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呸,不要臉。
夜晚實在是有些漫長,即使她一開始保持著清醒,但也不是熬夜的體質,身旁的男人沉得像石塑。
夏桑榆憤憤地撅著嘴,一臉不情愿地艱難翻身,還好這人還比較安分。
夜色沉寂之中,只有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可聽聞,不經意間對上了那張睡著了的臉。
琥珀色瞳孔凝滯住,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借著月色她近距離地看著那張自己無比熟悉的臉。
隱藏在心底的種種悲戚的情緒在胸口翻涌,眼眶不自覺就濕潤了。
他不是他……
夏桑榆承認自己在初見的時候激動雀躍,但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顧景和怎么可能是徐斐晚?即使一模一樣的臉,但他們說話的方式,看她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她忽略了太多東西,現在回想起來,竟變成了內心深處悄然生根的藤蔓,糾纏不休。
那現在這樣又算什么?
越想越累,眼皮也開始沉了起來,眼角的那抹晶瑩還沒有擦去,漂亮的眼睛就合上了。
一個看起來安靜祥和的夜晚罷了。
——
早上她醒的晚,被浴室的水流聲吵醒,揉弄著惺忪的睡眼,從毛毯中慢騰騰地坐起來。
腦中突然警鈴大作,從上到下地將自己檢查了一番,才松了口氣,靠在床頭坐好,她又回到了迷茫的狀態。
顧景和習慣早上也從頭到腳地淋浴,夏桑榆坐了沒一會兒他就裹著浴袍從蒸騰的水汽中走了出來。
趁那人翻柜子找衣服的空隙,她鉆進去準備刷牙洗臉。
用手擦了擦鏡子上的水霧,擠上牙膏開始刷牙,等一切都差不多了后,收拾好東西準備轉身。
一旁高處的柜門沒有合上,正當腦袋快要撞上去的時候,肩膀被人拉拽了一下,夏桑榆踉蹌地后退,撞進了某個堅實的胸膛。
后背撞得有些疼,那人長手一伸,木柜的門“砰”地合上了,手臂再往后,浴室的門也順道合上……
“你……你干什么?可以松開了。”她看著鏡子里,顧景和正從后面抱著自己,胳膊圈住她的腰肢,頭緩緩地搭上她的肩膀。
那人也面對著鏡子在看自己,夏桑榆緊張地咽了一下喉嚨。
“你的腦袋,是想開花嗎?”甕聲一句,擾得她的耳蝸癢癢的,這讓她有些不自然并且想要掙脫。
“我是不小心才……”話還沒說完,人就被他推向前,慣性讓她不得已地扶住大理石面的水池保持住平衡。
顧景和的浴袍敞得有些開,露在外面的是肌肉緊實的胸和小腹,而此刻隔著棉麻的衣裙布料,夏桑榆感受到了他的體溫。
只覺得自己的皮膚好像被燒灼著,下意識地感覺到情況不對。
“我想起來昨天晚上好像忘了什么事。”男人低聲喃喃,聲線帶著蠱惑的味道。
“什……什么事?”夏桑榆心跳如擂鼓,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僵硬。
“很重要的事。”顧景和盯著鏡子,嘴角掛著靡靡的笑意,說罷唇便貼上了她的脖子。
夏桑榆驚得呼吸不得,手微微有些顫抖,但還要支撐著自己身子。
“不要!”聲音里帶著些懇切和哀求,一委屈鼻尖眼眶都泛著紅色。
“不行。”那人語氣變得強勢,掙扎和抗拒在他眼里變成了另一種東西,這讓他更加渴求。
明明已經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了,但那是酒醉不清醒的時候,這大白天的……
夏桑榆奮力守住防線,然而那人眼里的貪婪讓她不敢去看他。
終于最后一絲防線也被攻破,水流嘩啦地從頭到腳淋了下來,熱氣再次包裹整個浴室,烏咽聲夾雜其中,時隱時現。
半個小時過后,一切結束。
夏桑榆裹著她的小毛毯縮在沙發的一角,眼神幽怨地瞪著優雅扣扣子的人,咒罵出聲。
“禽獸,下流,不要臉。”
“哼,還有什么詞?說來聽聽。”顧景和心情舒暢,扣好袖口的扣子,戴上腕表,從她跟前走過,余光掃了一眼從頭到腳把自己包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輕笑一聲道。
“禽獸,穿了衣服也是禽獸。”她是想破口大罵,但是……剛剛體力消耗得差不多,再加上醒來連早餐都沒吃就……
想來想去還是好生氣,夏桑榆隨手拾起地上的拖鞋,朝那一臉蕩漾的人扔過去。
“好了好了,知道了。”沒砸到,顧景和輕松地躲了過去。
“滾啊!我不想看見你。”這一下子又被氣急了,夏桑榆打破了一直以來嬌柔的形象,居然也開始撒潑起來。
“這可由不得你。”男人好像深諳惹毛她的訣竅,系好領帶后,往門外走,直到消失在走廊外面。
“啊啊啊!”夏桑榆腦袋開始疼了,拼命讓自己不去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
臉不受控制地燒紅,顧景和不僅不要臉,還沒有一絲一毫的道德廉恥。
只是有些事,人一旦嘗到了甜頭,自然也就免不了沉溺于其中。
對顧景和來說,這只是剛剛開始,怎么說也是年輕人。
女傭推著餐車給她送來了早點,看著這位奇怪的裝扮,心里微微驚愣了一下,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臉上保持著一貫的恭謹。
夏桑榆盯著眼前的面包黃油和牛奶,肚子咕嚕咕嚕地喊著,手有些抖,依稀可以看見被那人掐出的紅痕。
用過早餐,換了一身長袖及腳踝的連衣裙,刻意把頭發散開,繞到脖子前來,遮住某些曖昧的印子。
既然那人不在,她也要出去了,也不能整天都窩在這偌大的城堡一樣的房子里。
經過走廊的時候,夏桑榆被墻上的各種油畫給吸引住了,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能夠看到大師級別的畫。
但想來能買得起城堡的,也……不缺這個錢吧。
房子很大,她待的房間在第二層,中間的懸扶樓梯一直通往穹頂,抬頭看去,似乎有的爬。
莫名就心疼那些打掃的傭人了,這得從哪里打掃起?
一時半會兒也逛不完,夏桑榆想去外面走走,便從前門大廳走了出去。
從剛剛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房子太大太空了,偶爾能看見經過的傭人,但總覺得這里很沉悶。
外面是大片的草地,布局陳設的品味很好,花園苗圃定期有人修剪,而顧景和整天忙的像狗,應該沒有功夫管這些。
夏桑榆在空地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時有人放下手上的工作,抬頭和她打招呼。
這讓她有些臉紅,卻也不好意思回避他們的好意,便也微笑地點頭。
這一走就走到了大門口,輝煌的大鐵門嚴實地合著,門外還站著幾個穿著制度的門衛。
心底生出一股想要出去的沖動,她左右看了又看,想要找到打開門的開關。
“夏小姐!需要幫忙嗎?”兩道雄渾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嚇得她渾身一震,然后弱弱地轉過頭。
兩位彪形大漢站在她的身后,一致的黑色西裝和黑色墨鏡,表情肅穆。
“呃……我想把門打開……”夏桑榆額頭冒汗,不自覺地往后退。
“沒問題。”猛男之一三下兩下地就把大鐵門打開了,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她捏緊手提包,準備開溜,然而腳步聲好像不止一個人。
“那個,你們可以回去了,不用跟著我。”夏桑榆無奈地再次轉身,那兩個人果然在她后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又要跟著。
“不行,少爺吩咐過,您去哪里我們都要跟著。”說話的猛男依舊一個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
“……”顧景和?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夏桑榆臉色瞬間轉黑,“我只是出去一下,真的不需要你們跟著。”
“對不起,夏小姐,少爺的吩咐,我們只有照做。”
夏桑榆手握成拳,心里明白了,他這是不放心自己,派人來盯著自己唄,怕她跑了不成?
管不了這么多了,一路走到馬路邊上,等公交車停了下來,便上了車。
那兩位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自己后面,這副打扮,讓車上等路人們紛紛投來驚異的目光。
大家都噤若寒蟬,這兩人一看就不好惹的樣子,這副打扮指不定是什么混社會的人,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好。
夏桑榆了下車,他們也跟著下車,連帶著她去哪家店,他們也跟在后面。
這一路上沒少受別人的目光審視,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奇奇怪怪。
就連小孩子看了他們,都害怕地捂住嘴躲遠了一些。
出門的興致被磨滅掉了一大半,剩下的是崩潰,夏桑榆終于按捺不住,喊出聲,“也就是說,以后我去哪里,你們都要每時每刻都跟著?”
兩位壯漢點點頭,表示是這樣的沒錯。
忍耐了很久,怒氣終于積攢到了快要爆發的程度,她決定回去了,等顧景和回來,可要好好地和他談判。
她和他只是簽了一個合約,但那上面并沒有說,連自己的人身自由都要受到侵犯。
可一等就是一下午,那人遲遲沒有回來,不光是今天,又過了幾天,夏桑榆獨自在這里待著,一度懷疑顧景和那人在玩失蹤。
雖然每天都有人在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什么都不缺,可正是這樣,更讓她摸不清那人到底在想什么。
時間久了,她覺得自己變成了被豢養在華麗籠子里的金絲雀。
進進出出的只有管家和打理各項事務的傭人們,這和她以前的生活相差得太大,一下子讓人無法適應。
無聊,乏味充斥著她的腦袋,拿起手機看著通訊錄,也不知道該打給誰,這段時間……她還是不要麻煩別人了,有些事情自己解決就好。
無意間在一間房里發現了舊式縫紉機,夏桑榆有些驚奇,這架縫紉機看樣子可以算得上是老古董了。
果然,這房子里的東西也像這房子一樣,年代很久遠。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找點事情做,她詢問了打理這間房間的傭人,這臺機子可以用。
于是便開始動手做些小玩意兒,先是在紙上畫草圖,然后讓人找來對應的布料,縫紉機嘩嘩作響在城堡的某一處。
這種場景,讓夏桑榆想到一篇童話故事,《睡美人》的開頭。
她得小心一點,免得讓自己的手被扎到。
“夏小姐,你的手也太巧了,這衣服真好看!”在門外看了很久的女傭,終于忍不住驚呼,同時也湊過來兩眼放光地盯著她剛剛做好的成品。
“是嘛!你覺得它好看!”受到肯定之后,夏桑榆心情也好了一點,眼前的女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這讓她微微有些感觸。
“嗯嗯!”女生連忙點頭。
“那送給你了!”她恬然一笑,想到了什么又說了一句,“不要是安慰我的!要是……不好看”
“沒有,沒有,真的很好看。”女生拿著衣服愛不釋手,這件衣服帶著夏桑榆的個人設計,所有有著獨特。
由此,她從這臺縫紉機上找到了新的消遣~
夏小姐的手藝在他們之間傳開了,那位女生不多時就穿上了新衣服,一連受到眾人的夸贊。
夏桑榆索性給房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做了東西,一下子就把人心給拉攏到了自己身上。
在這城堡里的生活漫長又沉悶,好在和幾個年齡相仿的姑娘們混熟了,她們休息的時候,也喜歡找這位夏小姐玩。
說起來主仆有別,但夏小姐好像很好相處的樣子,而且人也長得好看。
夏桑榆并不知道,她被當成了這里的……主人,只是很想有人和自己說話而已。
某天她照舊坐在花園里和幾個女傭說笑,聊得正開心,那幾個人忽然抿著嘴,紛紛對她點了點頭便走掉了。
正當她詫異著,顧景和在陽光下,邁著長腿向她這里走來。
消失了一個星期的人,再次出現在眼前,之前積攢在心里的怨念通通又冒了出來,夏桑榆臉色瞬間轉黑。
“聽歐陽說,你給所有人都做了東西?”顧景和扯下領帶,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想說點兒什么,也想等她問自己這幾天都在干什么。
但看她這副表情……
“嗯。”埋頭繼續手上的設計圖紙,倒也沒有多認真,畢竟是打發時間的消遣。
“所有人,你確定?”他有些煩躁,也許是又被無視了。
“嗯,還有阿花和石頭。”夏桑榆思索了片刻,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
“誰是阿花和石頭?”顧景和皺眉,腳步向她靠近。
“種花的陳姨養的貍花貓和小柴犬。”
“那,我呢?”
“哦,你不是人。”
顧景和挑眉,成功地被勾起了心中的那抹小火苗,他冷哼一聲,將椅子上的人打橫抱起,往室內走。
“顧景和,你發什么瘋?”夏桑榆慌了,這么久不見,一來就……
“干不是人干的事。”一向在外頭沉穩果斷的人,此刻卻顯露出了瘋狗的本質。
回來和離開的時候一樣,都讓她不得安寧,她怎么了,實話實說而已。
只是在那之后,腰疼,很疼很疼。
這一折騰,連說正事和他談判的機會也沒有,那人又匆匆忙忙地去了書房。
下午時分,肖嚴來到了顧家,跟在顧景和身后,習慣性地掏出手帕擦汗,男人眼尖地看到他換了手帕,眼刀掃過,小助理從實招來。
“夏小姐看我之前的手帕太舊了,我一男人也沒有什么講究,她就順帶給我繡了一條,這小人兒還是她設計的,怎么樣?很像我吧。”
“……”顧景和失語。
“二少,你怎么了?”看到老板表情不對,似乎有些恐怖。
“沒什么,就是最近你最好不要在我跟前晃悠,給你放三個月假怎么樣?k國三月游?”k國處于熱帶,是一塊文明剛剛開化的地方,土著人比較多。
“二少,你不會要炒了我吧?別啊,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和我說,千萬不至于炒了我……”肖嚴摸不著頭腦。
“礙眼。”顧景和丟下這句,沒再看他。
“二少說我礙眼,啊啊啊!”我難道哪里做的不好嗎?小助理只能在邊上默默嚶嚶嚶。
【作者題外話】:緊趕慢趕~
我有點兒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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