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大廳的燈光流轉(zhuǎn)交替,光線漸漸變得暗了些,五光十色的彩燈,光束從在場人們的頭頂處灑下。
一曲終了,大家停下舞步,紛紛和男女伴們鞠躬行禮,各自散去。
“桑榆!”慕芝芝看到人群中的那抹倩影,飛快地跑了過來,她今天的裝扮是小紅帽,穿著酒紅色的斗篷,加上一身蓬蓬裙,顯得極為可愛。
果不其然,夏桑榆看到她身后的林彥,正在朝自己咧開嘴,笑著和她揮手。
林彥穿著一身獵人的狩獵服,和慕芝芝的角色正好相呼應(yīng)。
“你今天太好看了吧!”女生掩飾不住驚艷,兩眼冒著愛心泡泡,抓住她的肩膀一陣猛夸。
“你也很可愛!”夏桑榆捏了捏她頭頂?shù)陌l(fā)飾,這一身還挺適合她的。
兩人看到一旁優(yōu)雅站立著的男人,紛紛露出挪揄的表情。
正好這時(shí)有人來請教許硯山問題,他和大家點(diǎn)頭示意,稍微離開一下,還讓夏桑榆在這里等著他。
三人便在原地嘰嘰喳喳地說個(gè)不停,方雅今天去照顧小侄子了,錯(cuò)過了這一次的聯(lián)誼。
“真是可惜!”慕芝芝頭頂?shù)睦走_(dá)啟動(dòng),搜尋著帥哥的蹤跡。
“她最疼愛她的小侄子了,哪像某些人,見到帥哥就走不動(dòng)道~”林彥無情地拆穿她。
“你……”慕芝芝咬牙切齒,然而下一秒,眼神又亮了起來,她看到了二樓的圍欄處,真的有個(gè)重量級的帥哥。
夏桑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神不免也跟著一晃。
男生斜靠在欄桿上,黑色襯衫用金線繡著鳶尾花的紋樣,領(lǐng)口微敞,精致的下頜以及鎖骨。
背帶西裝褲既合身,又把他隨意搭靠在一旁的兩條腿,修飾得極為修長。
黑曜石般的眼珠和耳垂處猩紅的耳釘相呼應(yīng),在燈光下閃爍著,發(fā)散出一種妖冶的美。
徐斐晚就懶散地靠在那里和周圍的人談?wù)撝裁矗抗獠唤?jīng)意掠過底下的人,又很快收回來。
“來自東方的吸血鬼。”慕芝芝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專門奪人心魄的。”
“喂,好了吧,穿件衣服吧你。”林彥無奈地扶額,但不得不說……確實(shí)很帥……
夏桑榆捂嘴偷笑,目光不自覺地又轉(zhuǎn)了回去,落到了徐斐晚的身上,總感覺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就在她分神的那一晃,人就不見了,二樓的扶手邊,看了一圈都沒見到他的身影。
男生走到吧臺旁,調(diào)酒師給他讓出了位置,手指快速拿起瓶子放下,鋁制杯拿在手上熟練地飛速晃動(dòng),最后將液體倒進(jìn)了玻璃杯里,又往里面加了冰塊和藍(lán)莓。
“哇哦!”這一系列的調(diào)酒動(dòng)作,看得路人連連驚嘆。
“藍(lán)莓茶!”調(diào)酒師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杯子里的雞尾酒名稱,眼神微微有些疑惑。
徐斐晚端著酒杯走出吧臺,徑直往人群里走去。
夏桑榆的目光隨處轉(zhuǎn)動(dòng),剛剛還看見他,這會兒去哪里了呢?
發(fā)呆發(fā)著就覺得眼前一暗,抬頭赫然發(fā)現(xiàn)男生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看著她一腳迷糊的樣子,嘴角勾起了些弧度。
“在找誰呢?”徐斐晚把酒杯遞給她,眼神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將眼底的光亮藏起來,隨即又道,“你不冷嗎?”
墨紫色絲絨魚尾裙是掛脖式的,肩膀以及后背處一點(diǎn)兒布料都沒有,雖然極為漂亮,但被他這么一說,夏桑榆確實(shí)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禁不住打了一個(gè)哆嗦,大廳居然在這個(gè)時(shí)節(jié)也開著冷氣。
深紫色的液體和她的衣服很相襯,撲鼻而來的是藍(lán)莓和茶的清香,沒有很濃的酒精味,味道也很清甜。
嘗了一口,夏桑榆眉頭頓時(shí)揚(yáng)了起來,拿捏著杯子,晃動(dòng)著里頭的酒,還看到有幾顆藍(lán)莓漂浮在上面。
背后覆上了一道溫?zé)岬挠|感,手掌很大,在她細(xì)膩光滑的脖子和肩膀以下的地方游走。
她微微地顫了一下,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睛,徐斐晚依舊只是淡淡地笑著。
“晚上等我一起回去。”男生又朝她耳邊靠近了些,低聲說道。
“哦,好……”夏桑榆心里略有些起伏,側(cè)過頭退開了一點(diǎn)。
男生沒說什么,只是又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俏臉,露出一個(gè)戲謔的笑,依稀可見他戴上去的潔白獠牙。
還真的在扮吸血鬼啊,女生愣了一秒,不過和他嘴角的梨渦相呼應(yīng),倒也沒有那么滲人,反倒多了幾分純真。
徐斐晚轉(zhuǎn)身走掉了,剩下三個(gè)人依舊在喋喋不休地聊著八卦。
慕芝芝好半天才從見到帥哥的蕩漾中回過神來,把頭往上仰起,生怕鼻血流出來。
“桑榆!帥哥是你家的嗎?”女生保持著這個(gè)姿勢,作震驚哀嚎狀。
“算……算是吧。”夏桑榆扶額,杯子里的酒很快就被她喝掉了。
一旁舉著托盤的應(yīng)侍生,從他們身旁穿過,她只覺口渴,便又拿了一杯。
“你不是不能喝酒嗎?換一杯吧。”林彥眼神瞟到她手上,忙給她換了杯度數(shù)小的。
他和慕芝芝兩人心照不宣,想起來上次夏桑榆喝醉時(shí)的壯舉,不約而同地互相笑了兩聲。
草莓果酒也還不錯(cuò),果汁的味道更濃一點(diǎn),這個(gè)時(shí)候不知道誰把音樂給換了。
之前舒緩輕柔的音樂一下子變得嗨了起來,燈光也更加暗下去了幾分,男男女女不免被氣氛帶動(dòng)得有些瘋狂,一群人早就在跟著節(jié)奏扭動(dòng)著身子。
“怎么換了個(gè)調(diào)調(diào)?”慕芝芝眨巴著疑惑的大眼睛,便拉著夏桑榆也準(zhǔn)備去跳舞。
“我就不去了,你和林彥一起去跳~”女生也不是那種看不清形勢的人,忙著推他們兩個(gè)人往前,自己則閃到一邊,不打擾他們。
“快去!快去!”邊說邊偷偷和扭過頭沖她豎大拇指的男人使眼色,自己則趕緊往另一處走。
說來她有些內(nèi)急,走到大廳門外的長廊上,找著洗手間的位置。
沖完水走出來洗手,抬頭看了眼鏡子里的臉,發(fā)現(xiàn)口紅已經(jīng)快蹭沒了。
夏桑榆打開手提包,掏出來一枚外殼精致的口紅,這是……許硯山送的那支。
心里泛起一陣微波,便擰開蓋子,往唇上涂抹著,再用手指輕輕抹勻,差不多了之后,又把口紅裝進(jìn)包里,再照了兩下鏡子。
這個(gè)顏色,不得不說很適合她,男人的眼光居然意外地好。
本來就白的皮膚,被唇上的一抹紅襯得更有氣色了些。
臉頰都浮上了紅暈,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嗯,還莫名有些燙。
頭突然開始暈乎,夏桑榆只覺得腳底軟軟的,這種軟綿感從腳下蔓延到身子上。
兩只胳膊伏在大理石水池上,費(fèi)力地?fù)沃劬Γ欢灨凶屗难矍耙黄:寸R子里的自己都出現(xiàn)了重影。
不會又上頭了吧,她也沒喝多少啊,這酒量還真的是越來越差了,不行,得支撐住。
然而,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夏桑榆暈乎中,還不忘發(fā)出傻笑聲,就在她快要摔到地上的時(shí)候,一只手?jǐn)堊×怂w細(xì)的腰肢。
徐斐晚跟在她身后,從走廊一直到洗手間的外面,這時(shí)他托起軟綿的女生,靠坐在水池邊上,將她抱在自己的懷里。
“哼~”鼻腔里發(fā)出一聲輕哼,嘴角的弧度始終向上掛起。
他讓夏桑榆的白玉胳膊環(huán)住自己的脖子,女生昏迷中潛意識里害怕自己摔倒,便像抓住了鐵柱子一樣,緊緊地箍著他。
“穿得這么好看,和別人一起跳舞。”
“還沖著別人一直笑。”
“手還和別人牽著,搭人家肩上。”
徐斐晚下頜抵在她的頸窩里,唇輕輕擦過她的耳垂,眼神迷朦,語氣清淡地飄忽在狹小的空間里。
“看來,不好好懲罰你一下,可不行呢。”說罷手便向上貼著她的后腦勺。
夏桑榆此時(shí)已經(jīng)完全沉睡了過去,男生的懷抱有些溫暖,以至于她愜意地閉著眼睛,熟悉的氣息讓她放松了下來。
大手按著她的腦袋,迫使她的唇貼近自己的脖子,剛剛涂好的口紅,此刻又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了印記。
一個(gè)深深的口紅印。
欲念在此刻被點(diǎn)燃,平靜如水的眸子驟然收縮著,眸子黑得更加幽深。
徐斐晚呼吸略顯粗滯,迅速地給她換個(gè)姿勢,讓她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一手?jǐn)堉皇职醋∷拇笸葌?cè)部,不讓她滑落下去。
微瞇了下眼睛,唇便不管不顧地落了下去,在她沒有遮掩的每一寸地方鋪散開。
“桑榆呢?”許硯山撥開人群,看到慕芝芝他們,但沒有看到夏桑榆,便走近問了一句。
跳累了出來歇會兒,女生大眼瞪小眼,也發(fā)現(xiàn)她人不見了。
林彥思索了一下,便想起來她可能是去洗手間了吧,貌似走得還挺急。
許硯山點(diǎn)點(diǎn)頭,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轉(zhuǎn)身便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和大廳的熱鬧不同,走廊寂靜無聲,男人默然地來到洗手間門外,突然頓住了腳步。
鏡片下的眼睛,警覺地危瞇著,一陣微弱的低吟聲透過門縫傳來出來。
作為一個(gè)男人,他立馬就意識到,里面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喉嚨滾動(dòng)了下,猶豫要不要進(jìn)去。
然而門沒有全部合上,還給人留了一絲縫隙,一不小心就瞥見了那抹熟悉的墨紫色長裙包裹下的人。
“砰”地一聲,洗手間外面的大門被撞開了,里頭的人還若無其事地?fù)砦侵?
這個(gè)吻持續(xù)了很久,徐斐晚仍貪戀她身上的溫度,從耳垂到脖頸再到那嬌柔的花瓣上,恣意啃蝕。
男人渾身僵冷,眸光里帶著怒意,凝視著水池邊上的兩人,看到女生任由他擺弄著,心底血?dú)馍嫌浚埵瞧綍r(shí)冷靜自持慣了,此刻也無法再淡定下去。
男生頭還是垂下的,眼神卻幽幽地飄到他身上,帶著嘲諷和挑釁。
許硯山捏緊了拳頭,沖上前準(zhǔn)備給他一拳,然而徐斐晚迅速地躲開了,拳頭砸到了玻璃鏡面上,鏡子瞬時(shí)一片粉碎。
徐斐晚抱著夏桑榆,站到了邊上,抬頭朝他不冷不熱地嗤笑道,“呦,這么激動(dòng)干什么?要是不小心傷到了,我的人,你說怎么辦?”
漂亮妖冶的臉在暖黃的燈光下,沖著他露出妖孽一般的表情,手指不著痕跡地,撥弄了一下暈染上了口紅的嘴唇。
懷里的人輕聲哼唧了一聲,原本扎好的頭發(fā),此刻稍顯凌亂,松散地垂落下來。
許硯山看著她,心口突地一滯,左手砸了玻璃被劃傷了幾處,傷口正在悄聲往下滴血。
“放開她。”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在水池邊上響起。
“哦?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要求我?”徐斐晚依舊帶著笑,嘴角咧開露出一口白凈的牙齒,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gè)純真無辜的他。
然而眼底的精光卻暴露了狼的本性,或許在這人跟前,他也用不著偽裝,沒意思。
“我記得,你六年前就放棄了吧~倒不如讓一讓。”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化作了尖銳的針腳,扎在男人心上。
“讓?怎么可能讓?”許硯山冷笑道,覺得他在說一個(gè)笑話。
“不是,我說你,擋路了。”徐斐晚抱著懷中人,擦身撞了一下男人的胳膊,冷眼斜視著他,朝門口走去。
男人伸手想要攔住他,然而目光掃到夏桑榆白嫩的胳膊和脖頸,再看到自己被血染紅的手掌,懸了半晌又收了回來。
許硯山的眸光暗了下去,是啊,六年前就結(jié)束了……他有什么資格呢?
水流沖刷著他受傷的那只手,心神飄忽到很遠(yuǎn)的地方。
只是一瞬間,他驀地抬頭,眼睛緊盯著破碎不堪的鏡子,眼底涌動(dòng)著翻滾的暗流。
挑釁嗎?那他就接受這番挑釁,就算夏桑榆親口對他說結(jié)束了,他也不會就這么放棄。
更何況,是那個(gè)小鬼頭。
出了水上華庭,夏桑榆被放進(jìn)了副駕駛座上,頭歪向了一側(cè),依舊很安詳?shù)厮?
徐斐晚找了件外套蓋在她身上,照例將車窗留了條縫,讓車?yán)锊恢劣谔珢灐?
女生的臉頰因?yàn)榫埔舛旧狭僳缂t,加上方才他豪不客氣的一番揉弄,更是增添了一抹媚色。
車子往家的方向駛?cè)ィ股拢S多不為人知的感情,在悄然盛放。
聯(lián)誼還沒結(jié)束,慕芝芝就看不到夏桑榆的人了,也沒有見到許教授的人影,女生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便猜測他們倆肯定是偷偷地溜了。
林彥夾了塊蛋糕,堵住了她八卦的嘴,接下來的內(nèi)容多少有些不方便在公開場合講。
【作者題外話】:今日份的終于完成了,再也不熬夜打游戲了,頭好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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