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閱讀體5
[不消幾天,魏無羨便發(fā)現(xiàn)他可能作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明明只是一只驢子而已,卻只吃新鮮帶露水的嫩草,草尖黃了一點,不吃。路過一農(nóng)戶,魏無羨偷了點麥秸稈來喂它,嚼了幾口,它呸的吐了,比活人吐唾沫還吐得響亮。吃不好,便不肯走,發(fā)脾氣,尥蹶子,魏無羨好幾次險些被它踢中。且叫聲極其難聽。
無論是作為坐騎還是作為愛寵,全都一無是處!
……
花驢子跑到這里,怎么也不肯走了,魏無羨跳下來,拍它尊臀道:“你還是個富貴命,比我還難伺候。”
驢子噴他。]
有的人看到這忍不住笑出了聲:真的萬萬都沒有想到,堂堂夷陵老祖,居然連頭毛驢都馴服不了。
金凌“嘖”了一聲,心想這小蘋果還不如他的仙子可愛呢。
若是魏無羨知道金凌此刻的想法竟是這樣的話,怕是會直接反駁一句:不不不,你說錯了,仙子一點也不可愛,我家小蘋果才是最可愛的!
[ 魏無羨不由得懷念起自己的劍來。那把劍現(xiàn)在多半被哪位大家族的家主掛在墻上當(dāng)做戰(zhàn)利品向人展示吧。]
作為曾經(jīng)瓜分過魏無羨“遺物”的薛洋對此沒什么表示。
而魏無羨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扭過頭在藍忘機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問道:“話說,藍湛,當(dāng)初我死后,你是不是也去亂葬岡找了很久我……生前的那些東西呀?”
藍忘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嗯,但魏無羨聽到這個回答卻不淡定了。
一想到在他死后藍忘機獨自一個人默默地走到亂葬崗不斷地尋找他生前留下的那些遺物,最后卻什么也沒找到,他便忍不住為此心疼。
也有部分人不自覺地望向了金光瑤。
金光瑤對這些望過來的帶著些探究的目光倏然不覺,他從剛才到現(xiàn)在都一直低著頭,壓根就沒注意到。
至于為啥要低著頭呢?當(dāng)然是因為被他迫害過的“冤大頭”——聶明玦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都在他背后注視著他,那熾熱的目光讓他無法完全無視,只好低頭想其他事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心想:把他弄來這的人給他安排座位的時候可真是夠煞費苦心的,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地方,就非得要安排聶明玦坐在他后邊……
[魏無羨騎著花驢子嘿嘿哈哈地路過。不想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舊在修士們的唇槍舌劍里雄風(fēng)不倒,所謂“逢魏必吵”,若是票選百家人氣最長盛不衰者,設(shè)他其誰。
]
江澄被魏無羨的想法所折服了,心里暗罵:這魏無羨真夠不要臉的,還票選百家人氣最長盛不衰者,被那么多人惦記記恨是啥很光榮的事嗎?!
看到這票選,謝憐愣了愣,一下子就給想到了當(dāng)初他第三次飛升結(jié)果剛飛升上來就得罪人導(dǎo)致眾神官給他設(shè)置的那個榜了……
當(dāng)然,不止是他,一些神官看到這聯(lián)想能力強的自然也是想到了當(dāng)初專門為太子殿下設(shè)置的那個榜:嗯……不得不說,這位魏兄跟太子殿下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回頭見是一名少女,雖撞了他,卻完全沒把他放 在眼里,雙目無神,面帶微笑,直勾勾地看著某個方向。
魏無羨順著她目光望去。那方向是一從黑壓壓的山頂,正是大梵山。
突然,這少女毫無征兆地在他面前手舞足蹈起來。
這舞蹈姿勢狂野,張牙舞爪,魏無羨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名婦人提著裙子奔過來,抱住她哭喊:“阿胭,咱們回去吧,回去吧!” ]
看到這熟悉的畫面,當(dāng)年在大梵山的人都瞬間被喚醒了關(guān)于大梵山的那段回憶。
嘶,真是沒想到原來從這就開始暗示那個舞女像了嗎?
而不知曉此事的旁觀者們默默地都開始猜測起來這份古怪事件。
沈清秋也開始思考了起來:雙目無神、兩眼發(fā)直,這名少女怕是印堂發(fā)黑、命不久矣了吧?
小N:到沈老師這里忽然開始畫風(fēng)突變是怎么回事?話說,沈老師這真的不是忽然開始切入了算命頻道了嗎?!
[ 這小公子眉間一點丹砂,俊秀得有些刻薄,年紀(jì)極輕,跟藍思追差不多,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身背一筒羽箭、一柄金光流璨的長劍,手持長弓。衣上刺繡精致無倫,在胸口團成一朵氣勢非凡的白牡丹,金線夜色里閃著細細碎光。]
這描寫,一看就是金凌了。
金凌看到這段自己初登場的文字描寫,心里對此非常滿意,嗯,不錯,就這么描寫他!
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能安然接受自己是被人用筆創(chuàng)作出來的事實了。
藍景儀在藍思追耳邊悄聲道:“思追,你別說,金凌這描寫,依我看,像是個花孔雀!”
藍思追看了下周圍也悄聲說道:“景儀,你這么說別人不好,背后不可議他人語,家規(guī)你都忘了嗎?”
藍景儀“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而江厭離看著兒子,跟金子軒說道:“子軒,阿凌跟你倒還挺像的。”
金子軒笑著:“那是自然,畢竟是我金子軒的兒子嘛,不過我瞧著他的模樣也覺得有幾分像你,應(yīng)該都遺傳了我們倆個。”
江厭離又感慨道:“嗯,不過這一切還是功歸于阿澄把阿凌養(yǎng)的好就是了。”
[這少年正焦躁獵物遲遲不出現(xiàn),剛好把氣撒在這幾個鄉(xiāng)巴佬身上,抱手道:“你們就在這里掛著吧,省得到處亂走,又礙我的事!等我抓到了食魂獸,想得起你們再放你們下來。”]
金子軒看到這,陷入了沉默了。
江厭離看出了金子軒的想法,慢慢握住了金子軒的手道:“子軒,這沒什么,阿凌這個年紀(jì),又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這樣很正常,而且他現(xiàn)在看上去也挺好的,不是嗎?”
金子軒“嗯”了一聲。
其實他之所以沉默,主要還是因為想到了他當(dāng)年在金家的教導(dǎo)下也是像金凌這樣目中無人、張揚跋扈,甚至因此傷害到了一心喜歡著自己的江厭離……
[那少年看他兩眼,卻忽然露出驚愕之色,旋即轉(zhuǎn)為不屑,撇嘴道:“原來是你。”
這口氣,兩分詫異,八分嫌惡,聽得魏無羨直眨眼。那少年又道:“怎么,被趕回老家之后你瘋了?涂成這個鬼樣子,也敢把你放出來見人!”
他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難道——魏無羨一拍大腿。難道莫玄羽他爹不是什么雜門小派的家主,而是大名鼎鼎的金光善?!
……
當(dāng)初亂葬崗大圍剿,除了江澄,第二份就算金光善出力大。如今魏無羨卻占了他私生子的舍,也當(dāng)真不知這筆賬要怎么算。]
知曉金光善真正死因的人,對金光善這個死于馬上風(fēng)的說法本來不敢茍同,但又轉(zhuǎn)念一想這說法好像也確實沒什么毛病啊……
當(dāng)然,金光瑤不出意外的,再次收獲了部分人意味深長的目光。
至于在座的、其他的壓根就不認(rèn)識、不了解金光善的人看到這段關(guān)于金光善的介紹后,心里基本都對此只有一個想法:嗯,這就叫做活該、死的好!
沈清秋看向了身旁的洛冰河,別說,當(dāng)初他就差點要因為洛冰河而死于這個馬上風(fēng)了,死于馬上風(fēng)了……光是想象一下那畫風(fēng)就知道有多不光彩了好吧?!
洛冰河:?師尊這是怎么了?
而江家人畫風(fēng)則有些不一樣:不對吧?魏無羨生前本來就是金凌的舅舅了,這重生回來怎么反倒成了金凌的小叔……這算啥,小舅成小叔?
[那少年見他發(fā)呆,心中討厭,道:“還不快滾!看見你就惡心的夠了。死斷袖。”
算起輩分來,莫玄羽還說不定是這少年叔叔伯伯之類的長輩,竟然要被一個小輩這樣羞辱,魏無羨覺得,就算不為自己,為莫玄羽這具身體也要羞辱回去,道:“真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
一聽這句話,兩簇暴怒的火焰在那少年眼里一閃而逝。他拔出背上長劍,森森地道:“你——說什么?”]
方才沉默的是金子軒,這回沉默的人倒成了江厭離,雖然她知道是金凌先罵的魏無羨,但魏無羨這么罵金凌,哪怕知道是無意的,但多多少少是有些傷人的……
她正沉默著,魏無羨就款款走了過來。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魏無羨直接往自己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師姐,對不起,我當(dāng)時,不是有意的……”
江厭離愕然:“阿羨,你這……”
金子軒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攥緊江厭離的手,淡然對魏無羨說道:“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每個人都有無心之過,你沒必要這樣,我和阿離又沒說要怪你。”
魏無羨低下頭:“我知道你們沒怪我。”
但一看到自己當(dāng)初口不擇言脫口而出的這句話,一想到金凌當(dāng)時被自己無意中傷到,再一想到金凌之所以“有娘生沒娘養(yǎng)”是為什么,他便無法原諒自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當(dāng)時的自己。
江厭離見他情緒如此,便輕聲道:“阿羨,你不必如此的,我們都沒有因此怪罪于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藍忘機早就走了過來,此刻悄悄拉住了魏無羨的手也安撫道:“魏嬰,沒事的,錯不在你。”
魏無羨聽到藍忘機說話的聲音才緩過來,看了看江厭離他們“嗯”了一聲。
金凌在一旁全程圍觀,也是全程沉默,見魏無羨這樣,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有必要這樣么?魏無羨不早就向他道歉了么?他也早就釋然了,反正從小到大又不是魏無羨一個人說過這句話,何必為此這么耿耿于懷呢?
[江澄森然道:“打斷他的腿?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遇見這種邪魔歪道,直接殺了喂你的狗!”
魏無羨連驢子也顧不得牽了,飛身退后。他本以為時隔多年,就算江澄對他有再大的恨意,也該煙消云散 了。豈料哪有這么便宜,非但不消散,反而像陳年老釀一樣越久越濃,如今竟已經(jīng)遷怒到所有效仿他修煉的人身上! ]
在場的一些人曾親眼目睹或親耳聽說過江澄不斷捉拿修煉邪門歪道之人,故而都堅定不移地認(rèn)為江澄依舊恨著魏無羨。
江澄看到這段話,知道當(dāng)時魏無羨的內(nèi)心想法后,忍不住有點想發(fā)笑:他對魏無羨是恨嗎?或許吧,但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讓魏無羨去死。他在魏無羨死后不斷地去抓那些修煉邪門歪道之人,雖然有看不慣那些人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過是想知道魏無羨會不會奪舍回來,會不會是那些修煉邪門歪道者里的一員罷了。
不過在知曉當(dāng)年那些事的真相后,他便不再那么執(zhí)著于此了。
[魏無羨抬頭起身。與之擦肩而過時,狀似無意地和他對視了一剎那。
來人滿身如練的月光,背負一把七弦古琴,琴身比尋常古琴要窄,通體烏黑,木色柔和。
這男子束著一條云紋抹額,膚色白皙,俊極雅極,如琢如磨。眼睛的顏色非常淺淡,仿若琉璃,讓他目光顯得過于冷漠。神色間有霜雪之意,是近乎刻板的一派肅然,即便是看見 了魏無羨現(xiàn)在這張可笑臉孔也無波無瀾。
從頭到腳,一塵不染,一絲不茍,找不到一絲不妥貼的失儀之處,饒是如此,魏無羨心里還是蹦出了四個大字:
“披麻戴孝!”
真真是披麻戴孝。任各家把姑蘇藍氏的校服吹得有多天花亂墜評其為公認(rèn)最美觀的校服、把藍忘機譽為多舉世無雙百年難得一遇的美男子,也扛不住他那一臉活像死了老婆的苦大仇深。
流年不利,冤家路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有人看到這段描寫,忍不住笑了笑,現(xiàn)場氛圍忽然變得不再那么深沉了起來。
哪有人前面剛說對方好看,后腳就如此形容對方的啊!尤其這人還是未來的伴侶!
藍家人都向魏無羨投來了注視的目光。
藍景儀和藍思追都忍不住捂嘴憋笑:真不愧是魏前輩,這可真敢說啊!
藍曦臣看了下藍家弟子穿著的校服,尋思著這真的很像孝服嗎?
小N:嗯,校服變孝服,論一些一字之差卻差之千里。
藍啟仁閉上了眼睛,反正魏無羨這樣他對此早就習(xí)慣了,畢竟多年來屢教不改、始終如一也算難得。
魏無羨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不敢回頭了,更不敢看身旁的藍忘機。
藍忘機面上看著無任何異樣,實則心里正醞釀著風(fēng)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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