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旦心動，便永遠(yuǎn)心動～

        ——

        午后的陽光暖暖的，透過窗子灑進(jìn)來，小桑榆窩在沙發(fā)里看漫畫，屁股坐疼了就躺著，看到好笑的地方便捂著肚子踢腿。

        “桑榆啊～”夏啟明擰開門，在玄關(guān)處喊著她。

        “來了來了！”小姑娘扔掉漫畫書，穿上拖鞋跑了過去，不知道爸爸叫自己干嘛。

        一湊近便看到，高大身形背后的那個小小的身影，男生躲在夏啟明的背后，畏縮著身子，垂著頭。

        “小晚！這是姐姐。”男人溫和地將他牽出來，和小桑榆打個照面。

        小男孩微微把頭抬起來，眼睫顫動，沒多久又低下頭，聲音細(xì)小地喊了一聲，“姐…姐。”

        只是抬頭的那一剎那，小姑娘驚愣得一時脫口而出了一句，“好漂亮！”

        她蹲下身子，仰起頭來看這個比她矮了半個頭的弟弟，皮膚有些蒼白，晶瑩剔透的眸子好像黑寶石，鼻梁呈現(xiàn)完美的弧度，嘴唇略微抿起。

        小桑榆的突然靠近，讓他眼神驚慌了一下，瞳孔閃爍著，整個就是一副受驚的小鹿模樣。

        “我叫夏桑榆，你叫什么？”

        “徐…徐斐晚。”小男孩捏緊衣角，支支吾吾地回答她。

        “那我也叫你小晚吧，快進(jìn)來！”小桑榆沖他咧開嘴笑著。

        小男孩目光對上她笑得瞇起來眼睛，微愣了一下，手便被她牽起。

        小姑娘把他帶到冰箱旁邊，問他要吃什么味道冰淇淋，他一聲不吭地擺擺頭。

        把他帶到沙發(fā)上坐著，給他拿來漫畫和零食，小桑榆平時一個人在家，現(xiàn)在終于有了陪她玩的人了，掩飾不住地開心。

        只是這個弟弟好像有些內(nèi)向，她隔段時間就找他講話，小男孩依舊抿著嘴巴，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什么起伏。

        沒關(guān)系，相信在她的帶領(lǐng)下，徐斐晚弟弟一定能變得開朗起來。

        雖然他不愛說話，卻很乖很聽話，小桑榆讓他陪著自己玩，他也在她身后跟著到處跑。

        夏媽媽在小院子里種了綠植，讓桑榆幫忙澆水，她拿起塑料管，徐斐晚負(fù)責(zé)擰水龍頭。

        只是一個沒控制好，水流突然變大，管子一彎便飛騰在空中，狂甩了幾下，一陣噴灑后滑在地上。

        小姑娘怔愣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管子里的水全都淋到了他的身上，一下子驚慌地趕緊跑過去把水龍頭關(guān)掉。

        徐斐晚的衣服被水淋濕，頭發(fā)也都濕透了，小男孩終于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涼風(fēng)吹過，他打了兩個噴嚏。

        不多久，頭頂突然變黑，毛料的觸感覆上臉頰。

        小桑榆忙跑進(jìn)浴室，拿來了干毛巾給他擦頭發(fā)，再把他牽進(jìn)客廳，找來干衣服讓他換上。

        吹風(fēng)機(jī)呼呼地吹著柔軟的頭發(fā)，小男孩嘴唇微動，半天終于說了一句，“謝…謝。”

        讓漂亮弟弟感冒了就不好了，小姑娘心底的那股使命感過了頭，便讓他躺下蓋著毯子休息，自己再去給院子澆水。

        剛一起身，衣角便被拽住了，她轉(zhuǎn)頭看到小男孩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卷曲的睫毛撲閃，臉頰處浮現(xiàn)一抹微紅。

        嘴唇動了動，“不要走。”楚楚可憐的情狀，讓小姑娘心下一陣柔軟。

        “好吧～”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對他露出一個燦然的微笑。

        小桑榆把抱枕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小男孩安靜地閉上眼睛，她也抱著漫畫在他身旁看了起來，周圍靜悄悄的。

        徐斐晚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她看到那孩子平日一直皺起的眉頭，這個時候居然全都舒展開來，嘴角也不再癟著，而是有了微小的上揚(yáng)的弧度。

        比她房間里所有的洋娃娃都要好看的漂亮弟弟，睡著的樣子，就像油畫里的天使。

        初三辦公室，夏桑榆被數(shù)學(xué)老師請來談話，女生手指在背后緊張地勾動著，低著頭不敢對上那雙犀利的眼睛。

        “夏桑榆同學(xué)，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數(shù)學(xué)老師是個瘦高瘦高的中年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拍著桌上的成績單，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沒……沒有。”女生弱弱地回答著。

        “沒有意見？沒有意見你其他科目不說太好，起碼可以看吧，啊？我的數(shù)學(xué)你就給我考37？”梁老師其實挺喜歡這個學(xué)生的，性格溫溫和和，平時看起來也挺用功的，但這分?jǐn)?shù)實在是慘不忍睹。

        “數(shù)學(xué)……它不會就是不會啊……”夏桑榆偷偷地瞟了一眼無奈的老師，看到他的表情后又趕緊低下頭。

        “把卷子拿回去給家長簽字，還有，寫一份錯題反思檢討。”梁老師揮揮手，表示不想多說什么了。

        女生把卷子收進(jìn)書包里，面色凝重地走回家，爸媽還不知道考試的事情，如果知道自己的數(shù)學(xué)考成這樣，免不了給她一頓批評。

        還好今天晚上他們都出去了，不過飯桌上，夏桑榆的連連嘆氣，讓一旁的男孩子放下碗筷問她怎么了。

        冶中是家附近比較好的一所私立中學(xué)，分為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般最后的檢測合格后，可以直升高中部的，只是她的數(shù)學(xué)成績……不敢恭維。

        庭院的長廊上，徐斐晚拿著那張37分的數(shù)學(xué)卷，目光掃視了一圈，抬起腿跑上樓，敲開了她的房間。

        “你要給我補(bǔ)數(shù)學(xué)？”夏桑榆不可置信地看著小男孩，揉了下頭發(fā)，“可是你才初一，初三數(shù)學(xué)不會超綱了嗎？”

        他擺了擺頭，和她一起走進(jìn)去，攤開習(xí)題冊，便開始動筆演算。

        女生驚訝地張著嘴，便也認(rèn)真地湊過去聽他講著，弟弟上初中之前就把初中數(shù)學(xué)給自學(xué)了一遍，這些對他來說，不過是點皮毛的東西而已。

        徐斐晚小小年紀(jì)就開始王者帶青銅，一道公式不厭其煩地給她講了七八遍，夏桑榆才弄明白。

        可是明白之后了自己動手又是死局，女生抓撓著頭發(fā)，欲哭無淚。

        “你要上高中吧。”小男生拿著筆在草稿紙上，把解題過程清晰地寫了出來，淡淡地道。

        女生垂死病中驚坐起，拿起筆開始奮力地學(xué)了起來。

        困倦也悄然而至，她寫著寫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小嘴兒呼呼地，側(cè)枕著胳膊，一臉恬然。

        徐斐晚放下書本，將椅子拉近了些，也將頭趴伏在桌上，暖黃的臺燈燈光照在倆人的臉上。

        他靜靜地瞧著女生的睡容，眸子里倒映出她柔美的側(cè)臉，小少年的心突地噗通了幾下，心跳的頻率開始上升。

        手不自覺地?fù)嵘纤�的臉，輕輕地觸碰著，小心翼翼又雀躍不已。

        徐斐晚從初一的內(nèi)容給她補(bǔ)起，一直到了結(jié)業(yè)測試的那天。

        “不錯不錯！數(shù)學(xué)居然也合格了！”夏啟明拿著成績單，高興地拍著腿。

        夏桑榆偷偷轉(zhuǎn)過頭，沖著一旁的小男生擠眉弄眼，然后燦然一笑。

        徐斐晚回以她一個淺淡的微笑，長睫撲閃著，藏起了許多心事。

        “走，我請你吃東西！想吃什么和姐姐說！”她拍拍胸脯，一把抓起他的手，去門口換鞋子。

        “冰皮蛋糕！”

        “好～”

        “橘子汽水！”

        “沒問題～”

        可能她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男孩扭捏地垂著頭，對上她的笑和自我介紹時的心情。

        “我叫夏桑榆，你叫什么？”

        看著小姑娘那絢爛甜美得不像話的笑顏，徐斐晚撇開星辰一般的眸子，不想去看她，心里卻想的是：夏桑榆，我的……

        ——

        休息時間，電視臺里各色人員匆忙地在過道里走動，有穿著工作服脖子上掛著牌子的工作人員，也有光鮮亮麗的主持人和各種明星。

        沒有人注意的雜物間里，幾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環(huán)著胳膊，聚在一起，俯視著角落里的小男孩。

        “喂，你剛剛很得意啊？”

        “就是，鏡頭都讓你一個人搶去了，啊？憑什么？”

        “就憑你這張長得像女孩子一樣的臉嗎？哈哈哈，干嘛不穿裙子去參加女團(tuán)的訓(xùn)練？”

        幾個男生的嬉笑怒罵聲，不停地刺著角落里小男孩的耳朵。

        他今天第一次和其他練習(xí)生在舞臺上露臉，明明也在努力地表演，卻被他們偷偷搶了話筒，又被擠到了舞臺最邊上里。

        副導(dǎo)演看到他無辜地縮在一旁，便好心地給他多加了幾個鏡頭，沒想到下了臺就被這些人拖到這里，又被推倒在地，經(jīng)受他們的一番嘲弄。

        見小男孩不說話，這幾個人更加放肆了，說著說著便蹲下起來，準(zhǔn)備去扒他的衣服。

        看著這幅純潔無暇的臉，少年們心里一陣窩火，更準(zhǔn)確來說是嫉妒。

        明明同樣是練習(xí)生，他們費勁心思想要多個鏡頭，這個小鬼居然輕輕松松地就拿到了。

        最煩這種裝無辜又一副可憐樣的人了，看著就煩。

        “不要……不要！求你們！放開我！”成燁緊緊地抱住自己，不斷地反抗、掙扎、求饒。

        他才12歲，孤兒院破產(chǎn)后，因為容貌極為出眾，被經(jīng)紀(jì)人選中，送來當(dāng)練習(xí)生，也在為自己謀求生路。

        每天除了訓(xùn)練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要這樣對他。

        “哈哈哈，他在求我們！你們說，要不要接受呢？”為首的那個最大的男生是幾個人的老大，言語里的戲謔，尖銳又刻薄。

        “你有什么資格求我們呢？小弟弟？”大孩子們把他按在地上，抬手輕浮地拍打著他的白凈臉蛋兒，并發(fā)出吱吱的怪笑聲。

        “小姑娘真好看啊～”

        “小妹妹，要哥哥怎么疼你？”

        他雖然年紀(jì)小，但也知道這是一種羞辱，在男生繼續(xù)扒弄著他的衣服時，張嘴就咬了一口某個人的胳膊。

        “mad！敢咬老子！”明明是少年的樣子，嘴巴卻臟得可怕。

        幾個人扭動著手腕準(zhǔn)備打人，成燁抱著頭，蜷縮在地上，渾身不停地抖動著。

        集體霸凌就這么發(fā)生了，拳頭和腳一齊落在他瘦小的身上，小男孩緊緊咬著牙齒，不讓自己哭出來。

        閉著眼睛，很快就會過去了，他要好好地，一定要堅持住……

        少年們越打越興奮，欺負(fù)弱小給了他們一種快感，咒罵聲從頭頂傳來，他也想把耳朵給捂住。

        “砰”地一聲，雜物間的門被撞開，灰塵揚(yáng)了起來，光線從縫隙里透過來。

        “哎呦！”不只是誰的一聲呼喊，緊接著便是少年們被踢飛的場面。

        一個個在地上東倒西歪，抱著腿捂著肚子哭爹喊娘，有人在不停地抽搐著。

        “垃圾。”屈楚楚揉著有些疼的手掌，掃視了一眼地上的男生們，表情十分不屑且厭惡。

        毛都沒長齊，還學(xué)著社會人搞霸凌，讓人忍不住想忒一口。

        得……救了？

        成燁松開雙手，慢慢睜開眼睛，看著混著灰塵的光線下，身姿筆直的女生，驚愣得瞪大了雙眼。

        剛剛被打的時候都沒有哭一聲，這時莫名地鼻子一酸，兩行熱淚從臉頰滾落，他從地上站起來，“哇”地一下就哭了。

        屈楚楚虎軀一震，剛剛打人的時候絲毫不手軟，這下卻慌亂了，看了一眼鼻涕眼淚齊齊往下掉的小鬼，抬腿就要往外走。

        成燁快步跑上去拽住她的衣角，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十七歲的霸王花，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麻煩……”屈楚楚翻了個白眼，從包里掏出手帕紙，扔到他懷里。

        小男孩還是拽著她不放，只手拆開包裝，抽出紙巾給自己擦著臉，那張漂亮干凈的臉又回來了。

        “我說你，就只知道哭嗎？”女生環(huán)著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哭有什么用？你哭就有人安慰你了？”

        小男孩抬頭，眼睛里充滿了驚諤，捏著紙巾的手垂了下來，抓著她衣角的那只手也松了下去。

        “倒不如多想想怎么讓自己變得更強(qiáng)，被欺負(fù)了就打回去，下次不一定有人來救你。”屈楚楚撂下這一句話就走出去了。

        小成燁扶在門框上，定定地看著女生纖瘦的背影，小嘴攢動著，低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只是那張張揚(yáng)颯爽的俏臉，從此烙刻在了少年的心上，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習(xí)慣在背后偷偷地看著她。

        知道她是臺里的小公主，自己和她有著云泥之別，也只能這樣遠(yuǎn)遠(yuǎn)地仰望著她，就像仰望著天上的星星。

        即使他并不喜歡被別人追捧和注視，也七年如一日的拼命工作，想著有一天能夠變得耀眼一些，讓她能夠看得見自己。

        剛出道沒多久就單飛，一年保持兩張專輯的發(fā)行量，自己寫詞作曲，恪守藝人守則。

        到處接通告，上綜藝參加活動，沒有人比他更拼，直到后來的粉絲成群。

        但他最想要的是，他喜歡的女生能對他另眼相看，他早就不是當(dāng)初那個流著鼻涕的小孩兒了。

        他在某一首歌的歌詞里，寫下了少年人的心情：少年一旦心動，便永遠(yuǎn)心動～

        他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作者題外話】：對不起大噶！手機(jī)看不到章評嗚嗚嗚～很想一一點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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