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凌桉垂下眼。
　　卡斯笑著說：“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公司上的事情，除非是需要一起決策的大事，一些小事情，我就不拿來煩擾你了，希望你能夠盡快調整過來，到時候我再給你說。”
　　“好。”
　　其實卡斯雖然是這么說，但是這些小事情他也會整理一遍，然后整合了之后，再半個月發給她一次。
　　不需要她來事事做決定了，也算是省了很多的麻煩。
　　第二天的時候，蕭戟的確沒有來。
　　凌桉一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她表現的很淡定，但不管怎么說，心底里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失落。
　　可能最大的可能性，是萌萌昨天說的那句“如果他對你感興趣，那就會來”吧。
　　“姐姐，今天還去超市嗎？”萌萌探出了腦袋，詢問。
　　凌桉說不去了：“昨天買了很多東西，還沒有吃完，過幾天再去吧。”
　　“好。”
　　萌萌手上有一個新的游戲機，這是今早上快遞員送來的，署名就是凌桉，不知道是誰送的。
　　當然，送來的有很多的東西，足足好幾箱。
　　都是給萌萌的一些玩物，又或者是幫助她能夠迅速穩定的東西，應有盡有。
　　“這個好玩嗎？”
　　“好玩。”
　　萌萌說：“收禮物很開心。”
　　凌桉笑了笑，然后道：“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禮物嗎？”
　　“什么都可以嗎？”
　　“理論上是可以，但是要在實際情況的范圍內，如果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那可能就不行了。”
　　萌萌說：“那也不用，我只是想家了，我想回家。”
　　“這里不就是家嗎？”
　　“不，我想回爸爸媽媽的家。”
　　凌桉明白了，其實凌家搬來市區之前，在鄉下是有一套老房子的，那邊不算貧瘠區域，從這邊坐車下去，估摸著一個半小時就會到。
　　當初凌家出事的時候，那些親戚們就提議把這對夫妻的尸體埋在后山里，準備草草了事，因為家里也沒有主持大局的人，他們才會在埋尸體的那天早上，逼迫凌桉交出房產和財產。
　　她不愿意，所以自己在這邊墓園里買了地，給凌父凌母立了碑。
　　“你說那邊嗎？”
　　萌萌點頭：“我覺得我更喜歡那邊。”
　　凌桉想一想，其實好像也對。
　　畢竟這個小閣樓，雖然說是萌萌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但是她后來對這個小閣樓的記憶，都是鄒雅萍的虐待和毆打，要不然就是李芙蕖欺負她們姐妹兩的事，這里對萌萌來說，可能并不是熟悉的地方，而是一個很不好的噩夢。
　　“是我疏忽了，我以為你喜歡這里。”凌桉有些自責。
　　萌萌小時候，爸爸媽媽還在，她腦子沒壞之前，一直都住在老房子里，對那邊的記憶更深刻一點，大概也是如此。
　　“沒事，這里我也挺喜歡的，”萌萌說，“但是我想回去看看。”
　　凌桉其實看出來她不喜歡了，但萌萌這么說，她也不好反駁，便點頭：“好，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到時候可以多住幾天。”
　　“房子沒有給小姨嗎？”
　　凌桉搖頭，道：“小姨看不上那套老房子，她覺得要了也很丟人，所以不要了。”
　　“哦。”
　　說來也是奇妙，如果不是鄒雅萍嫌貧愛富，虛榮心爆棚，看不上這套老房子，那房子早就被她給拿走了，哪里會留到現在。
　　凌桉記得當初，她說愿意把老房子給鄒雅萍的時候，鄒雅萍嫌棄的臉龐，以及她惡狠狠的那一巴掌。
　　“沒事了，都過去了，”凌桉淡笑著說，“明天出發，那我去收拾些吃的，到時候帶著路上吃。”
　　“嗯。”
　　萌萌應了一聲，就回房間去了。
　　只不過，在凌桉烤蛋撻的時候，萌萌又走出來。
　　“怎么了？”
　　萌萌撓了撓頭發，想起來說：“我剛才想和你說事，但是我忘記了，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沒有做，我想了很久，才想起來。”
　　凌桉一頓。
　　好在之前在溫子墨那里聽了萌萌后續的可能性，知道萌萌現在說的這些話，都是正常的。
　　萌萌以后是會有間接性的健忘癥的。
　　凌桉說：“沒關系，那你慢慢想，以后想到了再告訴我。”
　　“你為什么這么說？”萌萌道，“我只是一下子沒想起來，不用慢慢想。”
　　凌桉沒有和她爭執這個，就像剛才，萌萌一直在問她廚房那個桶里那條鯉魚多少錢買的一樣，但是明明萌萌昨天是強調了35塊，很貴。
　　“沒事，那你想到了什么？”
　　萌萌指著外邊的窗戶口，然后說：“你說的那個人，他可能來過了。”
　　凌桉又是一頓。
　　她一直都待在廚房里，自然看不到小閣樓下邊的情景，而萌萌是一直站在臥室的窗戶口，盯著下邊瞧。
　　“他在下邊待了這么久，”萌萌指著墻壁上的掛鐘，從早上五點半，指到了上午十一點，“然后走了。”
　　凌桉蹙眉。
　　她的確沒有發現蕭戟。
　　萌萌說：“有人給他打電話，所以他走了。”
　　凌桉垂下眼，把小蛋撻拿出來，一個一個細心的裝進了盒子里，才回答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這個人比一般人要更忙一點，走了也很正常。”
　　“是嗎？那他為什么可以在樓下站那么久？”萌萌又反問，“而且，你也沒告訴我，昨天那個叔叔就是你要找的人。”
　　凌桉沒吭聲。
　　好在萌萌一下子就分散了注意力，小丫頭的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吃了一個蛋撻后，抬起頭想和凌桉說些什么。
　　凌桉用眼神詢問她：“怎么了？”
　　結果，萌萌說：“我好像不記得了。”
　　“沒關系，”凌桉笑著回答，“小事情不記得了，就不記得了吧，沒關系。”
　　只不過，凌桉還是在心底里擔心萌萌，現在是小事情不記得了，那如果以后這樣的癥狀很明顯，她會經常遺忘可怎么辦？
　　凌桉又悄悄給溫子墨打了電話。
　　溫子墨說：“視情況而定，如果發現情況比較嚴重的時候，需要來醫院做個詳細檢查。”
　　“這樣啊。”
　　溫子墨安撫她：“當然，這也只是可能性，你不要先往壞處想，可能這是暫時性的，她現在還在適應期，再觀察觀察。”
　　“好。”
　　凌桉道：“那以后每個月的一次檢查，還要嗎？”
　　“要，”溫子墨說，“這個不能停，醫院會針對這個病例，做詳細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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