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棄劍而行,三年之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棄劍而行,三年之約!
人情?
這二字一出,棄如來再度陷入一陣沉默當中,久久未曾說話。
莫絕道:“這讓你很為難?”
棄如來道:“今日你我已談的夠多了,我也很久沒這樣與人交談過,人情免了,你走吧!”
置身暗中,那張俊美如玉的面龐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真難想象那剛才的譏諷笑聲,竟是出自他的口中。
莫絕雖看不到這番表情,但卻微微一笑。
一笑過后,莫絕走了,但這一次,卻已無須他人相送。
棄如來于暗中走出。
忽地,一陣“嘶嘶”聲傳來。
黑蟒吐著芯子,龐大的身軀緩緩移動到少年的身后,壓低腦袋,湊到少年面前。
棄如來背對著它:“咱們也該走了。”
黑蟒:“嘶嘶~”
棄如來道:“你不想走?”
黑蟒:“嘶嘶~”
少年忽然轉過身,伸手摩挲著黑蟒的腦門,黑蟒閉上雙眸,恍若十分享受這種待遇。
棄如來道:“那現在呢?”
黑蟒乖巧地點了點頭,旋即化作一條手指粗細的小蛇,盤旋在棄如來的肩頭。
棄如來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種怪脾氣是傳染給它的。
…
廢墟外!
少公子還在沉思,但這個“還”指的卻是之前!
至少現在!
他已有了一個決定!
目光從那口無主之劍上抽回,少公子平靜的看向身旁的老者:“咱們走吧。”
于老先生道:“不拿嗎?”
少公子微微一笑:“不是拿在手上的神兵才叫做神兵!”
于老先生長嘶了一聲,道:“公子,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
少公子想都沒想直接道:“只有產生作用的神兵那才叫做神兵!”于老先生皺眉道:“可神兵拿在手中,不久…可以產生作用了?”
少公子神秘一笑道:“可這…也不一定得自己拿吶!”
老爺子再度皺起眉頭,他還是不明白少公子的意思,但卻點了點頭,只因他始終相信,少年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然而!
就在這一老一少正打算離開此地之時!
遠遠地,一道醒目的身影向著這里走來,或者說…向著那口劍走來!
來人赤著腳丫,披著一件白色的袈裟,一頭雪白的長發披在腦后,但看五官,這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人!
眉清目秀,溫潤如玉,俊美無暇!
這是這個人給少公子的第一觀感!細看之下,少公子發現,在這位“同齡人”眉心處,一個小小的‘彼’亦十分顯眼!
一老一少已發現了這位突然出現的少年!
可這位少年,卻好似并沒有發現二人,徑直向著那口長劍走來。
每走一步,地上的碎石都好似在咯著少年的腳板,讓他的眉頭觸動,似有些許輕微的不適。
每走一步,天上的日光都好似在烘烤少年的身體,讓他的臉上浮現出豆大的汗珠。
但就算是這樣,他卻還是一步一步向著那口長劍走來,俊美的五官之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直到臨近那口長劍五米距離之時!
他,停了下來。
雙眸凝望著那口似被人遺棄在此的長劍,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但最終,這抿成線的嘴唇,還是張開了,道出了三個字:“我走了!”只有三個字!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然而,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一出,突然地,長劍忽然爆發出一陣顫抖!
那顫抖,恍若是在驚愕,少年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奈何事實就是如此!
棄如來轉過身去,神情果斷且決絕,甚至已不想回頭,只背對著劍,道:“去找一個新主人吧,非你負我,是我負你,你我注定同路不同行!”
這聲音很是平靜!
甚至,平靜的有些無情!
有風吹來,吹起那包裹著長劍的白布,發出一陣奇異的響聲,猶如長劍在嗚咽!
墨綠色的銹跡如血水,十分不爭氣地順著山壁流淌下來,猶如劍心在滴血!那顫抖,也許不是驚愕!
而是一種悲傷…
一種…
確定了自己終被遺棄了的悲傷!
不遠處,一老一少沉默地關注著這一切,可棄如來那離去的腳步卻異常堅定!
好一個同路不同行!
同路?
同的是什么路?
既然同路,為何不能通行!
少公子不知道原因,但他卻明白,這口劍會出現這這里,無疑是那俊俏少年郎的原因。
他看著少年的離去的背影,忽然走了出來,道:“一定要這樣嗎?這口劍是你的對吧?為什么要遺棄它?”
聲音傳到了棄如來的耳朵里。同樣傳到棄如來耳朵里的,還有凄涼的山風吹拂了白布,所發出的悲涼嗚咽之聲!
無論是哪一個聲音,都好似深深刺痛了他!
然而!
離去的腳步仍未停下。
少公子眉頭皺起,卻是跟了上去:“朋友,你不要誤會,我并不是干涉你的決定,我只是好奇,這口劍很不簡單,你就這么把它舍棄,難道不會覺得有些…浪費嗎?”
此聲一出。
棄如來口中嘆息一聲,總算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少公子道:“所以是我負了它!陌生人,如果你是出于好奇才問出這句話的,我勸你最好…”
棄如來的話沒有說完,可少公子卻是截過話頭,道:“你又誤會了,我也不是多管閑事,這口劍如此不同尋常,我巴不得得到它呢!”忽地,棄如來眸中閃現出一絲意外的光芒。
他轉過身去,直視著少公子,但很快,一絲淡淡的失落閃現在棄如來的臉上。
頓了頓,棄如來有些詫異道:“你確定要這么做?”
少公子忽然玩味一笑道:“你不相信?”
棄如來沉默不答。
少公子卻是自信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咱們打一個賭如何?”
棄如來道:“我不和人打賭。”
少公子道:“你不相信我,無非是因為我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我這樣說沒錯吧?”
棄如來道:“沒錯!”
少公子道:“正是因為我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所以在你看來,這口劍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我,作為他的新主人,對吧?”棄如來道:“是!”
少公子道:“既然你不和別人打賭,也是真心打算棄劍而去,那么我只有一個問題!”
棄如來道:“什么問題?”
少公子道:“你想不想知道,這口劍會選擇誰,作為它的下一個主人?”
此聲一出。
棄如來心頭一怔。
少公子接著道:“就像你剛才說的,你和這口劍同路不同行,那么我可否理解為,這口劍最終選定的新主人,和你也是同路之人?”
棄如來道:“是!”
少公子道:“那這不就結了?既然遲早會有一個和你同路的人出現,你就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和你同路呢?”
棄如來道:“這…”少公子道:“若是信的過我,三年之內,我必會讓你看到這口劍所選的新主人!”
棄如來皺眉道:“你真有這份能耐?”
少公子道:“上天是公平的,它沒有給我成為人上人的資格,但我卻引以為豪,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棄如來道:“為什么?”
少公子眸中一亮,一字字道:“因為…天給不了我的,我自己給!”
棄如來啞然一笑,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簡直天真極了,甚至天真的有些可笑!
好一個天給不了的自己給!
難道,他覺得自己的地位等同于天?
少公子道:“錯了!我可沒有這么天真的想法,而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而你也不像是一個會被我三言兩語都忽悠的人!”棄如來道:“所以呢?”
少公子道:“所以我想請你做一個見證者,和我一起見證,這口劍最終歸誰所有!”
棄如來道:“可你不是說有自信得到它的嗎?”
少公子聳了聳肩道:“但這并不妨礙,你我一同見證,不是嗎?”
棄如來聞言,再度陷入一陣沉默當中。
但片刻后。
他抬頭看向這位平凡的少年,道:“你打算怎么做?”
少公子搖了搖頭,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還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你!”
棄如來道:“什么事?”
少公子道:“你打算去哪里?”
棄如來不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少公子見他沉默,笑道:“看來這場賭,你我非打不可了!”
棄如來道:“哦?”
少公子道:“三年為限,若是我最終沒能得到這口劍,我便指引你一個去處!”
棄如來道:“你怎知道我要去何處?”
少公子目光一掃四周,而后道:“幽靜,偏僻,無人打擾,最好連我這個指引你的人也不知道,可是這樣的去處?”
棄如來道:“真有這樣的地方?”
少公子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道:“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
棄如來道:“那我要是輸了呢?”
少公子道:“我也一樣指引你,說得出,做得到,若是你接受了,就去武皇城的半月坡找我,我在哪里等你!”
此聲一落。
少公子轉過身打算離去,身旁,那沉默許久于老先生小聲道:“公子,你真要謀劍?”
少公子不答,只平靜的看向他。
這一眼掃來!
于老先生撇了撇嘴…以他對少年的了解,謀劍是假,怕是借謀劍的名頭拉人入伙,這才是真的啊!
但!
少公子卻是淡淡道:“難道你認為,我真謀不到這口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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