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江承蕭認真地打量著面前的銅鏡,鏡中人眉目俊朗,英氣十足,笑起來俊逸非凡,端起架子來也是端莊威嚴,更何況他身材修長結實,自帶著一股郡王的尊貴氣質。
這種一看就是主角標配的豐容俊貌,在這本書中卻從未提起過。
江承蕭皺起眉頭,感覺頗為不爽。
他穿越進一本書中,顏值高身材好,他母親是公主父親是將軍,雖然他們兩人已經掛了,但他也是個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看遍了主角的愛恨離合,卻發現自己從不曾有姓名,甚至連群演都算不上。
憑什么?
江承蕭把銅鏡“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喊道:“來福!”
門外來福應聲。
江承蕭不等人進來就吩咐:“去酒間樓,叫上柳靖文,說爺讓他麻溜地過來。”
說罷就直接出府往天都城最繁華的街道走去。
酒間樓臨河而建,是天都城最為精美知名的酒樓之一,江承蕭在樓上先點了幾個小菜,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
這本書里的故事用江承蕭的話來說,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渣男拋棄男友考取功名之后又幡然悔悟浪子回頭兩人破鏡重圓的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俗,太俗。
眼看著盤中的花生米沒了,江承蕭又叫了一盤。
哦,這還是個有男人有哥兒有姑娘的世界。
跟他關系不大,江承蕭倒了杯酒,嘗了嘗。
渣男是周致書,他男友是白晴冉。
具體的細節,他還真忘了,只記得那倆人磨磨唧唧折騰了很久,禍害了很多人,最終真愛戰勝一切愉快地生活在一起了。
他畢竟是個糙漢子,很多細節記得不太清。
江承蕭站在欄桿邊看著樓下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行人,無聲地嘆了口氣。
死就死了唄,怎么還又活了。
“誒呦王爺啊,你可真是我親人,我晌午都沒能吃上飯,正愁找不著理由出來呢!”柳靖文推門而入,看見桌上擺滿的小菜也沒客氣,坐下就吃。
江承蕭的父親和柳靖文的姆父是表親,兩人多少也沾親帶故的,并且年齡相仿,關系一向親近。更何況要不是柳靖文,江承蕭恐怕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本書里。
江承蕭反復打量著柳靖文,這人眉眼不夠有神,鼻梁不夠高挺,海拔沒自己高,身材也偏胖了些。
就這模樣都還能混上個炮灰,自己卻連個路人甲都不算。
真是不公平。
柳靖文被江承蕭看得有些發毛,看了看自己的衣飾,沒看出來有什么問題,也就不再多想。抬眼看去,眼前人已經轉身看向窗外。
柳靖文也跟著往外看去,卻什么都沒看到:“你這看哪家的姑娘呢?”
江承蕭一巴掌把他的臉推到桌邊:“吃你的吧,整天就想著姑娘。”頓了頓捏了個花生米,嘆道:“就是覺得沒意思。”
“沒意思?你就是在王府待多了,想太多,”柳靖文又叫了些好菜,邊吃邊說:“過幾天不正好中元節么,宮宴咱們早點溜出來,西街那邊新開了家江南口味的飯館,叫什么煙雨樓,說是要趁著中元節打響名頭呢,咱們正好去看看。”
江承蕭看了看柳靖文,神色間頗為嫌棄。這人家世算是不錯,日子過得也悠閑,雖然名字里帶個文字,實際上文不成武不就的,他自己也不甚上心。反而是這城里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能玩的,哪家的公子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哪家的外室又搞了些什么幺蛾子,這些三教九流的消息靈通得不行。
擱在現代也算是個情報類的人才了,在這卻只能混個炮灰當,真是時也命也。
不過他也確實在府里待得無聊,嘆道:“行吧,溜的時候叫上我。”
過節嘛總歸街上熱鬧,出門逛逛也好。
江承蕭慢慢悠悠地回到王府,第一次認真地看著眼前莊嚴肅穆的府邸。
雖然江承蕭比不上正兒八經的親王,也比不上功勛卓絕的異姓王,王府從品級和規格上就受了制約,但這影響不了這座府邸的規正大氣。
穿過正廳游廊,路過練武場,這里倒是因為他經常來,兵器架看起來都有些滄桑。之前來福想換個新的,他沒讓。沒有了傷痕的練武場,豈不是成了裝飾門面的空架子?
步入內院,內院的一角有個空蕩蕩的葡萄架,之前的葡萄因為不擅種植已經成了肥料,現在只剩下幾個竹竿棍架子。邊上花園里的花被他挪走了不少,他還沒想好要怎么改造,所以也就讓下人先這樣放著。
現在的他既然生活在這里,既來之則安之,他得好好生活。
整個游園部分占地很廣,有不知從那里引來的水系,圍繞著一些假山樓亭,錯落有致。只是在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顯得有些荒涼。
他不喜歡太多人在身邊,平時也沒太在意,府里疏于打理,很多地方多少是顯得冷清荒蕪。
“來福,”江承蕭漫步到后門處游園角落的一塊空地,若有所思。
“爺,您吩咐!”
“在這養兩只羊吧。”這里地方不小,不好好利用可惜了。
來福的褶子臉透露出幾分思索,按照他在王府將近四十年的經驗來講,主子們說話都講究個言有盡而意無窮,不會點的太透,很多時候,沒說出來的話比說出來的話更重要,說話的語氣比說話的內容更重要。
王爺既然說了養羊,那羊是一定要養的,但是最重要的絕對不在于羊,主子這應該是在提點自己,可惜自己自負解人心意,卻琢磨了一圈到底沒琢磨出來,只能輕聲試探:“主子是想?”
“府里還是冷清了些。”養羊的話既能清了這里的雜草,還能擠羊奶做甜品,再過半年也就冬天了,等到天冷了就讓廚子做新鮮的羊湯,一箭三雕。
只是這么世俗的想法若是說出來只會掉了自己的逼格,所以江承蕭沒有直說,想著冬天暖暖的羊肉湯,暗暗點頭,帶著來福回了內院。
江承蕭背著形象包袱沒有直說,這就給了來福自由發揮的空間。
他最開始是伺候公主和將軍的,只是兩人早逝,留下了年幼的郡王爺一個人長大,上無父母,旁無兄弟,又沒什么貼心的朋友。
養羊說不定只是借口,想養羊是假,覺得冷清是真。郡王爺也到了要議親的年紀,若是別家父母早就給相看了,可王爺沒人能張羅,孤零零的一個人,身邊除了自己連個知冷暖的都沒有。王爺雖然看著冷漠寡言,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但也是會覺得府里冷清寂寞的呀。
來福不由紅了眼眶,還是自己失職了。
王爺不好意思直說,但他得上心才是。
來福的所思所想江承蕭一無所知,他忽然對改造自家的府邸起了莫大的興趣,第二天就叫了人來想先出個王府的圖紙,他要親自操刀一番,給自己的家里好好布置一番。
來福笑瞇瞇地看著自家王爺興致勃勃的樣子,還專門讓工部找了兩個工匠過來,幫著江承蕭一起折騰。不光如此,還開始向人牙子打聽機靈的姑娘和哥兒,先給府里多添點人氣。
江承蕭看了看來福,總覺得那平靜的褶子臉下涌動著他無法承受的波濤。
大概是更年期到了吧。
反正按他的品級每月的俸祿也花不完,府里多幾個人也不是養不起,在這種時代全當是做好事了。
江承蕭心很大,轉頭就和兩個工匠混在一起,府里的事有來福管,他還是得看著點先把王府的圖紙給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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