊小口的抿著。
這幅和諧的畫面忽然闖入一個不速之客,那人身穿灰色長袍,一根品相還算不錯的玉簪將長發(fā)束在頭頂。
面容看上去不大,但再看一眼也覺得不小,一時間讓人分辨不出這人是多大的年歲。
“徐叔,來六壇酒,再看著拿一些小菜。”
“小杞呀,又來進貨了?”
“不急的,慢著些。”
杞聽寒站在酒館外安靜的等著。
這次他來不是進貨,也不是因為沒喝夠,因為他要去見一位友人。
沉丑。
尋常時候還好一些,今天喝了幾杯酒,卻是有些忍不住了,想找個人聊聊,說說那些不能說的話。
其實曹善三人也不錯,可就是每次見了他都很拘謹,說話做事規(guī)章有度,相處起來是舒服,但總是有那么一絲陌生感在。
杜訣也愛喝酒,可總是打聽他的事,尤其是喝了酒后,恨不得拿著鋤頭把他的嘴給撬開,沒這么夸張,但他夠八卦是真的。
這么看上一圈,真正能說上幾句話的,也就沉丑了,他雖然實力不高,懂得也不多,甚至看起來都不是人。
可他足夠淳樸,從來不會向他刻意的去打聽什么,也沒有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只見到他就很開心,就像是一頭老水牛。
也就是這一份淳樸與真誠,走進了他的心里,這三年中他去找過沉丑幾次,每次都帶了不少酒菜。
聊的也是一些天南海北的東西,甚至有些時候二人會坐在一起討論去哪里找神仙,還有自己琢磨出一條修行之路。
明明是天方夜譚,卻還能聊一個晚上,兩人誰也沒覺得累。
想到這里,杞聽寒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小杞,酒菜都好了。”
“多謝徐叔了。”
付過銀錢后,他一手拎著六壇酒,就像是拎著兩個空籃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夜色中。
而在酒鋪外喝酒的人,卻還在看著他消失的地方。
站在墻邊小口喝酒的人,這次喝了一大口。
“那人是誰,總是覺得有些熟悉。”
“熟悉就對了,上次那壺酒就是他請你喝的。”
徐叔沒好氣的說了句就回了酒鋪。
只留下還在外面的三人默默無語。
“原來就是這個小先生。”
南城門處,此時的守衛(wèi)已經(jīng)換成了士卒,他們身披軟甲,腰佩長刀,手拿長矛,看起來威風凜凜。
站在城門下,就像是一顆雪壓不斷風吹不彎的松樹。
遠遠的見到有人過來,他們立即呵斥道“城門重地,是誰!”
“是我,杞聽寒。”
聽到杞聽寒三個字,那守衛(wèi)臉上立即露出敬佩的神色。
在寧安縣衙的眾多官員中他們士卒最佩服的就是杞聽寒,雖然只是一介書吏,但身份地位卻毫不遜色主簿知縣。
兩年前他向知縣建議撤掉守衛(wèi),由他們士卒看守城門,雖然累了點,但俸祿卻是漲了不少。
原本只夠溫飽,現(xiàn)在卻能有些余錢給老婆孩子買上兩件御寒的衣服,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他們永遠都會記得。
“杞先生!”
他這一嗓子,將其余的幾名士卒都叫了過來。
眼見連城門都不看了,杞聽寒趕忙道“幾位不必客氣,在下是要出城,還要麻煩幾位開下城門了。
“先生可別說麻煩,我家小子還天天念叨著要讓先生看看我給他買的新衣服呢!”
“呵呵,改天去看。”
“嗯!”
吱呀一聲,四人合力將城門打開。
“先生這酒壇我來幫忙拿著吧,天黑,外面的路不好走,會摔的!”
“不了,沒幾步的,不要送,快回去吧。”
眼見杞聽寒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那名士卒這才回去。
“這才是好官啊,為百姓謀福,這才幾年,都做了多少好事了。”
“如果他是我們寧安縣的知縣就好了。”
出了寧安縣,城外便荒涼了起來,尤其是在夜色中,顯得有些瘆人。
哪怕此時的杞聽寒走在官道上,也阻礙不了兩側彌漫而來的幽幽之感。
但他臉上卻毫無懼色,似乎于他而言,這就是天底下最尋常的事了。
若是三年前的他,打死他恐怕也不會去走夜路,但經(jīng)過這三年后,他早已不是原先的杞聽寒了。
尋常百姓口口相傳的故事中,大多都會提到精怪與鬼,這些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確實是個要命的玩意,不過如今的他絲毫不懼,甚至還期待能讓他遇見一次,給個練手的機會。
可惜,哪怕這個世界真有那些東西,也不是那么容易見到的,三年中,他沒少往人少的地方溜達,可一個邪乎玩意也沒見到,以至于他都懷疑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有。
低頭看了看自己,杞聽寒忽然笑了,若是沒有,那他算是什么,大抵是其余的人或者鬼妖不太想見他吧。
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他接著趕路。
手里拎著的六壇酒卻如同無物,走起路來就像是縮地成寸,一步邁出,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很遠之外了,距離不如文判官楊修那般一步出城,但也有十余丈。
看起來兩者都是一樣的,可實際上還是有些區(qū)別,楊判官是動用了自己的職能,而他卻是全靠騰云功。
嚴格上來說,騰云功它只是一門身法,玉片上面記載修到高深處可騰云駕霧。
但杞聽寒練了三年,這三年里他用功法走過的路,怕是少說能要有上千里,卻也沒有找到一丁點用它騰云駕霧的可能性。
或許這就是一門普通的身法,若是想向神仙一樣去飛,還要再另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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